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见约瑟芬：歌剧院的偶然相遇

仲夏夜的巴黎，歌剧院穹顶的彩绘在烛光中流转，《费加罗的婚礼》咏叹调回荡在鎏金包厢之间。拿破仑·波拿巴握着伪造的贵族请柬，在天鹅绒帷幕后屏住呼吸。今夜黑羽社的任务，是截获王室与奥地利密使的通信，而他的目光，却意外被三楼包厢里的一抹身影吸引。

她身着月光色绸缎长裙，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晃，苍白的手指捏着玳瑁折扇，优雅地掩住唇角的笑意。当她转头与身旁贵族交谈时，颈间蓝宝石项链折射出冷冽的光，让拿破仑想起科西嘉海岸的午夜潮水。

"波拿巴！"拉纳的低语从身后传来，"目标在二楼贵宾厅，十分钟后密会。"

少年收回目光，将怀表塞进对方掌心："五分钟后制造混乱，吸引守卫注意。"他整了整缀着银线的军装，推开雕花木门。走廊尽头，两个佩戴鸢尾花徽记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交谈，其中一人怀中的皮革公文包，正是黑羽社情报中提到的密信容器。

突然，二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趁守卫慌乱转身的瞬间，拿破仑如猎豹般扑出，夺过公文包的同时，用肘部击中一人的咽喉。然而当他后退时，却撞上一团柔软的香气——那位蓝宝石女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浅紫色裙摆扫过他的马靴。

"小心！"她突然伸手，折扇精准点中追击者的手腕穴位。当守卫踉跄倒地时，她望向拿破仑的眼神带着三分好奇七分审视："科西嘉口音？布里埃纳军校的制服...你就是那个写财政报告的少年？"

未等回答，更多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女子抓起他的手腕，熟稔地拐进一道暗门。穿过盘旋的楼梯，他们最终停在歌剧院地下的道具仓库。月光从气窗漏下，照亮她眼角细细的纹路，还有颈侧那道淡淡的疤痕。

"约瑟芬·博阿尔内。"她松开手，从裙摆暗袋取出一封火漆信，"原本想亲自交给革命派，看来现在有更合适的人选。"拿破仑接过信件，蜡封上的蜜蜂图案与黑羽社情报中的奥地利王室徽记完全吻合。

"您为何..."他刚开口，就被她用指尖按住嘴唇。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脏漏跳一拍，同时听见上方传来卫兵的叫嚷。

"我丈夫是被王室处决的共和派。"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而我，讨厌看到背叛者得逞。"她掀开帷幕，露出堆满戏服的推车，"钻进去，我送你出去。"

当拿破仑在城郊的破屋里打开密信时，手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信中内容触目惊心：奥地利承诺支援法国王室镇压革命，条件是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他立即将情报传给黑羽社，却在落款处发现一行小字："下次见面，记得请我跳支舞。 - J"

接下来的日子，约瑟芬的身影频繁出现在他的思绪中。她在歌剧院展现的身手，还有对革命局势的敏锐判断，都让他既着迷又警惕。当黑羽社策划揭露密信内容时，他鬼使神差地提议："需要一个能让贵族圈信服的证人。"

"你是说博阿尔内子爵夫人？"让娜挑眉，"传闻她是巴黎社交界最神秘的名媛，无数贵族为她倾家荡产..."

"她是我们的关键。"拿破仑握紧拳头，想起她蓝宝石般的眼眸，"而且，她己经选择了立场。"

三天后，当《奥地利密信》的内容被刊登在《人民之声》报时，整个巴黎都在议论那个勇敢站出来作证的女子。而在卢森堡公园的玫瑰丛后，拿破仑终于等到了约定的会面。约瑟芬戴着黑色面纱，手中的蓝玫瑰与她的项链相映成趣。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胆识。"她将玫瑰别在他的军装领口，"但也要小心，夏尔伯爵那群人己经在暗中调查你的身世。"她凑近低语时，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或许，你需要一个能出入贵族沙龙的女伴？"

拿破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玫瑰的香气混着硝烟的预感。他知道，这场始于谍影的相遇，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而此刻揣在怀中的，不仅是关乎国家存亡的情报，还有一份悄然生长的，比战争更难以捉摸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