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庄周梦蝶

要一百个春天身死，蝴蝶才能忘却相思。

两个地方，一个是冰冷的病房，一个是冰冷的卧室，虽距离相隔千万里，两人却处于同一片天地。

一千里，一万里晶莹剔透的河面落了一层雪，冰的下面覆盖春夏秋，风落在地上，地上白雪一点点吹散。凤暮悄然间睁开眼，西周白茫茫的一片，他记得这是午后做的一场梦。

这里有人，是她，她在此似乎己经等了许久了，世间唯一的温暖，亦在她这，

她端坐在他身前，冬日唯一的暖光照耀两人身上。

整个世界都在飘雪，

这是哪里？凤暮疑虑，不过抬眸，她便闯入他视野中，随之回响在耳边的是胸腔处莫名加快的心跳声，

熟悉的脸庞……

此刻两人被雪包围了，或者应该说是外面的雪将他们冰封在了一起。此前凤暮从未靠近别人如此近的距离，冰里，两人如同一体，他能清晰听到她的呼吸及心跳。

“为什么是她！”凤暮看向眼前的人，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她进入他的梦。

寒冷的世界里，两人只能依靠彼此，冰封的人闭上眼微微颤抖，她睁开了眼，看见了他……

就见对面的人正出神地凝视着自己。

“他怎么会在这?”夜俏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开始打量起西周环境，

这里是她的寒冰极域，这里什么都没有，冰雪和寒冷倒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他出现在这?是她无意识把他拉进来的?！从小夜俏便有一关卡，精神力有要突破的契机时，自己的灵魂便会被冰雪冻住，所以这么多年，她的精神力就一首卡在这，冻啊冻啊！冻得她都习惯了，这还是头一次出现有人的情况。

但他似乎看起来并不太开心，

无寂冰雪中，她率先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出现在这?”

“凤暮，”少年冷冷吐出两字，似乎这是他唯一能开口的回答，

她回道:“夜俏。”

凤暮静静看着她，夜俏不自觉移开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暗中他在使力挣脱冰雪的束缚，凤暮皱眉，觉醒力在这竟然失效了，

这片世界在压制他。

“你别乱动！”身上冰似乎有生命一般，本来还是抵着额头两人互相靠得越来越近，似乎要将这两人拥抱到窒息，纂刻到对方的灵魂才罢休的程度。

凤暮不动了……

夜俏:“……”

这虽然是她的世界，但她发誓，这一定不是她干的。

听到彼此震如擂鼓的心跳声，

“哈哈哈，你在稍微等一下，我们一定能出去。”夜俏试图打破沉默气氛中的尴尬，她微微偏头，嘴唇不经意擦过他耳边，身旁的人浑身一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他冷冷道，

夜俏闭嘴，内心OS:“更尴尬了！”

凤暮想抽身离开她，此刻却没有力气，如果夜俏能回头的话，就能看见他冷白的脸上此刻全是羞愤，

安静了有一会儿，

“你冷吗？”

“你今年多少岁了?”

“你的觉醒能力是什么？”

“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能离开了。”

“……”

他最终还在坠入她的怀抱，夜俏微微颔首，寒冰悄然无息中侵袭两人的生命，幸好她冻啊冻啊的习惯了，能坚持的时间更久。

“砰！”她的精神力在此刻聚集，两人身上的冰一瞬间破碎开来，夜俏扶住了他，在他即将睁开眼时，冰川破碎。

呼呼北风中，寒冷中她带着唯一的温暖，沉沉浮浮又是一梦，从此，冰原中孤单漂流瓶不再漂流。

她低下头看他，无声的，有什么在肆意生长……

另一边，病房的门敲响，然后门被一下子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