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银行的进化

晨光未褪，白墨离站在九霄峰顶，眉宇间却己凝着一层深思。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你确定，你选的这条路，不会让所有人失望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混沌钱匣轻轻握在掌心，感受到其中隐隐流转的脉动。

“你在想什么？”陆昭雪轻声问，她站在他身旁，目光如水，映着天边初升的朝阳。

“我在想，”白墨离缓缓开口，“若这财道真能通万灵，为何三界众生依旧困于贫富、善恶、因果之间？”

沈星移闻言抬眼，淡淡一笑：“你想改命。”

“不是改命。”白墨离摇头，“是让他们自己看见自己的命。”

商九歌靠在石栏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玄乎，说人话。”

白墨离转头看向众人，目光坚定如铁：“我要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功德账本。”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金鳞从银币中浮现，半透明的身影带着几分狐疑：“你是说……把功德银行升级成全民账本？让所有人都能查到自己的因果数值？”

“没错。”白墨离点头，“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善恶积累，自然无法做出真正的选择。只有当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账目，才会明白，所谓功德，并非虚无缥缈的神罚或恩赐，而是真实可触的存在。”

沈星移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这是要撬动整个三界的认知根基。”

“不。”白墨离嘴角微扬，“我只是想给他们一面镜子，照见自己的真心。”

说罢，他指尖轻点，混沌钱匣光芒大盛，一道金色流光自匣中飞出，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密符文，如同星辰坠落人间。这些符文迅速扩散至三界各地，落入凡尘、仙门、妖域、冥府——每一个生灵的心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被轻轻牵动。

与此同时，天空再次裂开，一道新的光幕缓缓降下。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投票选项，而是一面庞大的账簿，每一行都跳动着不同的名字与数字。

【姓名】：李西

【性别】：男

【身份】：凡人

【功德值】：+123

【罪孽值】：-45

【净善值】：+78

【姓名】：赵云澜

【性别】：女

【身份】：修士

【功德值】：+980

【罪孽值】：-67

【净善值】：+913

……

三界众生纷纷抬头，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有人喃喃自语：“原来我做了这么多好事……我都不知道。”

也有人惊恐地捂住胸口：“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罪孽？”

“这不是真的吧？”有修士怒斥，“功德还能这样算？”

但很快，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欣喜，有人懊悔，有人沉默。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浪潮悄然掀起。

“好家伙，”商九歌吹了声口哨，“你这是首接把道德变成了一本明账。”

“不止如此。”白墨离目光深远，“接下来，才是风暴的起点。”

果然，随着全民账本的开启，原本支持黄金本位制和信用货币制的人群开始动摇。许多人看着自己账上的净善值，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并非冷漠无情之人；而那些曾受压迫的弱者，也在账本中看到了希望。

“我一首以为自己是个小人物，没想到我这些年做的每一件小事，都被记下来了。”一位老农望着账本，热泪盈眶。

“我救过一个孩子，我以为没人知道，但现在……我终于觉得，我没有白活。”

“原来我偷过邻居的一只鸡，还骂过那个寡妇……我竟然积了那么多罪孽……”

人心浮动，信仰动摇。

而就在此时，血衣教残党再次蠢蠢欲动。他们在暗处操控舆论，试图诋毁全民账本的真实性。

“这不过是假象！”一名黑袍修士高声疾呼，“功德银行不过是白墨离的工具，他妄图用这种虚假的账目来控制三界！”

“对！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凡人制定的规则？”

“让我们回归强者为尊的时代！”

然而，就在他们煽动群众之时，账本中的数据却自动更新，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一呈现：

【姓名】：夜无殇（残魂）

【性别】：男

【身份】：前血衣教教主

【功德值】：-9876

【罪孽值】：-87654

【净善值】：-97530

【姓名】：黑袍修士·张无忌

【性别】：男

【身份】：血衣教余党

【功德值】：-123

【罪孽值】：-4567

【净善值】：-4690

……

真相暴露，民众哗然。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恶人！”

“难怪账本上他们的数值那么低！”

“还好我没听他们蛊惑！”

血衣教残党的煽动瞬间土崩瓦解，众叛亲离。而与此同时，善念功德制的支持率飙升，突破九成！

“不可思议……”沈星移低声呢喃，“你不仅逆转了局势，还彻底改变了三界对‘善’的认知。”

“不是我改变的。”白墨离轻声道，“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看见。”

陆昭雪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感到眉心一阵温热，那日时空裂隙中浮现的记忆片段再次闪现：

白衣女子立于天地之间，手中铜钱轻轻旋转，似在衡量万物。

“财富不是救赎，但它可以成为桥梁，通往更美好的世界。”

她猛然睁眼，心跳加快。

“你怎么了？”白墨离察觉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低声说道，“关于功德，关于善念，还有……你。”

“我？”白墨离挑眉。

“你不是在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她看着他，眼神明亮如星，“你是在唤醒每一个人心中的光。”

白墨离笑了，笑容里藏着几分释然：“或许吧。”

他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三十三天宫的方向，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悠远而庄重。

“看来，它也开始回应了。”

“回应什么？”金鳞问。

“回应人心。”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一刻的宁静之中，忽然，账本上的一串异常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

某个名字，赫然出现在账本顶端：

【姓名】：未知

【性别】：无

【身份】：初代

【功德值】：∞

【罪孽值】：∞

【净善值】：0

“……”白墨离瞳孔微缩。

“怎么了？”陆昭雪察觉他的神情变化。

“没什么。”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隐忧，“只是，有些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转身对众人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守住这份光明。”

“然后呢？”商九歌问。

“然后——”白墨离迈出一步，风拂起他月白色的长袍，宛如画卷展开，“我们就去面对真正的‘财道之主’。”

可就在他踏出第二步的瞬间，账本之上，那串异常的数据突然剧烈波动，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账本深处缓缓浮现。

紧接着，一道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

“你以为，你能掌控人心？”

白墨离的脚步一顿。

账本上的轮廓，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竟与他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