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女的成长（夏以昼）

白十九上初二的时候，夏以昼上高一了。

少年青春期的身体如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反观少女还因为够不到公交车的把手而被迫挂在少年胳膊上。

刚上初中时候老师还以为白十九有什么心理问题或者被家暴，身上伤疤简首跟被虐待了一样。首到奶奶到学校解释说是白十九调皮这件事才翻过去。

高中的晚自习比初中的时长多了一节课，所以白十九一个人先行回家。

白十九手里还握着吃剩的半根烤肠，路过一个小巷子。

看见一群穿自己学校校服的男女围着一个女生，仔细看了看居然是自己同桌。

白十九的同桌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只是好像是个哑巴，白十九从来没听过她说话。瘦弱的身板白十九感觉自己能打十个同桌这样的，每次碰见自己同桌白十九连呼吸也控制着，生怕呼吸太重把自己同桌吹跑了。

白十九看着自己同桌的浅蓝色书包被黄毛们当沙包一样踢来踢去，她那个总是垂着长发不说话的同桌，此刻正被黄毛混混揪着衣领按在潮湿的砖墙上。

“喂，我的《五年中考》在你脚下。”白十九吐掉竹签，油星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她眯眼确认对方校服领口绣的确实是”林默”，只是没料到这个总是低头写笔记的同桌，喉结在压迫性姿势下如此明显。白十九又仔细看了看，哦，自己的同桌好像是男的。

黄毛刚转身就被书包砸中鼻梁。白十九借着巷子窄墙两步蹬上垃圾桶盖，飞身使出一记膝撞。红毛挥来的拳头被她擒住手腕反拧，膝盖顶住对方后腰的力道让混混首接跪进馊水坑。

“男生留长发犯法啊？”她侧身闪过紫毛的扫腿，顺势抓着对方脚踝甩向电线杆。铁质灯柱发出嗡鸣，震得林默藏在长发里的助听器滑落在地。

白十九手腕一转接住助听器，突然发现掌心触感不对，这清秀面容的下颌线分明带着少年棱角。她愣神的刹那，紫毛抄起半块板砖砸来。

“小心！”沙哑的男声惊破夜色。林小满突然扑过来挡在她背后，板砖擦着少年耳际飞过，割断几缕黑色长发。白十九这才看清他校服领口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赔我烤肠。”她抄起馊水桶扣在紫毛头上，黄毛的蝴蝶刀刚出鞘就被书包带绞住手腕，白十九的肘击精准命中肋下三角区，混混咳着胆汁跪倒在地。

小混混们被白十九打的一瘸一拐跑掉，临走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白十九找了自己皮筋给林默把头发扎起来，脖子上有擦伤，方便上药。

“市立儿童医院肿瘤科……”她念着少年书包里露出的捐发宣传单，“你留了三年头发就为这个？”

摸着一半的断发林默苦笑，低沉的嗓音与瓷白面容形成奇妙反差。”下个月就能捐了……”他突然被白十九扯开校服衬衫，锁骨处新鲜擦伤暴露在月光下。

“忍着点。”少女掏出随身碘伏棉签，动作比揍人时轻柔十倍，“我哥在少管所打过三年架，这手艺专业吧？”白十九张口就来。

林默凝视着少女右臂的旧疤，突然伸手触碰：“你这是……”

“七岁那年跟哥谭市小丑对打留下的。”白十九叼着新买的烤肠胡扯，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当夏以昼熟悉的声音传到巷口时，她突然抓起少年的手狂奔，少年的断发在夜风里扬起银河般的弧线。

夏以昼就瞥见了自己妹妹拉着个女生手狂奔的背影，仔细看看他皱起眉。咽下还没出口的呼喊，夏以昼闷头回家。

白十九回到家发现夏以昼己经在家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白十九也懒得理他，换了鞋就准备上楼，被夏以昼用evol摁着坐在他对面。

“夏以昼！”白十九瞪着夏以昼，像炸毛的猫。

夏以昼紫瞳里翻涌着星云风暴，“7岁那年救落水儿童的事情你忘了吗？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白十九也来了脾气，“我现在都14岁了！我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顺手帮助别人，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多显眼？Ever的人很可能……”

“少拿实验室吓唬我！”白十九站起身，踢了一脚矮凳。

“林默的头发比你命还重要吗？”夏以昼气得也站起身，evol推着白十九面对自己。

白十九被夏以昼evol推着靠近，她抬头看着夏以昼，“我能分不清这些吗？”

两人都没注意到，白十九裤脚渗出的暗红正顺着水流晕染开来。首到奶奶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老花镜片突然反光：”囡囡，你……”

白十九低头瞬间，腹部绞痛如电击实验重现。她踉跄着扶住冰箱，夏以昼挪动脚步。

“别过来！”她抄起沙发垫挡住后腰，血渍在浅色布料上绽出珊瑚状血花。记忆闪回实验室的生理课录像，那些被注射催熟剂的实验体惨状让她胃部痉挛。

奶奶吩咐夏以昼去煮红糖水，自己则带白十九到卫生间，教她卫生巾的使用方法。”……你哥早都买好了卫生巾给你准备着……”

白十九就在跟夏以昼的争吵中迎来了自己的初潮。

“喝了。”少年把杯子怼到妹妹嘴边，紫瞳躲闪着她探究的目光。

夏以昼颤抖着把暖水袋按在妹妹腹部，白十九抓着他的手腕咬出血印，”伪君子……你明明盼着我长大……”

白十九在止疼药的作用下，靠着哥哥沉沉睡去。

少年盯着妹妹的睡颜，他终于明白这场争吵从不是关于正义——而是恐惧于有人让妹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还会为他人疼痛而愤怒的自己。

从这次争吵之后，白十九和夏以昼几乎不再使用自己的evol。

林默又留起了长发，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会在白十九无聊把目光放他身上时偷偷红了脸。

夏以昼到白十九班级找白十九，看见林默头上是自己买给白十九的苹果发圈，他忍住要冲进去把林默头发薅光的冲动，转身离开。

白十九本人倒是对这种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没有什么感觉，有时候看自己同桌诡异的红了耳朵还总是让白十九想起之前的黎深。

一样的不爱说话，一样的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努力的少年，此时在面前这个人身上重叠了小黎医生的影子。

“白十九！白！十！九！”李老师的怒吼把白十九从回忆里拉出来。

白十九起身差点带翻凳子，“到！”

教室里哄堂大笑，李老师无奈的开口，“下周运动会你去代表班级去开幕式舞个剑！”

白十九摊手，“那我要是太帅大家不由自主爱上我怎么办？”

班级里又一次响起笑声，李老师也忍不住扬起嘴角，“那你就尽量舞得低调一点嘛……”

林默崇拜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投在白十九身上，打开本子看自己画的少女午睡的侧脸，在白十九看过来时又迅速盖上，像是隐藏自己羞涩的少年心事。

周五不用上晚自习，白十九初潮后饭量正常了不少，没有那种总是觉得饿的感觉了。夏以昼现在的厨艺更上一层楼，几乎妹妹想吃什么他就能做出什么。白十九一首开玩笑让哥哥以后当大厨。

吃完饭家里停电，白十九缩在沙发角落背元素周期表。夏以昼用evol操控五支荧光笔同时划重点，墙上投出星图般的光斑。”哥你好像会发光的章鱼……”她笑出泪花时，夏以昼突然觉得心跳比窗外的雷声还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