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竹疗伤与星空低语

冰冷刺骨的泥水浸泡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混合着失血的眩晕，如同无数只毒蚁啃噬着林小凡残存的意识。白衣女子——那位苏师姐——冰冷的话语和漠然的眼神，如同最后一块沉重的寒冰，压垮了他强撑的精神支柱。眼前那堆血腥的蛇尸碎块开始旋转、模糊，浓重的血腥味和竹林清冷的空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泥坑边缘冰冷的石头上，黑暗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吞没。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奇异的温暖。不再是泥水的冰冷刺骨，而是一种温润的、带着淡淡药草清香的暖流，如同温水般包裹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疼痛依旧存在，尤其是左臂和胸口，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濒死的绝望感己经消退了大半。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简陋，却异常整洁的竹屋。墙壁、地板、天花板，全由翠绿或淡黄的竹片紧密拼接而成，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屋内陈设简单到近乎空旷：一张同样由竹子搭成的矮榻，他就躺在这张榻上，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却很厚实的粗布棉被。榻边放着一个同样竹制的矮几，上面摆着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粗陶碗，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墙角堆着几个藤条筐，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和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衣物。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一柄…剑？

不，那更像是一根长条形的、锈迹斑斑的铁片！剑身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蚀和坑坑洼洼的伤痕，剑柄缠着脏兮兮的破布条，剑鞘更是简陋得像是随便找了两块破木板钉在一起。它斜斜地挂在竹墙上，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件刚从某个废弃矿坑里刨出来的破烂铁器。然而，在这间空荡整洁的竹屋里，这柄“剑”的存在，却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孤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执拗？

林小凡的目光扫过那柄“剑”，最终落回到矮几上的药碗。碗边，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同样竹制的小矮凳上，肩膀微微缩着，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手中一本破旧的、书页泛黄卷边的线装书。正是那个名叫苏寒的社恐少年。

似乎是听到了林小凡微弱的动静，苏寒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兔子，他飞快地合上书，塞进旁边一个藤条书箱里，然后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动作小心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当他的目光对上林小凡睁开的眼睛时，那张苍白的、带着浓重书卷气和惊惶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紧张和不知所措！浅褐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恐惧堵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林小凡的视线，双手紧紧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指节再次泛白。

“你…你醒了？” 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社交压力下的窒息感。

“谢…谢谢你…” 林小凡的声音嘶哑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别！别动！” 苏寒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矮凳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翻凳子。他惊慌地摆着手，语速快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伤得很重！左臂骨头裂了！还…还有内伤！我…我只会处理点草药…只能…只能暂时稳住…苏师姐说…说…” 提到“苏师姐”三个字，他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敬畏和恐惧，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恐怖的威压，“…说让你醒了就…就赶紧走！听竹轩不…不留外人！尤其…尤其是…”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林小凡破烂的睡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来历不明的…”

林小凡心中一沉。果然，那个恐怖的女人下了逐客令。他看着苏寒那副比自己还要紧张十倍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是这个社恐少年把他从泥坑里拖回来的？还给他处理了伤口？虽然手法粗糙（左臂被几根削平的竹片和布条简单固定着），但在这荒郊野岭，这无异于救命之恩。

“谢谢你…救了我…” 林小凡再次道谢，语气真诚。他看着苏寒那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尽量放缓语气，“我叫林小凡…你叫苏寒？”

“嗯…嗯…” 苏寒低着头，用鼻音应了两声，算是承认。他飞快地端起矮几上的药碗，小心翼翼地递到林小凡榻边，动作僵硬得像是在递一颗炸弹，“药…药快凉了…趁…趁热喝…” 递完碗，他立刻像触电般缩回手，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贴到竹墙上，眼神躲闪地看着地面。

药汁黑乎乎的，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苦涩气味。林小凡看着碗，又看看苏寒那副“你敢不喝我就死定了”的惊恐表情，只能硬着头皮，用还能动的右手接过碗，屏住呼吸，仰头灌了下去。

“呕…”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树皮、还有某种动物粪便气息的苦涩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比青云子的“清心草茶”难喝百倍！林小凡差点当场吐出来，脸憋成了猪肝色，眼泪都飙出来了。

【叮！摄入未知草药混合物！成分分析中…滋滋…包含：止血藤（微量）、续骨草（微量）、腐心莲（微量）…警告！检测到大量‘苦胆草’及‘黄连精粹’！药效：未知（可能包括：止血、镇痛、强烈致呕及精神伤害）！系统建议：下次请首接选择死亡！】

林小凡：“……”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空碗递还给苏寒，感觉灵魂都苦得在颤抖。

苏寒接过空碗，似乎松了口气，但紧张感并未消退。他飞快地把碗放回矮几，然后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墙角，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仿佛在等待审判。竹屋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小凡躺回榻上，努力平复着嘴里翻江倒海的苦涩和身体的疼痛。他打量着这间简陋却异常整洁的竹屋，目光再次落在那柄挂在墙上的“咸鱼剑”上。

“那柄剑…” 林小凡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寒身体猛地一抖，像是被踩了尾巴，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剑，又触电般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自卑？“那…那是我的…剑…”

“很…特别。” 林小凡斟酌着用词，实在无法违心地说出“好剑”两个字。

苏寒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了胸口，声音细若蚊蚋：“是…是师父…不，是前师父…留下的…他说…剑在人在…剑亡…”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肩膀微微耸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自嘲。

前师父？林小凡捕捉到了这个词。看来这个社恐少年，也有自己的故事。

“你师父…是青云宗的人吗？” 林小凡试探着问。他想起了青云子和他那几间破茅草棚。

“青云宗？” 苏寒猛地抬起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带着深深厌恶和恐惧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不！不是！那…那是骗子！是…是魔鬼！”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浓重的恨意和…一丝哭腔？但随即，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像受惊的蜗牛般缩了回去，双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惊恐地看向门口，仿佛生怕刚才的喊声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骗子？魔鬼？林小凡心中一动。难道苏寒的遭遇，也和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实则住在破棚子里的青云子有关？他想起了自己拜师时献上的辣条，想起了山洞前那?邪恶气息…青云子，他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

“那…这里是？” 林小凡换了个问题，指着竹屋。

“听…听竹轩。” 苏寒的情绪稍稍平复，声音依旧颤抖，但提到这个地方，他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归属感，“是…是苏师姐清修的地方…我…我只是…暂时在这里…劈柴…打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寄人篱下的卑微。

听竹轩…林小凡默念着这个名字。那个如同冰雕玉琢、挥手间将巨蟒肢解的白衣女子…苏师姐。她显然不是青云宗的人，而且实力深不可测。她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异域气息”和“星辰余烬”…她会和星空咸鱼符有关吗？

【叮！辣条能量恢复：1/100（极度饥饿！请立刻补充！）】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虚弱。林小凡这才想起，自己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碗苦药不仅没提供能量，还差点把他送走。

“苏…苏寒兄弟…” 林小凡艰难地开口，肚子很配合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有…有吃的吗？我…我快饿死了…”

苏寒愣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对方还是个重伤号需要进食。他脸上露出一丝窘迫，飞快地点头：“有…有！我…我去拿！” 像是得到了解脱的指令，他逃也似地转身，几乎是撞开竹屋那扇简陋的竹门，冲了出去。

竹屋里只剩下林小凡一人。他忍着疼痛，侧耳倾听。屋外传来苏寒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似乎在某个角落翻找着什么。很快，脚步声又急促地回来了。

苏寒端着一个粗陶盘子进来，上面放着两个拳头大小、表皮粗糙发灰、像是某种块茎蒸熟的东西，还冒着微弱的热气。他把盘子飞快地放到矮几上，又立刻退回到墙角的“安全距离”。

“只…只有这个了…地…地薯…” 苏寒低着头，小声说道，语气带着歉意。

林小凡看着那两个灰扑扑的“地薯”，虽然卖相不佳，但此刻在他眼中无异于山珍海味。他挣扎着用右手拿起一个，入手温热。剥开坚硬粗糙的外皮，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散发着微弱植物清香的瓤肉。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寡淡，微涩，带着浓浓的土腥味，口感粗糙得像是嚼木头渣滓。但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林小凡狼吞虎咽，几口就将一个地薯塞进了肚子，连皮都没放过。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垫底，那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终于缓解了一些，身体的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点。

他拿起第二个地薯，刚剥开皮，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缩着的苏寒，正悄悄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林小凡的动作顿住了。

“苏寒兄弟，你…你也吃吧？” 林小凡将剥好的地薯递过去。

“不！不！不！” 苏寒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摇头摆手，身体又往墙角缩了缩，仿佛林小凡递过来的不是食物，而是毒药，“你…你吃！你伤重！我…我不饿！” 他声音急促，眼神躲闪，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拒绝与他人分享的恐惧。

林小凡看着他瘦削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心中了然。这地薯，恐怕也是苏寒省下来的口粮。他没再坚持，默默地吃掉了第二个地薯。粗糙的食物划过喉咙，带来一丝饱腹的暖意，也带来一丝酸楚。

吃饱后，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林小凡躺在竹榻上，听着屋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意识又开始模糊。苏寒见他闭目休息，似乎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竹屋最角落，抱着那个藤条书箱，蜷缩在地上铺着的一层薄薄干草上，也闭上了眼睛，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防御性的紧绷姿态。

竹屋陷入了寂静，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林小凡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中，感觉左臂骨折处传来一阵阵温热酥麻的奇异感觉，似乎是草药开始起作用了。身体深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更深睡眠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意识深处！并非来自身体，也不是外界声音，而是一种…空间的震颤？

紧接着，一个冰冷、平首、毫无情感起伏的电子音，如同跨越了无尽星海，带着强烈的干扰噪音，断断续续地在他意识中响起：

【滋…滋…检测…到…高维…空间…坐标…共振…源…】

【…锁定…目…目标…星空…图书馆…】

【…警告！…非…非授权…访问…】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强度…递增…】

【…滋…星空…低语…入侵…滋…】

【…核心…数据…流…紊…乱…】

【…守…护者…响应…延…迟…】

【…滋…危…险…等级…提升…至…‘湮…灭…’…】

【…重复…星空…图书馆…遭受…未知…入侵…请求…宿主…滋…】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强行掐断的电流！

林小凡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刚才那是什么？星空图书馆？守护者？湮灭级危险？入侵？

他惊疑不定地环顾西周。竹屋依旧安静，月光透过竹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寒在角落蜷缩着，似乎睡得很沉。屋外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幻觉？重伤后的精神错乱？

【叮！接收到未知加密信息流片段！来源：未知（疑似‘星空图书馆’紧急广播频段）。信息严重损毁，逻辑模块无法解析具体内容。警告：信息残留波段检测到‘高维空间撕裂’及‘规则层面污染’特征！危险系数：无法评估！建议：宿主立刻远离任何与‘图书馆’相关的空间坐标！】

系统的警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茫然？它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它理解范畴的信息碎片震惊了。

不是幻觉！

星空图书馆…这个名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林小凡的认知中。它是什么地方？在哪里？为什么会向他这个异界来客发送求救信号（如果那断断续续的警告算是求救的话）？那个“守护者”又是谁？是苏师姐口中的“睡神”吗？它为什么响应延迟？“湮灭”级的入侵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林小凡的心脏，让他遍体生寒！比面对山魈、巨蟒甚至青云子时更加深沉的寒意！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曾经存放着星空咸鱼符，如今只剩下一点符箓碎屑的温热残留。符箓的力量将他带离了那个恐怖的山洞，现在，又让他接收到了来自星空图书馆的、绝望的求救碎片？

这绝不是巧合！

就在这时！

呼——！

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竹屋！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竹榻、矮几、地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墙角蜷缩的苏寒在睡梦中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林小凡的汗毛瞬间倒竖！这股寒意…他太熟悉了！是那个白衣女子——苏师姐的气息！但这次，这股气息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不再像之前那样绝对的冰冷平静，而是如同平静的冰面下，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竹门紧闭着，门外一片漆黑。

但林小凡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竹门的阻隔，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不再仅仅是漠然，而是带着一丝极其锐利的、如同针尖般的探寻和…惊疑？！似乎刚才星空图书馆的异常波动，连她也察觉到了？！

竹屋外，幽深的竹林深处。

一袭白衣的苏师姐，静静地立在一根格外粗壮的竹梢之上，夜风吹拂着她如雪的裙裾。她清冷的眸子此刻不再平静，而是微微眯起，如同寒潭投入了石子，荡开?息混乱、满身谜团的“泥人”身上。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空间震颤感，混杂着一丝混乱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杂音”，穿透了听竹轩外围的禁制，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深处，激起了一道转瞬即逝的涟漪。

那股“杂音”…带着一种遥远星空的冰冷韵律，还有一种…数据库底层逻辑被强行干扰时才会发出的、令人烦躁的“滋滋”噪音。

“图书馆…的余波？” 她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困惑。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悬挂的一枚非金非玉、形似古老卷轴的暗色令牌。令牌表面，一道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银白色符文，似乎比平时黯淡了一丝。

这异乡人…竟然能接收到来自那个地方的、混乱的求救信号？他身上那股“星辰余烬”…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微微蹙起秀眉，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看来，这个被苏寒捡回来的麻烦，比她预想的…牵扯更深。

竹梢上的身影轻轻一晃，如同融入月色的幻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浓密的竹海深处。只留下原地一片骤然加剧的冰冷，以及竹叶上凝结的、愈发厚重的寒霜。

竹屋内，林小凡僵在榻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衣衫。那股穿透门扉的冰冷目光虽然消失了，但残留的寒意和那无声的警告，却如同实质的冰锥，深深刺入他的脑海。

星空图书馆…湮灭级入侵…守护者延迟响应…

还有门外那位，显然也被惊动的、实力深不可测的苏师姐…

他低头看着自己缠着布条、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臂，又摸了摸空空如也、只剩下符箓碎屑残留的口袋。

回家？

活下去？

卷入这种听起来就能毁灭星辰的麻烦里？

林小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这条意外穿越的咸鱼，好像…正被一股无形的巨浪，卷向一个他根本无法想象的、更加恐怖的漩涡中心！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她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在听竹轩那间小小的竹屋上，确切地说，是锁定在屋中那个?威力恐怖的雷霆，更想起了最后洞窟深处苏醒的那股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