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日子第一步——解行枷

李崖一愣，“卑职去打听打听。”

不一会儿，他从闹哄哄的祠堂出来，躬身禀报：

“大人，萧家人说是萧长宁用祖传的药救了萧长安，在此守卫的官兵也听到了。”

崔俊眼珠一转，“我记得萧葛大夫说萧长安所中之毒与陆大人相同？”

“是。”

“去把萧长宁叫出来。”

长宁恢复了些力气，听到崔俊要求救人的话顿时眨了眨眼。

她等的机会来了。

“大人，陆大人的性命容不得耽搁，我有个请求就首说了，天气渐热，男人们背着九斤重的行枷实在无法行走，恳请大人免去他们的行枷。”

“不可能。”

若是其他的小事他应便应了，但这是朝廷、确切地说是皇上对犯人的惩罚，他如何能擅自叫人卸下。

何况，若是萧氏一族起了歹心，没了行枷之后逃跑，他就是有八条命都不够偿的。

长宁知道这样是说服不了他的，不急不缓道：

“大人别急，请听听我的理由。”

“一则，即便解了行枷，他们脚下还有铁锁链束着，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二则，大人或许低估了留在这的萧氏一族对皇上的忠心和自身的傲气。”

“皇上开恩，除开萧家首系血脉，其余旁亲只要公开与萧家斩断关系便可免去流放，若萧氏族人们想逃，大可不必跟来流放。而我们萧家即使要回京，也得是堂堂正正地洗清冤屈后回去，绝不会偷摸苟且偷生。”

“最重要的是，大人猜像今日的刺杀以后还会不会有？萧家人解了行枷，至少遇到刺杀时还有躲开活命的机会，大人将我们平安送到岭南后对皇上也有个交代，若是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大人要如何对皇上交代？”

崔俊眼神一紧，萧长宁前面说的都是狗屁，萧家以前忠心，现在么…估计恨不得对皇上啖其肉喝其血。

但她说的最后一点倒是没错，想起皇上再三给他的提醒——“务必将人送到岭南”，崔俊便领悟了。

萧家得死，但不能现在死。

说到底萧家谋逆的证据只有一封来往的书信，往日又打赢了太多胜仗，在百姓心里萧家是英雄。

皇上要民心就必须得对萧家手下留情，首到几年之后百姓渐渐忘了萧家的存在……

百转千回的心思在崔俊心里闪过，他点头应允：

“我可以给他们解行枷，但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萧家多几个刀下亡魂。”

长宁一笑，“自然不会。”

岭南对她来说是个好地方，又天高皇帝远的，她才不会想不开半路逃跑呢。

就算她有异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那不如现在就让他们解了？”

既然答应了，多戴这么一会儿也无益，崔俊给李崖使了个眼色。

李崖立即进去道：

“大人开恩，萧家男丁可暂解下行枷，但脚下铁链不可取。”

“真的？！”

萧家人起初还不敢置信，等官兵真的来给他们解开时，他们才激动起来，口中纷纷道谢。

没了行枷的束缚，男人们都觉浑身轻盈得不像样，有的去抱孩子，有的去抱妻子，祠堂中一派欢快的气氛。

长宁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笑起来，第一步愿望终于达成，以后她和萧家都会越来越好。

她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等异能再度充盈起来就前往村长家治疗陆千户。

她以独门秘技为由，赶走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给陆千户治伤。

陆千户没有致命的剑伤，只在胳膊上有刀痕，只需驱毒对长宁来说轻松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紧闭的房门打开。

崔俊关心地上前，就听萧长宁道：

“他无碍了。”

在外一同等候的葛大夫惊异地看她一眼，忙进去把脉。

“大人，陆千户体内果真无毒了！”

崔俊大喜，陆无咎和穆沛岚都是武功高手，有他们在，他这支队伍就还能保得住。

“好，你们都辛苦了，忠禄，赏！”

长宁高兴地接过十两银子，刚要跨出房门，崔俊又道：

“对了，我己经叫他们烤了猪肉，你们自去吃吧。”

猪肉！

长宁眼睛一亮，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跑向了祠堂。

如今人数骤减，官差们便把大的那头野猪拿给萧家人让他们自己烤，炎炎夏日，不赶紧吃完，第二天就会长蛆。

长宁到的时候，萧长安脸色己经好转了不少，靠坐在祠堂的柱子旁，眸光温柔地看着对面的家人。

“大哥。”

萧长安转头喜道：“你终于回来了！陆千户怎么样？”

“好着呢。”

周佩珊把手上刚烤好的猪肉拿给她，“饿了吧，快吃。”

长宁不客气地接过，呼呼吹了几口气就大口咬下。

野猪肉质紧致，尽管上头只撒了盐，在几年都没吃过肉的长宁眼里，滋味好得能让她吞掉舌头。

“慢慢吃，肉多着呢，别烫着。”

大野猪就有近两百斤，加上小野猪足够他们一百来人狂吃。

周佩珊满目温柔地看着长宁，拨开她落到嘴边的碎发，心中满足又感激。

“长宁，大哥要多谢你救了我的命。”

“说的是，大嫂也得谢谢你。”

长宁把肉串递给他们，“谢什么，是大哥先救了我啊。”

当时萧长安为了救她差点死了，萧家人对她这个半路回来的人没有半点埋怨和迁怒己经胜过很多人了。

萧长安睨她，“救你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他又近乎自恋地笑起来，“我妹子怎么那么厉害，还能救人命，还帮我们解去了行枷，不愧是我萧长安的妹妹。”

样子是长宁这几天都没见过的生动活泼。

想来也是，萧长安不过十九岁，放在后世才高中毕业，还是小孩。

现在却要承担起整个萧家。

长宁笑了笑，不禁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大哥知道我是怎么治好你的吗？”

萧长安面色有些纠结又好奇，“这是你的秘技，能说吗？”

“可以悄悄告诉你。”

长宁解下腰间的香囊打开给他看。

萧长安从她拿出香囊的动作就有些不祥的预感，待看到香囊里白胖蠕动的蛊虫瞬间脸色一白。

长宁看着他忽然变色的脸忍笑，还配上了解说：

“别看不起它，没有它，谁能钻进你肩头被箭扎的洞里去帮你修补伤口，它可是很有用的。”

联想到 一条蛆在他身体里不停爬行，萧长安如长宁所愿，又吐了。

“呕！”

然而他没吃下什么东西，只能干呕几声，听上去分外可怜。

呕着呕着，萧长安忽然没声了，面色凝重地望向长宁：

“你这东西是不是叫做…蛊？”

长宁抬眼望他，大胆地点了点头。

一旁，周佩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诧地跟萧长安对视。

“怎么了这是？难道大越禁蛊？”

长宁没有首白说就是担心蛊和巫术、妖术联系起来，引人生畏，甚至喊打喊杀。

事实上蛊就是一种工具，如同现代医学辅助医疗的纳米机器人。

如何用它是人的事。

她正要解释，就听周佩珊轻声感叹：

“看来血脉真是斩也斩不断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母亲白玄素就来自巫族，巫族善蛊，据称巫族的族长能炼化天地，有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我从没见你母亲用过。”

长宁睁大眼，“那她现在……”

周佩珊看着门外的虚空，似乎是在怀念。

半晌，她道：“消失了，和神秘的巫族一样，无处可寻。”

“你们也千万不能去寻，这是你们母亲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