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牦牛火锅

吃完饭后，宋清烛和姜宴舟又陪卓玛和德吉聊了会儿天

“姑娘你第一次来云桑？”德吉问宋清烛

“嗯”宋清烛轻轻抿了口温热的酥油茶，醇厚的奶香裹着微苦的茶香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唇齿间还萦绕着淡淡的回甘

白玛从院子里小跑过来，像只欢快的小藏羚羊般扑进卓玛怀里，卓玛边理她的头发边对宋清烛和姜宴舟说道

“唉宴舟清烛，今天晚上来我们这吃牦牛火锅怎么样？新鲜的牦牛肉，再配上刚挖的虫草，保准香得你们走不动道！”

“行啊”姜宴舟起身帮德吉取了宣纸，轻声说道“好久没吃，都有些怀念了”

“可以呀”宋清烛放下手中的毛笔，墨色的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

“卓玛阿妈！”一道银铃般的女声穿透雕花木门，循声望去，一袭绛红氆氇藏袍裹着轻盈的身影撞入眼帘

她的发髻间垂落几缕乌黑发丝，颈间的绿松石项链随着步伐轻晃，与腰间银质雕花腰带相互映衬，跑动时叮当作响

她甫一跨进门槛，藏靴上沾着的高原泥土还带着阳光烘烤的温度，未及拂去鬓角散落的发丝，便笑意盈盈地从藏袍暗袋里掏出几条色彩斑斓的五彩绳，丝线在她指尖翻卷，红、黄、蓝、白、绿交织成灵动的光晕

"这是嘉措和白玛的五彩绳，特意编了辟邪结”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

话音未落，央金己经被不远处茶案旁的身影吸引——身着黑色卫衣的清冷青年正安静地研墨，素白手指握着狼毫，在宣纸上勾勒着经幡的轮廓

"小舟来啦！"

央金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藏袍下摆扬起一抹热烈的绛红

“是，好久不见，央金姐”姜宴舟手上动作未停，抬头之时，眸中盛满笑意

宋清烛抬眸看去，央金既有藏族姑娘标志性的健康小麦色肌肤，颧骨处晕染着两抹自然的高原红，又带着汉族女子的柔美气韵，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眼尾缀着细碎的金棕色眼影，像被高原阳光亲吻过的琥珀，流转着灵动的光彩

“哇塞，这姑娘生的俊俏！你女朋友？”

姜宴舟摇头，连忙说道“朋友，来玩儿的”

“哦，好”央金点头，笑着对宋清烛说道“我这还有点事情，有空去我那儿，我请你喝金桔酒”

“好嘞！”宋清烛笑着答应道

“唉，央金”央金刚想离开，就被卓玛叫住了

“怎么了？卓玛阿妈”

“央金，今晚来我这儿吃牦牛火锅”

“好啊！”

下午宋清烛和姜宴舟也没再去溜达，帮着卓玛处理牦牛火锅的食材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藏式庭院，将廊下的经幡染成流动的彩绸

院子中央的青石案上，新鲜宰杀的牦牛肉泛着的光泽，刀刃与案板碰撞的笃笃声，卓玛边收拾边哼唱着藏语民谣

姜宴舟专注地切着牛肉，锋利的藏刀在手中起落，将厚实的肉块切成均匀的薄片，刀刃划过的肌理间渗出细密的血水，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牦牛肉筋多，你顺着骨头缝那边下刀”卓玛走到姜宴舟身边，洗菜的空隙顺嘴指点两句

他笑着点头，发梢垂落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一旁的宋清烛正蹲在陶罐前处理香料，她学着卓玛的样子，将晒干的藏红花、花椒和八角一一放入石臼，握着捣杵的手腕轻轻转动，香料的芬芳逐渐弥漫开来

白玛抱着一捆新鲜的冬虫夏草蹦跳着跑来，羊角辫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她将虫草递给宋清烛，好奇地凑过去看她捣香料

“清烛姐姐，这个要放多少呀？”

宋清烛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听你阿妈的”

央金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归来，藏袍下摆扬起一抹热烈的绛红，她怀里抱着刚摘的高原野葱，发间还沾着几片草叶

“嚯，你们这架势，比我还像本地人！”

她利落地加入其中，手指翻飞间，野葱被切成整齐的小段，翠绿的葱叶与案板上的牦牛肉相映成趣

夕阳西下时，院子里的铜锅己经咕嘟作响，浓郁的牛油香气裹挟着香料的辛香，混着牦牛肉的醇厚，在暮色中飘散开来

临近晚间的时候，娜姆和她阿爸也来了

众人围坐在火塘边，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欢声笑语与铜锅的沸腾声交织在一起

“清烛，尝尝”卓玛夹了一筷子牦牛肉放到宋清烛碗里

“好，谢谢”宋清烛连忙将碗递过去接过，眉眼间晕开笑意

紧实的肉质鲜嫩，高原特有的草香混着牛油的醇厚在舌尖炸开，咀嚼时渗出的肉汁裹挟着香料的味道和红花的清甜，牦牛肉特有的嚼劲越嚼越香，纤维间渗出的肉汁混着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

宋清烛吃的双眼眯起，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好吃！卓玛阿妈你绝对是做食物的天才！”

姜宴舟进厨房拿东西的时候，央金眼睛一亮，拿着碗，状似不经意间跟了过去

“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姜宴舟边倒水边蹙眉说道

“边儿去，别给我转移话题”央金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和娜姆他们侃侃而谈的宋清烛“怎么回事儿啊，有女朋友不跟你姐说”

“不是说了吗，不是”

“你不行啊也”央金一副嫌弃的模样

姜宴舟无语的瞥了她一眼

“我可看得出来啊，你喜欢她，喜欢就去追啊，等什么呢，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我可告诉你”

“送你西个字”姜宴舟转身看她“管好自己”

言罢，他抬腿离开，央金在他身后小声控诉

“我发现啊，姜宴舟，你现在对我可是越来越不尊敬了，等我回京海再，我一定和你姐告上一状，让她骂你一顿”

姜宴舟走到宋清烛身边坐下，将一杯柠檬水放到宋清烛面前

“特产云桑柠檬酿的柠檬茶，尝尝”

棕褐色的陶瓷杯里，几片新鲜柠檬浸在透亮的冰水中，金黄的果肉边缘翻卷着，像浮在碧波上的小太阳，薄如蝉翼的柠檬皮泛着细腻的油光，杯底沉着几颗冰糖，棱角在光线折射下闪烁微光，细小的气泡从糖块缝隙里升腾，轻吻着漂浮的柠檬片

“谢谢”宋清烛轻轻点头，缓缓握住杯子把手，将它拿进，凑近便能闻到清新的柑橘香混着丝丝凉意

她垂眸小啜一口，酸涩与清甜在舌尖碰撞，冰爽的液体滑过喉咙，酸涩与红茶的醇厚在舌尖交织出奇妙的平衡

“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