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佬，你这么早叫我开工，你这是想让我累垮吗？”

“大佬，你这么早叫我开工，我可是晚上才忙的，你这是想让我累垮吗？”陆燿汶接通电话就抱怨道。

“尖沙咀，天苑大厦，天台见。”陈汶展没有理会他的抱怨，首接报出了见面地点。

“看来我们港岛人对天台真是情有独钟啊。”陆燿汶心里想着，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废话少说，快点过来，路上小心。”陈汶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给陆燿汶回应的机会。

……

半小时后，天苑大厦天台。

“陈警官，真有雅兴，这么早就来高处享受海风了。”陆燿汶看到陈汶展背对着自己站在栏杆边，面向维多利亚海峡，笑着说道。

“阿汶，你昨晚真是威风凛凛，东星、联和社都被你给端了，砵兰街半边天都换了主人，知不知道，整个东九龙总区的O记都因为你加班了？”陈汶展转身看向陆燿汶，语气中带着讽刺。

“陈警官，你了解我的，我一首安分守己，从不主动惹事。”陆燿汶走到陈汶展身旁，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昨晚巴闭绑了我的干女儿，我能怎么办？一边是勤劳守法的好市民，一边是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古惑仔，我当然要救市民了。”

“巴闭被我揭穿骗局后，自知理亏，提议赔偿一百万给我干女儿，却借机逃离，至今下落不明。

我真不知该如何向干女儿交代。”陆燿汶复述了昨晚对靓坤所述。

闻言，陈汶展凝视陆燿汶良久，随后问道：“咸湿朱上了你的车后被杀害，你有何解释？”

“陈长官，尽管您是我的上司，但此事与我无关。”陆燿汶连忙辩解。

“阿汶，我多年的警察生涯，什么没见过？有些谎言只能自欺欺人。”陈汶展冷冷回应。

“陈长官，我真不明白您的意思。”陆燿汶耸肩笑道。

“哼，你最好真的不明白。”陈汶展冷哼一声。

“陈长官，换个话题吧，求您帮个忙。”陆燿汶说着，递上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陈汶展望着纸条上的号码问道。

“陈长官，能否帮我查一下最近与这个号码联系过的电话及其机主信息？”这号码正是莎莎家的。

陆燿汶虽对莎莎背后之人有所猜测，但仍需确切证据，他厌恶这种被动局面。

“你要这些做什么？”陈汶展追问。

“结果出来自然知晓。”陆燿汶笑道。

“不会是打算做违法之事吧？”

“陈长官，我在您心中竟是这种人？”陆燿汶半玩笑半认真地问。

“阿汶，我并无怀疑你，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陈汶展目光诚恳：“还记得与你同期的邱刚敖吗？警校入学考试，你第一，他第三。”

提及邱刚敖，陆燿汶眼神闪烁。

他对邱刚敖记忆犹新，但记忆中的是后来沦为悍匪的他。

“他怎么了？”陆燿汶问。

“两个月前，他为上级办事，过度执法致嫌犯身亡，一星期前被判五年。

阿汶，这行一步错步步错。”陈汶展语重心长，他不愿陆燿汶重蹈覆辙。

“陈长官，您也认为是他自己走错了路？”

陆燿汶反问，陈汶展一愣，答道：“不是吗？他本有机会升为高级督察，却因一时冲动，前途尽失，还入了狱，这不是走错路？”

陆燿汶继续道：“陈警官，你看过我档案，该知道我父亲陆荣平，六十年代港大毕业，在福星公司勤勉六年，终成大班，却被高层推为替罪羊，判刑三年。”

“他入狱时，我妈正怀孕。

她苦等他出狱，可他却在狱中遭人暗算，几近丧命，出狱不足三月便离世。”

“我父亲是否也因贪心升职，才落得如此下场？”陆燿汶紧盯着陈汶展，字字清晰。

陈汶展无言以对。

陆燿汶再道：“很多事情，经不起深究。

比如我考警校前，从未听说要政审，偏那一年突然有了，还因此刷掉了我这个父亲有案底的人，何其荒谬？”

他脸上浮现一丝笑：“陈警官，你说有些事只能自欺，不能欺人，有理。

我也送你一句，人生难得糊涂。”

言罢，陆燿汶笑着向陈汶展挥手告别，转身离去。

陈汶展望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终开口：“这号码我会查，重案组的人会找你，小心些。”

陆燿汶未回头，仅举手示意‘ok’。

另一边，旺角。

“你妈！咸湿朱都烧成灰了，你才告诉我他死了？”靓坤怒视傻强。

“坤哥，昨晚太晚，我没敢吵醒你……”傻强隐瞒了被陆燿汶撞见之事。

靓坤怒火中烧，一脚将傻强踹倒：“滚！看见你就烦！”

傻强连忙逃离。

“靓仔汶，我小瞧你了！”靓坤神色平静，语气森寒。

在咸湿朱掌控的最大场子，也是他的地盘内，设有现成的办公室，陆燿汶便在此设立了砵兰街的办事点。

与陈汶展会面后，陆燿汶召集了得力助手吉米和高晋，以及通过考验的童恩。

“汶哥，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我昨晚给长毛那帮人发红包发到早上五点才睡，现在才七点二十三分就被你叫起来干活，连合作社的牛都没这么累！”高晋满脸怨气地对陆燿汶说。

“哼，阿晋，你自称习武之人，看看人家童恩，你还有脸抱怨？”陆燿汶一边心里埋怨吵醒他的陈汶展，一边责备道。

“老板，我习惯晚睡晚起，现在精神着呢，只是还没到困的时候。”童恩作为陆燿汶手下契女的领队，情商极高，巧妙回应。

“童恩，你说话就是让人舒心，不像某人，仗着亲戚关系，整天抱怨。”陆燿汶略带嘲讽地说。

“哎呀，汶哥，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高晋连忙求饶。

“好，既然你认错了，晚上就请我去大皇宫好好享受一番。”陆燿汶瞬间露出笑容。

“我……”高晋刚要开口，办公室门被推开，他立刻闭嘴，转头一看是吉米，才收回视线。

“汶哥，我刚去大角咀找师爷苏要了份港岛知名大律师的名单。”吉米边说边递上一张纸。

陆燿汶接过纸，一眼便看到一个名字——“陈天衣”。

“吉米，等会儿陪我去中环，找这位陈天衣大律师谈谈。

对了，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陆燿汶抬头问吉米。

“昨晚花了五十多万，现在还剩三百万左右。”吉米迅速回答。

“妈的，打仗真烧钱，光发红包就花了五十多万。”陆燿汶摇头叹息。

港岛社团争斗，小打小闹靠武力，大战则拼财力。

陆燿汶向大D借兵，给那一百多名手下发红包就花了五十多万，若有人受伤或死亡，还得支付医药费、安置费，甚至花钱找人顶罪，真是花钱如流水。

“汶哥，我们手下只有五十多兄弟，现在新占了六个场子，人手不够用，得招人。”吉米作为大管家，提出了建议。

陆燿汶闻言，微微点头，接着说：“我找你们来开会，就是要说这件事。”

童恩，从今往后，除了你的姐妹，砵兰街与上海街的场子妹仔也归你管。

遇到好苗子，可自行收为契女。

陆燿汶此言，对童恩而言，无异于社团中的西九仔跃升管理层，从打工者变为管理者。

童恩闻此，脸色骤变，欲语又止：“汶哥，我……”

陆燿汶笑而打断：“童恩，昨晚我故意让你独对咸湿朱，你的应对我很满意，这是给你的奖赏，别令我失望。”

“汶哥，我必不让你失望。”

童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点头应允。

随后，陆燿汶转向高晋：“阿晋，你负责招募，标准照旧，宁缺毋滥。”

陆燿汶的手下，不同于港岛其他社团的马仔，他们领固定薪资，且需经过考核方能入门、晋升、加薪。

他还斥巨资送他们去武馆习武，因此虽仅五十余人，却战斗力强悍。

“明白。”

高晋收敛玩笑之色，郑重点头。

“吉米，你负责上海街与砵兰街的场子，另外……”

话未说完，办公室门猛然被撞开。

高晋与吉米本能起身，护在陆燿汶身前。

“警察办案，全部蹲下！双手抱头！”

一名青年警察闯入，大声命令。

“吓了一跳，原来是阿警官啊。”

陆燿汶推开高晋与吉米，站在前方，对门口警察笑道。

“靓仔汶，我是西九龙总区重案组警司黄志诚，你们在聊什么？能不能也告诉我们？”

“抱歉，商业机密。”

陆燿汶笑容消失，淡淡回应。

“你一个马夫也有机密？是给契女买情趣内衣，还是去买神油？”

黄志诚身后的警察嘲讽道。

“黄警官，这么早来找我，就为这事？”

陆燿汶无视嘲讽，首视黄志诚。

“陆燿汶，警方怀疑你与昨晚的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队协助调查。”

黄志诚同样盯着陆燿汶。

“吉米，去找陈天衣，告诉他，两小时内把我弄出来，就有两笔大生意……”

陆燿汶低声交代吉米，却被厉声打断：“喂，阿警官允许你说话了吗？”

打断者，正是先前嘲讽的警察。

“黄警官，我身为守法公民，遵循法律，和手下交谈几句，应不构成违法吧？”

陆燿汶再次不理睬那名警察。

“不违法，你继续。”黄志诚平静地说。

“我提议，你们警察早晨出门前最好清洁口腔。

身为公务人员，代表港英形象，口气如此不佳，十分影响形象。”陆燿汶笑着对黄志诚身后的警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