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有事吗

中午下课铃声一响，不同年级的学生纷纷从教室冲向食堂，场面混乱且震撼，让曹淼想起了某部丧尸电影。

别看只是镇上的初中，食堂面积还真不小，屋顶的灯全部打开，照得大厅宽敞明亮。

墙上贴着八荣八耻和倡导节约粮食的标语，一排排蓝色的桌椅整齐排列，头顶几台大型吊扇慢悠悠地转动。

环境闷热，学生们在拥挤的过道排队打饭，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仿佛有几万只苍蝇在头顶旋转。

食堂里某些好菜只有排在前面的能吃到，后面只能吃空气。

所以每天中午队伍位置都抢得很凶，火药味十足，经常能见到有人因为插队吵起来，甚至引发肢体冲突。

曹淼来得早，占到好位置，排在他前面的是他班上同学，叫许奇，班级休闲区的一员，体育生，成绩很差，脾气火暴像炮仗，点火就着。

但在曹淼面前，他从不敢乱发脾气，经常点头哈腰，性子软得像绵羊，这要归功于初一时曹淼的两拳，让他的眼神从此变得清澈。

正排着队，曹淼又看见一个熟人。

陈涛右手托着餐盘，左手拿着纸杯饮料，小心翼翼地从后面走过来。

他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轻拍许奇的肩膀，声音格外微弱，“许奇，我能站你旁边吗？我想......”

许奇猛地扭过头，眉毛紧皱，不耐烦地对着他吼，“不行，有没有素质？自己上后面排队去！”

他的话尖锐刺耳，像一把利刃。

周围同学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幸灾乐祸地看着陈涛。

陈涛的脸唰一下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

他低下头，右手紧紧握住餐盘，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小得像蚊子，“对不起......”

说完，他就失去了全部勇气，难堪地往后面走。

这时，有人轻轻拉住他，温和的声音响起，“别走，你来我前面。”

他惊讶地抬起头。

说话人正是曹淼，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陈涛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感激，但习惯了被拒绝，仍摆手道，“啊，没事，我自己去后面排队就成......”

下一瞬，曹淼像好兄弟一样搂住他的肩膀，笑道，“站我前面又没关系，咱可是同班同学，跟我那么客气干嘛？”

他的声音温暖有力，像是一阵春风。

陈涛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不再犹豫，点头感谢，“谢谢！”

这下尴尬的人倒成了许奇，他脸色很难看，但不敢跟曹淼发作，只能在心中骂对方脑子有问题，冷哼一声扭过头。

正排着队，一个身影从身后悄然靠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伸手猛地推向陈涛。

曹淼认得他，周珠，一头廉价的黄毛，休闲区成员，是以前班里为数不多比曹淼成绩差的人。

他平常就贱兮兮地没个正行，欺软怕硬，稍微有点实力的混混他是一个也不敢招惹，就喜欢捉弄像陈涛这种老实孩子。

发生这一幕时，曹淼己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涛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手中的饮料沿一道弧线飞出，哗啦一声，尽数泼在前面许奇身上。

身上全是黏糊糊的饮料，许奇怔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

待反应过来，他猛地转头，怒火中烧，将餐盘砰地砸在地上，满脸通红，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陈涛，吼道，“艹，你 TM 想死啊？”

陈涛登时吓傻了眼，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眼中充满恐惧，结结巴巴地道歉，“对...... 对不起！”

可许奇压根不买账，得理不饶人，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撸起袖子，怒吼，“对不起有屁用！你 TM 给老子等着，一会跟你算账！”

若非有人拦着，他现在就要扑上去揍陈涛一顿。

彼时生性胆小懦弱的陈涛快被吓哭了，他后退一步，慌乱解释，“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有人在后面推我......”

他无助地回头看去，始作俑者周珠正贱兮兮地偷笑。

许奇冷哼，脸上写满嘲讽，“推你？呵，谁推你？有种现在告诉我！”

陈涛谁也不敢得罪，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半天说不出话，“我......”

许奇见状，越发嚣张，在陈涛面前挥了挥拳头，嚷道，“说不出来？行，看我一会揍不死你......”

“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你有事吗？”这时，曹淼上前一步，将委屈的陈涛挡在身后，冷声道。

陈涛身体定住，猛地转过头，看曹淼的眼神，既震惊又感激。

许奇想不到曹淼会横插一脚给陈涛出头，表情瞬间僵住，语气也软了下来，“啊，淼哥，你...... 开玩笑吧......”

曹淼不屑地笑，斜眼看他，“谁 TM 跟你开玩笑！我就问你，你有事吗？”

许奇连忙摆手，畏惧地退了两步，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淼哥，我没事！”

许奇的事解决了，还差一个人。

曹淼转过头，冷眼盯着同样惊讶的周珠，“周珠，你今晚把你奇哥衣服洗了。洗不干净明天就别来上学了，懂吗？”

周珠哪敢不懂，讪笑着，点头如捣蒜，“懂，淼哥！”

“嗯。”

打完饭，曹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这时，陈涛端着餐盘走过来，小心地坐在他对面，将一瓶饮料放在他面前。

曹淼一愣，看向对方，笑笑，“给我的？”

陈涛有点不好意思，“嗯，淼哥，刚才多谢了！”

曹淼笑了笑，扭开饮料瓶抿了一口，“哈哈，小事。陈涛，咱们现在是朋友吗？”

陈涛用力点头，“肯定是！”

曹淼笑着调侃，“那我以后可要经常找你帮忙了！”

听后，陈涛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什么忙？”

曹淼眨了眨眼睛，笑道，“比如有些题目不会做，得麻烦大学霸教我！”

陈涛一怔，旋即露出自信的笑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