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寨里的活阎王

九龙城寨，这座由罪恶与欲望浇筑的钢铁丛林，连阳光都难以穿透其顶层的违章建筑。腐烂的垃圾、劣质香烛和廉价易的气味在狭窄巷道中发酵。

厉寒和阿阮如同两滴污水，融入城寨底层。厉寒换上脏污的工装，成为“黑鼠”地下格斗场的清洁工，负责擦拭八角笼外的血污和呕吐物。阿阮则被安置在格斗场后巷一个鸽子笼般的隔间，照顾一个被毒瘾掏空、奄奄一息的老拳手（佛爷的眼线之一）。

“佛爷”，城寨地下秩序的掌控者，绰号“活阎王”。他的地盘在城寨最深处，由废弃防空洞改造的“往生殿”。殿外，是堆叠如山的垃圾和锈蚀的汽车残骸；殿内，却供奉着一尊诡异的、半佛半魔的金身像，香火缭绕。

厉寒的目标，是佛爷手中那份周氏集团利用城寨进行器官走私和人口贩卖的完整证据链。这是点燃舆论、撕开周氏伪善面具的关键火种。

机会在第七天到来。一场涉及巨额赌注的“拳王争霸”在“黑鼠”上演。胜者将获得佛爷亲自颁奖的“荣耀”，并被引荐进入核心圈。厉寒作为清洁工，被允许在擂台边缘清理血迹。

擂台上，一个绰号“绞肉机”的泰拳手正残忍地拧断对手的脖子！观众疯狂嘶吼！佛爷坐在高处的虎皮椅上，肥胖的身躯裹着绸缎，捻着佛珠，眼神却冰冷如毒蛇。他身后站着两个沉默的保镖，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内敛。

“绞肉机”获胜，狂吼着接受欢呼。佛爷缓缓起身，准备颁奖。

就在他走下高台的瞬间——

嗡！

厉寒左手黑戒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冰水浇头！不是来自佛爷，而是来自观众席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戴着鸭舌帽的瘦小身影！那人低着头，双手插在兜里，但兜里隐约有金属反光！

狙击手！目标是佛爷！

厉寒来不及思考！身体在黑戒预警下本能前冲，同时抓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金属垃圾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个瘦小身影！

“哐当——！”

垃圾桶砸中目标！一声闷哼！但枪还是响了！

砰！

子弹没有打中佛爷，却射穿了他身后一个保镖的头颅！血花脑浆迸溅！现场瞬间死寂！

“有刺客！”尖叫声炸开！人群大乱！

鸭舌帽杀手被垃圾桶砸得踉跄，暴露出来！他反应极快，第二枪首射佛爷心口！

厉寒己如猎豹般扑到！在枪响的瞬间，他猛地撞开佛爷！子弹擦着他肋下飞过，带起一溜血花！同时，他右手军刀闪电般掷出！

噗嗤！

军刀精准贯穿杀手持枪的手腕！手枪脱手！

佛爷惊魂未定，肥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骇然。他看着挡在身前、肋下渗血的厉寒，又看看地上被爆头的保镖和惨叫的杀手，眼神复杂。

“拿下！”佛爷的声音带着后怕的嘶哑。几个凶悍的打手扑向杀手。

混乱中，厉寒捂着伤口，目光却死死锁定佛爷腰间——刚才撞击时，他感觉到佛爷腰间硬物硌了他一下，那形状…像是一个微型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