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咸鱼坠崖与社恐剑修

冰冷、粘稠、带着浓烈铁锈和腐败腥气的黑暗，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海底深渊，将林小凡的意识彻底冻结、碾碎。那股从洞窟最深处轰然苏醒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恐怖气息，带着纯粹的、碾压一切的毁灭意志，瞬间攫住了他残存的灵魂碎片。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绝对的、令人窒息的虚无和死寂。仿佛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在这一刻彻底崩解。

【警告！宿主遭受‘深渊凝视’级精神冲击！灵魂完整性：10%…5%…滋滋…检测到空间坐标强制偏移…能量源：‘星空咸鱼符’…激活！激活！…】

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瞬，一个冰冷、急促、充满乱码噪音的电子音，如同垂死挣扎的火花，在他意识的核心深处猛地炸响！

紧接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冰冷而遥远的撕扯感，毫无征兆地爆发！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贴身存放那张“星空咸鱼符”的口袋深处！

那张皱巴巴、画着翻白眼咸鱼的黄色符纸，在无人察觉的黑暗衣袋里，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银白色光芒！光芒并非扩散，而是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银线，瞬间刺穿了林小凡的睡衣、皮肉、骨骼，深深扎入他濒临破碎的意识核心！

嗡——！

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小凡那被毁灭气息冻结、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体，连同他在冰冷腐叶上的破烂躯壳，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的空间乱流猛地攫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布满冰冷鳞片的巨爪狠狠攥住，然后——狠狠甩了出去！

不是平移，不是上升，而是…坠落！

一种失重感混合着天旋地转的恐怖撕扯感，瞬间淹没了林小凡残存的所有感官！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塞进高速旋转离心机的破布娃娃，身体和意识被疯狂地拉伸、扭曲、撕裂！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无数破碎、旋转、光怪陆离的色彩和线条组成的疯狂漩涡！耳边是震耳欲聋的、仿佛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空间尖啸！

【空间跳跃启动！目标坐标：未知！警告！遭遇高维能量干扰（‘深渊凝视’残留）！路径严重扭曲！目的地…丢失！丢失！强制进入随机漂流模式！能量消耗：99%！符箓载体濒临解体！…】

系统的警报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滋啦噪音。

坠落！永无止境的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狂暴的空间乱流似乎耗尽了力量，撕扯感骤然减弱。包裹着林小凡意识的那层冰冷银辉也迅速黯淡下去，符箓的力量正在枯竭。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般的剧痛，将林小凡从混沌中硬生生砸醒！

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全身，带着浓重的湿气和泥土的腥味。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摔进了一个泥水坑里，刺骨的寒意透过破烂的睡衣，疯狂地钻进皮肉，冻得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尤其是胸口和左臂，火辣辣的，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咳咳…呕…”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泥浆混合着血沫从口鼻中涌出，呛得他几乎窒息。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左臂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勉强睁开被泥浆糊住的眼睛。

眼前不再是漆黑的山洞和毁灭的雷光，而是一片陌生的…竹林？

高大的翠竹密密麻麻，竹节粗壮，竹叶浓密，遮蔽了大半天空，只有稀疏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下来，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和泥土的潮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硫磺的温热气息？他摔在一个积满了浑浊泥水、长满滑腻青苔的浅坑里，周围散落着枯枝败叶。

这里是哪？青云子呢？那个恐怖的山洞和最后苏醒的怪物呢？

林小凡茫然地看着西周，死里逃生的巨大冲击和浑身的剧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那张“星空咸鱼符”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点温热，以及…一手粘腻的、混合着血迹和符纸碎屑的纸浆！

符…碎了？

【叮！‘星空咸鱼符（一次性）’己耗尽能量并损毁！强制空间跳跃完成！当前位置：未知（灵气浓度：中等，存在微弱空间扰动残留）。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臂疑似骨折，中度失温，能量枯竭）。警告：辣条能量：0/100！请立刻补充能量或接受治疗，否则将在1小时内因失温及内伤死亡！】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却清晰地宣告着残酷的现实。

符没了！重伤！快死了！

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林小凡。他躺在冰冷的泥水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寒冷如同无数细小的冰蛇，疯狂啃噬着他的骨髓。意识又开始模糊，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就在这时！

“窸窸窣窣…”

一阵细微的、踩踏枯叶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竹林深处传来。

林小凡的心脏猛地一缩！恐惧瞬间压倒了绝望！是谁？村民？野兽？还是…青云子追来了？或者是山洞里那恐怖东西的爪牙？

他屏住呼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体往泥坑边缘的枯叶和青苔下缩了缩，只露出一只眼睛，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很轻，很慢，带着一种犹豫和…畏缩？不像是追踪者，倒像是…一个迷路的人？

竹影晃动，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竹枝，走了出来。

来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几处补丁的粗布短衫，背着一个同样破旧的藤条书箱。看年纪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苍白和文弱，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和…惊惶？他的眼睛很大，瞳仁是少见的浅褐色，此刻正警惕地、如同受惊小鹿般飞快地扫视着西周，眼神躲闪，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秒。他的双手紧紧抓着书箱的背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前倾，似乎随时准备转身逃跑。

当他看到泥坑里、缩在枯叶下、如同泥猴般狼狈不堪、还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林小凡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般猛地僵住了！

那双浅褐色的大眼睛瞬间瞪圆，瞳孔急剧收缩，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不知所措！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差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吸气声，如同被扼住了脖子的小兽。

“你…你…” 他的声音干涩、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不成调，“是…是谁？你…你怎么…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恐惧和抗拒。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远离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泥人”。

林小凡看着对方那比自己还要惊恐十倍的样子，心中的恐惧反而减轻了一些。这人…看起来不像有威胁？倒像是个…吓破了胆的书生？

“救…救命…” 林小凡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努力想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却只换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更加剧烈的咳嗽，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泥水。

这凄惨的模样，似乎更加刺激了那个瘦弱少年。他脸色煞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神在林小凡身上和他身后幽深的竹林间惊恐地来回扫视，仿佛林小凡本身就是某种会引来更可怕东西的灾厄源头。

“不…不要！别出声！” 少年声音带着哭腔，急得首跺脚，却又不敢靠近，“会…会引来‘脏东西’的！你…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神经质地左右张望，引来麻烦？他感觉意识又开始模糊，寒冷和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陌生的竹林里？

就在这时！

“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诡异声响，猛地从林小凡身后不远处的茂密竹丛中传来！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硫磺和腐烂腥臊的恶臭！

林小凡和那瘦弱少年同时身体一僵！

少年脸上的惊恐瞬间达到了顶点，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转身就想跑！

而林小凡，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扭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那片浓密的竹影剧烈晃动，一条水桶粗细、覆盖着暗绿色粘稠鳞片的巨大蛇尾猛地扫开竹枝！一个狰狞的三角形头颅探了出来！那头颅上覆盖着粗糙的角质层，两只竖瞳如同燃烧的硫磺，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光芒！布满獠牙的巨口张开，猩红的信子吞吐着，发出威胁的嘶鸣！一股远比山魈更加凶悍、更加冰冷的妖气瞬间锁定了泥坑中的林小凡！

竹叶青蟒！而且看这体型和妖气，绝对是成了气候的精怪！

林小凡瞳孔骤缩！刚刚逃离虎穴，又入蛇口？！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蛇头带着一股腥风，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噬咬而来！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啊——！” 那瘦弱少年看到巨蟒扑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头就向竹林深处没命地逃去！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完了！彻底完了！

林小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不会再有咸鱼符救命了…

就在那布满腥臭粘液的獠牙即将触及林小凡皮肤的瞬间！

异变再生！

一道灰影，带着一股决绝的、近乎悲壮的惨烈气势，猛地从少年逃跑的方向倒射而回！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孽畜！滚开！”

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的厉喝响起！

灰影的目标，并非巨蟒的头颅，而是…巨蟒噬咬林小凡时，那毫无防备、相对柔软的蛇颈下方七寸之处！

林小凡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原本己经逃走的瘦弱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又折返了回来！他脸上涕泪横流，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棍子？

不！那不是棍子！

那是一根…锈迹斑斑、沾满了污泥和干涸青苔、顶端还缠绕着几缕破布条的铁器？不，更像是一根…被遗弃了很久的、用来捅炉灶或者通下水道的…铁钎？或者是…一根彻底报废的拖把杆？总之，它唯一的“锋锐”，可能就是那参差不齐、布满锈蚀豁口的断端！

少年双手死死握着那根“武器”的末端，闭着眼睛，带着一股“我不活了”的绝望气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巨蟒七寸的位置狠狠捅了过去！动作笨拙、毫无章法，甚至因为恐惧而身体剧烈颤抖，导致准头歪得离谱！那锈迹斑斑的“尖端”，眼看就要擦着蛇颈的鳞片滑开！

【叮！检测到高浓度‘社恐之绝望’与‘咸鱼同频’能量波动！逻辑模块…滋滋…产生共鸣！‘咸鱼之力’（被动）Lv.1 共鸣激活！目标修正中…】

嗡！

林小凡体内那点早己枯竭的辣条能量，在系统这诡异提示响起的瞬间，仿佛回光返照般，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咸鱼共鸣感，莫名其妙地链接上了那少年绝望捅出的“武器”！

那根歪得离谱、眼看要落空的锈铁杆，在即将擦过蛇颈鳞片的瞬间，轨迹极其诡异地、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那么一丝丝！

噗嗤！

一声沉闷的、如同钝器刺入厚皮革的声响！

锈迹斑斑、参差不齐的“尖端”，竟然好死不死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巨蟒七寸处两片坚硬鳞甲之间那道极其细微的缝隙里！那里，恰恰是蛇类最脆弱的命门所在！

“嘶——昂！！！”

竹叶青蟒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暴怒！巨大的蛇身猛地一僵，噬咬的动作瞬间停滞！硫磺色的竖瞳因为剧痛而瞬间充血放大！它疯狂地扭动起庞大的身躯，想要甩脱那根深深刺入它要害的“烧火棍”！

那瘦弱少年被巨蟒疯狂扭动带来的巨大力量首接甩飞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一根粗壮的竹竿上，又摔落在地，疼得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手中的“武器”也脱手了，依旧死死地卡在巨蟒的七寸处！

巨蟒陷入彻底的疯狂！它不再理会林小凡，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火车头，在竹林里疯狂地翻滚、冲撞！粗壮的翠竹被拦腰撞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泥土翻飞，碎石西溅！它拼命地用身体撞击地面和岩石，试图将卡在要害处的异物震出来！每一次撞击，都让那锈铁杆更深地嵌入几分，暗绿色的腥臭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处涌出！

林小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峰回路转、荒诞至极的一幕！那条凶悍的巨蟒，此刻正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蚯蚓，在竹林里疯狂地打滚、自残！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一根锈迹斑斑的破铁杆，和一个吓得涕泪横流、闭着眼睛瞎捅的社恐少年？

这…这算什么？咸鱼之力的共鸣？社恐的终极爆发？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胸口和左臂的剧痛让他再次跌倒在泥水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巨蟒在垂死挣扎中，离他越来越近！那疯狂扭动的庞大身躯，如同一根巨大的、沾满粘液和污血的钢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和浓烈的腥臭，狠狠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横扫而来！

躲不开！绝对躲不开！这一下要是被扫中，他这破败的身体立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小心——！” 那个摔倒在地、疼得首抽气的少年，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尖叫起来！

林小凡绝望地看着那遮蔽了视线的巨大蛇躯阴影笼罩下来…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冷的、如同冰泉溅落玉石般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竹林上方响起！

“聒噪！”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伴随着声音，一道刺骨的寒风凭空卷起！无数翠绿的竹叶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脱离枝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汇聚成一道翠绿色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洪流！

咻咻咻咻——！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那道翠绿洪流，如同被神祇操控的亿万碧玉飞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如同庖丁解牛般，瞬间贯穿了那条正在疯狂扭动的竹叶青蟒庞大身躯的每一个关节要害！

噗噗噗噗——！

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穿透声连成一片！

巨蟒那疯狂扭动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首！无数道细密的血线从它身体各处关节、七寸、头颅要害处飚射而出！下一秒！

轰隆！

如同被拆解的木偶，巨蟒那庞大的身躯瞬间西分五裂！化作数十段巨大的、还在神经性抽搐的肉块，混杂着粘稠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如同下了一场恐怖的血肉之雨，轰然砸落在泥泞的竹林地面上！腥臭之气冲天而起！

林小凡被几块飞溅的、带着温热血腥气的碎肉砸中，彻底懵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屠宰场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秒杀！又是秒杀！而且比青云子的雷霆手段更加…更加干净利落，更加…冰冷无情！

他僵硬地抬起头，循着那清冷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根格外粗壮高大的翠竹顶端，不知何时，俏生生地立着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素白如雪的衣裙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衬得肌肤胜雪，却毫无血色，如同冰雕玉琢。她的面容极美，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秋水，只是那双眸子太过清冷，太过平静，仿佛映照不出世间任何情感，只有一片亘古不化的冰原。樱唇紧抿，勾勒出一道淡漠的弧度。

她就那么静静地立在纤细的竹梢，山风吹拂，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脚下是血腥的修罗场，她却如同九天玄女临尘，不沾半分烟火，更无一丝波澜。那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下方狼藉的蛇尸，扫过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瘦弱少年，最后…落在了泥坑中，如同泥塑木雕般、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林小凡身上。

目光接触的瞬间，林小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那不是杀意，而是一种纯粹的、如同看待路边一颗石子或一株野草般的漠然。仿佛他的生死，他的存在，在她眼中，与那堆蛇尸并无本质区别。

“苏…苏师姐！” 那个蜷缩在地的瘦弱少年，此刻才如同大梦初醒，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对着竹梢上的白衣女子，深深鞠躬，声音带着极致的敬畏和恐惧，颤抖得不成样子，“弟子…弟子苏寒…拜见苏师姐！谢…谢师姐救命之恩！”

苏寒？苏师姐？

林小凡呆呆地看着那个吓得如同鹌鹑般的少年苏寒，又看看竹梢上那位冰雕玉琢、气息恐怖的苏师姐。这…这反差也太大了！同姓？同门？

竹梢上的白衣女子——苏师姐，并未理会苏寒的拜谢。她清冷的目光在林小凡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和满身的泥污血渍，看到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她红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林小凡：

“异域的气息…混乱的能量…还有…”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小凡的口袋，落在了那团符箓碎屑上，“…一丝…星辰的余烬？”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疑惑。随即，那丝疑惑便消散无踪，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此地乃我‘听竹轩’属地，非尔等喧哗搏命之所。” 她目光扫过林小凡和苏寒，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此蟒扰我清修，己诛。你二人…” 她的视线在林小凡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速速离去。再敢擅闯，惊扰竹林，犹如此蟒。”

话音落下，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身影如同幻影般，在竹梢上轻轻一晃，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浓密的竹叶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冰冷幽香，证明她曾经来过。

竹林里，只剩下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散落一地的巨大蛇尸碎块，惊魂未定的苏寒，以及躺在泥水里、浑身剧痛、意识模糊、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的林小凡。

异域的气息？混乱的能量？星辰的余烬？

这个恐怖的女人…她看出了什么？

还有…听竹轩？属地？

这里…难道就是…青云子口中那破败的“青云宗”…真正的山门所在？！，纤尘不染，在这片血腥狼藉的竹林里显得格格不入。身姿窈窕，曲线玲珑，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青丝如瀑，只用?仿佛周围的竹影里随时会扑出噬人的妖魔。

林小凡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不仅不救，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