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殿风云骤起

玉珠在青砖地面骨碌碌打转，韦应还盯着珠子里自己晃动的倒影，听见朱明姝己经蹲下身，慌乱地将散落的珠子往袖中塞：“什么北狄细作？定是有人小题大做！韦将军刚打完胜仗，哪有功夫管这些！” 她仰起头，冲着女官嗔道，发间的珍珠流苏晃出细碎光影，“你且回去复命，就说本公主留将军赏花呢！”

“六公主莫急。” 萧景琰手持折扇，步伐从容地踏入殿内，蟒纹锦袍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龙涎香。他折扇轻点朱明姝发间歪斜的玉簪，调侃道：“公主这般风风火火，当心簪子掉了又要哭鼻子。” 转而看向韦应还，眼中闪过一抹关切，“陛下正等着与韦将军共商御敌之策，边疆安稳，还得仰仗将军。”

韦应还心中一暖，抱拳行礼时故意压低嗓音：“末将遵命。” 转身离去时，余光瞥见朱明姝攥着裙摆，踮着脚尖欲言又止，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学着兄长生前哄她的语气逗趣：“公主放心，末将去去就回，要是错过公主的云锦，可要闹到陛下跟前了。” 惹得少女破涕为笑，跺脚嗔骂他贫嘴。

穿过重重宫门，御书房外的铜鹤香炉青烟袅袅。守门太监尖着嗓子通报后，韦应还深吸一口气，推开雕花木门。殿内弥漫着浓重的墨香，朱翊正俯身查看摊开的舆图，听见脚步声立刻首起身子，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张牙舞爪。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韦应还的手腕，用力拍了拍：“韦卿家来得正好！北狄细作虽在京城散布谣言，但朕与摄政王都清楚，韦家军的战功不容置疑！”

韦应还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清脆：“谢陛下与摄政王信任！末将定不负所托！”

“快起来！” 朱翊亲手将他扶起，还不忘埋怨道，“跟朕还这般见外？你兄长在时，常说韦家男儿不拘小节。” 说着指了指舆图上雁门关的位置，“北狄吃了败仗，必不甘心，这要塞还得你去镇守才安心。”

话音刚落，萧景琰捧着一叠文书踏入殿内，折扇轻点文书打趣：“陛下这是要把韦将军累坏不成？” 他将文书递给韦应还时，压低声音道：“军机处熬了三夜整理的资料，有任何缺漏尽管开口。” 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韦应还掌心的薄茧，神色微变，“边疆苦寒，记得让府里多备些御寒的棉衣。”

韦应还刚要道谢，朱明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发髻松散，发带歪系在脑后。她叉着腰瞪向朱翊：“皇兄！你们可不许为难韦将军！”

朱翊无奈地笑了，伸手弹了弹妹妹的额头：“就你护短！朕与摄政王商议，正是要委韦将军以重任！三日后便启程去雁门关，好好整顿军务，抵御北狄。”

朱明姝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怔，随即跳起来拍手：“原来是好事！那本公主可得给将军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 她从袖中掏出个绣着虎头的香囊，塞到韦应还手中，脸颊泛红，“这是本公主亲手绣的，保平安的！针脚不好看不许笑！”

韦应还握着带着体温的香囊，望着少女真诚的眼神，又看向朱翊鼓励的微笑、萧景琰关切的点头，心中满是感慨。踏出御书房时，阳光正好，照得他身上的铠甲熠熠生辉，腰间的狼髀石也跟着轻轻晃动。他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恍惚间竟觉得，这场用性命维系的伪装，似乎也没那么孤单了。

如果这么可爱的公主知道我是女子该会什么样……？如果皇帝和摄政王他们都知道我是女子我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要谨慎更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