第十一章 山地演习：暴雨中的逆袭战术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阿尔卑斯山麓的冷雨如银针般刺痛面颊。拿破仑·波拿巴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前，望着泥泞山道上缓慢行进的部队。这场由军校组织的山地攻防演习本应是检验战术的良机，却因突如其来的暴雨变得危机西伏。

"长官！第三纵队报告，前方桥梁被山洪冲毁！"传令兵浑身湿透，军帽檐上不断滴下水珠。拿破仑接过地图，目光锁定在蜿蜒的河谷处——那里正是他原计划设伏的绝佳地形。

"召集各队指挥官。"他转身掀开帐篷帘，帆布上的雨水顺着褶皱流成小溪。帐篷内，夏尔伯爵正用绣着家族纹章的手帕擦拭佩剑，见到他进来，冷笑一声："科西嘉人不是擅长山地战吗？怎么，被这点雨吓住了？"

拿破仑没有理会挑衅，展开浸透的羊皮地图："原定计划作废。敌军（蓝方）必然会利用桥梁损毁的机会，从东侧山脊线发动突袭。"他用炭笔重重圈出标注着"老鹰岩"的陡峭悬崖，"我们要在这里设下陷阱。"

"荒谬！"夏尔拍案而起，"那处悬崖连山羊都难以攀爬，更别说运送火炮！"其他贵族学员纷纷附和，唯有拉纳若有所思地盯着地图。

"正因为难以攀爬，才是出其不意的关键。"拿破仑卷起衣袖，露出小臂上因搬运物资磨出的血痕，"我需要二十名擅长攀岩的士兵，以及三门拆解后的山炮。"他转向拉纳，"你带人绕道西侧，用烟雾弹制造佯攻。"

暴雨愈发猛烈，能见度不足十步。拿破仑带领精锐小队背着沉重的炮管，在湿滑的岩壁上艰难攀爬。泥浆灌入靴筒，雨水模糊视线，但他始终紧盯头顶那道若隐若现的山脊线。当第一声闷雷炸响时，他们终于抵达预定位置。

"组装火炮！"他嘶吼着下达命令。士兵们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雨水，在泥泞中快速拼接炮架。此时，东侧山谷传来拉纳部的爆炸声，滚滚浓烟借着风势升起。正如拿破仑所料，蓝方指挥官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西侧。

"目标，山谷隘口！"拿破仑抹去脸上的雨水，亲自调整炮口角度。改良后的速算尺在暴雨中依然精准，他快速计算着风速与落差，"发射！"

第一发炮弹撕裂雨幕，在隘口炸开。蓝方军队顿时陷入混乱，指挥官声嘶力竭地重组防线，却没发现真正的致命威胁来自头顶。当第二波炮击摧毁他们的弹药车时，拿破仑己带领士兵沿陡峭的之字形山道俯冲而下。

"冲锋！"他抽出佩剑，泥浆在马蹄下飞溅。蓝方士兵在暴雨中手足无措，火枪因受潮无法发射，而拿破仑的部队却凭借科西嘉人祖传的山地战技巧，用弯刀和匕首展开近身肉搏。

夏尔伯爵在混战中与拿破仑狭路相逢。"你作弊！"他的怒吼混着雨声，"这种天气根本不可能..."

"战争从不会挑选天气。"拿破仑用剑柄击中对方手腕，佩剑坠入泥沼，"而你，始终不明白胜利属于敢于打破常规的人。"

当蓝方举白旗投降时，暴雨终于停歇。夕阳穿透云层，在泥泞的战场洒下金色余晖。拿破仑站在老鹰岩上，看着士兵们欢呼庆祝，心中却涌起一丝忧虑——这场胜利太过顺利，反而像是精心安排的剧本。

"有人向蓝方泄露了我们的原定计划。"当晚，拉纳在篝火旁递来一封密信，火光照亮信纸上鸢尾花的水印，"是军校高层的手笔。"

拿破仑将信纸投入火焰，火星腾空而起，与夜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他想起约瑟芬前日传来的警告：王室正在拉拢军校教官，试图将他永远困在学员身份。

"准备马匹。"他突然起身，"我要连夜赶回巴黎。"雨水冲刷过的脸庞坚毅如铁，"这场游戏，该由我们来制定新的规则了。"

回程路上，马蹄踏碎水洼中的月光。拿破仑握紧缰绳，思索着黑羽社传来的最新情报：巴黎街头的革命情绪愈发高涨，而王室的镇压计划也在悄然推进。暴雨中的这场演习，不仅是战术的胜利，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真正的战争，或许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前，完成最后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