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炼蛊救命

“不可能！”

长宁猛地推开人群去看萧长安。

他胸口的箭己经被拔出，囚衣被撕开一个洞，血淋淋的洞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大哥？！”

萧长安的眼睫颤了颤，惨白着脸没有任何回应。

“祖母，大夫呢？！没有大夫吗？”

周佩珊别开脸，不忍去看孙子现在的样子，她抹掉泪，声音颤抖道：

“只有一个大夫，刚才处理完箭伤就走了，称箭在心口，加上体内的毒，己经没有、没有救治的希望……”

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周佩珊和萧惊澜一生积德行善，为何会落得儿死孙亡全家流放的地步？！

天道不公！

周佩珊抬头不停叩问老天，几欲晕厥。

萧传峰躺在木板上抹了把泪，看到身子晃悠的老妻，忙叫上老二的媳妇儿去扶她。

长宁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萧长安，心中下了决定。

箭伤她没有用蛊治过，但也未必不能治。

只是此地人多眼杂……

她略一思索，望了眼抱着孩子哭得不能自己的张娴雅，又望向人群后同样在哭的萧灵雨和她娘陆菱。

“三婶，灵雨，麻烦帮我一起把我哥抬到祠堂后面。”

陆菱扫了眼老弱病残的萧家，心中不知怎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刚刚才找回来的萧惊澜的女儿会成为整个萧家的主心骨。

她点点头，叫上女儿一起去抬萧长安。

裴昭见状，瞥向身后的侍女，“去帮忙。”

“是。”

两人走到萧长安身边帮忙抬起来。

长宁感激地冲裴昭点点头。

萧长安是武将，本就人高马大，脖子上还有行枷，脚上还有腕粗的铁链，加起来便更重了，若是只有她和陆菱母女，还真不能完全抬起来。

五人刚抬起走了两步，郑柳烟便冒了出来，拦在她面前嘲讽道：

“刚刚你大哥快死的时候你忙着找玉敛财，现在又想对你大哥的身体做什么？不会还要翻找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吧？”

长宁充满煞气的眼神望向她，抬手扇了她一个巴掌，又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到一边。

“滚！”

郑柳烟捂住脸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嘴唇抖动半晌，想说些什么，回忆起她狠厉的眼神又闭上了嘴。

长宁没管她在想什么，径首将人抬到祠堂后室，然后对陆菱道：

“麻烦三婶帮我守在门口，我想试试用我的秘药看看能不能救活大哥。”

这便是给她的举动找了个理由。

陆菱果然信了，忙点头。

“你尽管试，无论能不能成功…你都尽力了，”

陆菱嫁到萧家十多年，萧长安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说完她背过身尽职地守在门口。

长宁走到里间，确保没人看见后从腰间香囊里掏出白白胖胖的蛊虫，捏起一端放到萧长安的胸口。

“去吧。”

蛊虫比萧长安胸口的洞略小些，很快就钻了进去。

这只蛊在炼化阶段就被她以各种止血消炎的草药喂养，本就具备止血的效果，加上她升到二级异能附加的驱毒功效，应该能勉力一试。

长宁站在萧长安身边焦急地等待的同时，崔俊也在村长家着急地等待结果。

见葛大夫从房里走出来，他连忙上前问道：

“他们两人的伤势如何？”

葛文柏叹息道：“穆千户的伤无碍，只是陆千户中了毒，与那流犯所中的毒一致，下官研制解药至少需要两三天，可到了那时…陆千户怕是己经被毒侵入了心脉，无药可医了。”

崔俊揉了揉额间，“你先去尽力研制解药。”

“是。”

葛文柏离开后，李崖来报：

“大人，己经清点过损失的官差人数，京卫营共派兵一百人，余十八，金翎卫两位千户的手下各十人，余十人。”

“折损了这么多？！”

崔俊腾地站起，这才刚出京城几天，离岭南还有两个月的路程，可怎么熬？

“查清楚了吗，那些匪徒是什么人？”

李崖摇头，“那些人身上并无线索，不过卑职瞧着…像是两拨人。”

崔俊目光落到他身上，“怎么说？”

“那些匪徒每人衣裳、打扮都不尽相同，区别在于出招，一行人出招较为保守，似乎并不想杀人，而另一伙人出手极为狠辣，刀上还淬了毒，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崔俊低头思索了 一会儿，半晌才抬起头，“你先去差人将那些人好生安葬，以免天热生时疫。”

“还有，把信鸽拿来。”

他得修书去京城禀明此事，请皇上再遣些押送的士兵过来。

不久，信鸽飞出陈家村，被人悄无声息地拦下。

祠堂里。

周佩珊不知呆坐了多久，终于缓了过来。

她走到长宁所在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长宁，我知道你舍不得长安，但让他入土为安吧……”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长宁，长宁……”

周佩珊的手叩到一半，忽然扑了个空。

门开了。

长宁神色疲惫，对周佩珊道：

“祖母，大哥性命无碍了，休养几天就好，让人把他抬出来吧。”

蛊虫虽然自发在驱毒止血，但长宁这个炼蛊人与蛊心神相连，消耗的同样是她的精血。

她的异能被掏空得一丝不剩，脚刚迈一步便腿脚一软，周佩珊忙扶住她去萧家待的地方休息。

张娴雅把孩子放在地上，扶着长宁坐下。

她眼眶红肿道：“妹妹没事吧？你大哥虽然去了，可咱们得好好活着，连带你大哥的那份一起活。”

长宁诧异地望向她，这个大嫂看似是个柔弱的闺阁小姐，内里却如钢铁般坚硬。

“大嫂，我没事，大哥也救回来了，只是他底子亏空，还需静养。”

“你、你说什么？”

长宁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刚刚还颓丧的萧家人顿时来了精神，瞪大眼望向她。

“真的？！长安还活着？！”

“真的。”

祠堂对角，周佩珊看着被抬出来的萧长安，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

“长安还活着！我的孙子还活着！”

周佩珊喜极而泣，看见长宁后忙跑出来抱住她，“是你救了你大哥！谢谢…谢谢长宁……”

周佩珊揽住长宁，头埋在她的肩上不顾体面地嚎啕大哭起来。

“一家子说什么谢，祖母，您瞧祖父也激动呢，赶紧去看看他吧。”

“好好好，我、我这就去。”

周佩珊刚走没两步，张娴雅大叫道：

“长安醒了！”

崔俊踏进祠堂的脚步一顿，不解地看向李崖：

“萧长安不是中毒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