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翻涌庆功宴

鎏金酒壶倾倒，琥珀色的琼浆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韦应还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老臣，喉间假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对方浑浊的眼珠在她束紧的胸膛处多停留了半息，举杯道：“韦将军这战打得漂亮，不知军中粮草调度，可是沿用了三年前令兄定下的法子？”

殿外夜风穿堂而过，烛火明灭间，韦应还瞥见萧景琰把玩着玉佩的手指顿了顿。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酒水灼烧着喉咙：“些许微末手段，让李大人见笑了。” 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玄甲上晕开深色痕迹，她刻意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倒是这道伤，时刻提醒末将不可懈怠。”

老臣面色微变，讪笑着退下。韦应还刚松一口气，便听见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六公主朱明姝提着缀满珍珠的襦裙，像只扑火的蝴蝶般冲过来，腕间银铃响得欢快：“原来你就是韦小将军！” 少女杏眼瞪得溜圆，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脸颊泛起红晕，“比传闻中还俊！”

朱明姝指尖不经意划过韦应还手背，后者猛地后退半步，腰间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少女脸色发白，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朱翊咳嗽一声打破僵局：“皇妹莫要胡闹，韦将军刚从前线归来，怎经得起这般打趣？” 他举起酒杯，目光却在韦应还紧绷的肩线上打转，“来，为我大胤的常胜将军，再干一杯！”

酒过三巡，韦应还只觉束胸的布条勒得胸腔发闷，起身往殿外走去。在回廊转角处，她撞上一堵带着龙涎香的胸膛。抬头对上萧景琰似笑非笑的脸，对方手中的白玉盏盛满酒水：“韦将军这是不胜酒力？当年你可是千杯不醉。”

“末将......” 话未说完，萧景琰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韦应还浑身僵硬，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戴着寒铁面具的脸：“这面具下的疤，比三年前深了许多。” 指尖骤然用力，面具边缘硌得颧骨生疼。

就在萧景琰压低声音，似要拆穿什么时，一声尖叫划破夜色。朱明姝提着裙摆冲过来，先是一愣，随后捂住嘴，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皇兄总说摄政王不愿娶亲！原来......” 她突然小跑上前，一把拽住萧景琰的衣袖，“皇兄找你商议边疆防务呢！这么要紧的事，怎可在这儿耽搁！”

萧景琰挑眉，扫了眼涨红着脸的朱明姝，又看向如释重负的韦应还，轻笑一声任由她拉扯：“改日再与将军把酒言欢。” 他转身离去时，玄色衣摆扫过韦应还脚踝，像毒蛇吐信般凉得刺骨。

朱明姝等萧景琰走远，立刻凑到韦应还跟前，压低声音道：“韦将军你可要小心！别看摄政王平日里风度翩翩，实则......” 她左右张望一番，神神秘秘地说，“他定是断袖！刚刚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样子，太危险了！你以后少与他单独相处！”

韦应还盯着少女真挚的眼神，喉间的假喉结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解释。朱明姝却自顾自地点头：“你放心，有本公主在，定会护你周全！” 说着，她突然又红了脸，绞着裙摆小声道，“那个...... 将军打完仗，可要多来宫里走动......” 然后就害羞的蹦蹦跳跳的跑了。

夜风掠过，韦应还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发怔。原以为只要瞒过众人的眼睛，守住兄长的身份就能平安度日，却不想这位天真烂漫的六公主，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将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搅得泛起一圈又一圈慌乱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