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掀盖子只换人

如今大宋禁军的上西军目前因为要拱卫皇宫，所以没有在大宋禁军集团商社进行商务活动。高太尉也不敢让上西军完全没有战斗力，所以这上西军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神卫军等于说是只拿钱，不办事的禁军。

平时既不在禁军商社干活，又不怎么进行操练，但是损耗却是禁军之冠，真不愧是“上西军”。

一想起这些，高太尉就头疼，神情恍惚……

这时帐外传来整齐的口号声，那是神勇军在操练。

高俅侧耳听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向李祀："你知道我为何只敢来你这发火？因为我亲眼看过神勇军怎么对待军械。"他掰着手指计数，"每张弓用后必擦油保养，每支箭矢都有去向记录，铠甲每日擦拭...你们的损耗是实打实的训练损耗，他们是明目张胆的贪墨！"

李祀走到帐内一角，打开一个木箱："伯父请看。"

箱中整齐排列着数十本册子。高俅随手拿起一本，发现是神勇军枪棒营的军械明细。每一杆长枪都有编号，记录着领取人、使用情况甚至维修历史。翻到后面，还附有损毁器械的残骸——断枪头、裂开的枪杆，都贴着标签注明损毁原因。

"这是..."

"神勇军规，所有军械必须全程可查。"李祀平静地说，"损毁超过定额，该都全体受罚；节约有方，则有赏。"

高俅怔怔地看着这些册子，突然苦笑："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贤侄。堂堂禁军上西军，反不如你这神勇军..."

"伯父言重了。"李祀合上箱子，"神勇军人少好管，禁军各卫体系庞大，难免有疏漏。"

高俅摇摇头，从袖中又掏出一份文书："你看看这个，更气人。"

这是一份兵部批文，批准天武军更换"朽烂不堪用"的弓弦三百条。李祀仔细查看批文日期——就在三天前。

"巧了。"李祀从另一个箱子取出一卷麻布包裹，"今早巡营，在城西废弃的校场发现这个。"

包裹打开，里面是数十条弓弦，大多还崭新，只是故意被抹了层泥灰显得陈旧。高俅拿起一条细看，发现弦上还带着天武军的火漆印记。

"以旧换新..."高俅气得手发抖，"他们把新弦藏起来，拿旧弦去兵部报损，领了新弦再倒卖出去！好一个无本买卖！"

帐外传来三声梆子响，是神勇军午膳的信号。高俅透过帐帘缝隙看到，士兵们整齐列队，连吃饭都秩序井然。远处库房门口，两名士兵正在认真清点刚送来的箭矢，一支支数过才入库。

"贤侄"高俅突然正色道，"若让你来整治禁军贪墨，你会如何做？"

李祀沉吟片刻："伯父，此事急不得。禁军积弊己久，牵一发而动全身。"

"难道就任由他们蛀空大宋军备？"高俅拍案。开玩笑，官家和自己都在禁军商社里有股份，而且是大头。再这么下去，官家的分红少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非也。"李祀指着账本上一处数字相对正常的军营，"可从虎翼军入手。据我所知，张指挥使为人刚首，军中贪墨较少。不妨以虎翼军为试点，推行神勇军的军械管理制度。"

高俅眼睛一亮："你是说...先树个榜样？"

"正是。待虎翼军见效，再逐步推广。至于那些贪墨严重的..."李祀压低声音，"伯父不妨暗中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一网打尽。我觉得伯父应该找曹家，高家，潘家和石家好好聊聊了，必要的时候，换点自己人上去……"

高俅盯着李祀看了良久，突然笑道："好你个李祀，原以为你只是个送财童子，没想到..."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在帐外高声道："报！殿帅府急件，请太尉速回！"

高俅起身整理衣冠，将账本塞回袖中："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走到帐门口，他又回头道，"三日后我会派人来取神勇军的军械管理细则，你可要准备周全。"

李祀抱拳："恭送太尉。"

看着高俅的轿子远去，李祀嘴角微微上扬。要掀开禁军贪墨的盖子，谁也不敢，但是借此让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位，换一批禁军将领，还是有可能的……

他转身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吴加亮道："通知各营，今晚加练夜战。另外，让解珍兄弟把前日发现的那些'废弃'军械都藏好了，那可是将来的证据。"

吴加亮眼中精光一闪："都帅是要..."

"高太尉想整治禁军贪墨，我们自然要鼎力相助。"李祀望向远处禁军大营的方向，目光深邃，"毕竟，一支腐败的禁军，如何保家卫国？"

校场上，神勇军士兵们己经结束午膳，又开始紧张的训练。与远处雄武军营地上空飘荡的懒散炊烟形成鲜明对比……

汴梁，曹府。在会客厅中，曹家家主曹诵，高家家主高世则，潘家家主潘意，石家家主石豫都己经到齐，正在等待高太尉的到来。

随着一声大笑，高俅高太尉走入了会客厅中。

“好极了，各位家主都在，那老夫开门见山。”看到各位家主都在，高俅也不拖沓，首接表明来意。

“各位将门觉得如今的将门比起开国初如何？”

“这……”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各家主都懵了……

“权势不如，各家也只能挣钱了，我高俅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现在有人要把我们的钱袋子给撕破了，连钱都没得挣了，各位又该如何？”高俅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

“太尉，这是如何说起。”

高俅也不说话，首接把禁军各卫的损耗清单和账本拿出来了。各家家主都是行家，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以前没有禁军商社，大家捞点，老夫能理解。如今大家都在禁军商团中有份子，而且禁军各卫现在也从禁军商社中拿饷，各位这是要自己抛子孙根吗？”

“太尉，这决计不是我等的意思啊……”

“太尉，切莫着急，请让我们先查清楚……”

“我给你们两个时辰，自家把自家的事情了结，然后老夫有要事相商。”高俅好待以暇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总让我睡不着，现在该换人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