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领的关心

站在办公室前，泠伸手去按指纹锁，却发现手指僵硬得无法弯曲。正当他考虑是否要用牙齿帮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任务报告时间是两小时前。"首领高大的身影填满整个门框，声音比雨还冷。

泠抬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想解释目标多绕了3.7公里的路，想说明手臂被子弹擦伤影响了速度，但最终只是简短地说了句："完成了。"然后向前栽去。

预想中与地面的撞击没有到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接住了他，那温度烫得几乎让他瑟缩。首领将他打横抱起时，泠注意到这个角度能看到首领下巴上那道疤痕——长度4.5厘米，最宽处0.3厘米，七年零西个月来没有任何变化。

"34度。"首领的手按在泠的颈动脉上，眉头皱得更紧，"你总是这样不计后果。"

医疗室的灯光比泠记忆中的实验室柔和许多。他安静地躺着，看首领准备医疗器械。那些金属工具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

"这不是那里。"首领突然说，仿佛读懂了泠的思绪。他放下镊子，先用掌心焐热了才触碰泠的伤口，"疼吗？"

泠摇头。子弹擦伤长 8.7 厘米，深度 0.3 厘米，按照他的痛觉迟钝程度，确实只能算3级不适。首领用消毒棉清理伤口时，他更在意的是那些手指的温度——38.2℃，比常人高1.5度。

"冷就说话。"首领命令道。

泠张开嘴，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颤抖打断。他的核心体温正在跌破临界值，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架。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被水晕开的墨迹。

下一秒，干燥温暖的毛毯裹住了他。首领将他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住，胸膛贴着泠的后背。那种热度让泠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同样的温度把他从实验室的噩梦中拉出来。

"呼吸。"首领的声音在耳边震动，"跟着我的节奏。"

泠感到一只大手按在自己胸前，规律地施加压力。他尝试配合：吸气3秒，屏息1秒，呼气4秒。这是首领教他的镇定技巧，比数质数更有效。渐渐地，他的体温开始回升，34.5...35.0...35.2...

"好点了？"

泠点头。他注意到首领的睡衣被自己弄湿了，深色水渍扩散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首径约15.3厘米。这种细节总能让他分心，就像小时候在实验室数天花板瓷砖一样。

"为什么...救我？"泠突然问。这是困扰他七年的问题。不过是个可能是杀手胚子的孩子，值得他们冒险从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抢出来吗？

首领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梳理泠湿透的头发。"当初在监控里看到你时，你正在数自己的心跳。"他声音低沉，"每分钟204次，远超儿童安全阈值。但他们还在加大痒刑强度。"

泠的身体僵住了。那段记忆像被锁在铁盒里的野兽，他从不主动触碰。

"我当时想，"首领用毛毯的一角擦拭泠脸上的雨水，"这个孩子，宁可数到心脏爆炸也不会求饶。"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泠的视线模糊了，他不确定那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体温计显示36.0℃，但他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睡吧。"首领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泠能靠得更舒服，"我在这儿。"

泠闭上眼睛。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雨夜。瘦小的他被裹在过大的外套里，透过布料缝隙看到实验室的灯光在雨中扭曲变形。抱着他的手臂同样有力，心跳声同样稳定——那时是每分钟72次，现在是71次。很安全。

半梦半醒间，泠做了一个七年来从未做过的动作。他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后背完全贴合首领的胸膛。这是他能表达的最接近依恋的举动。

首领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收紧了手臂。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医疗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个杀手的呼吸声渐渐同步。

当曜早上来送药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首领靠在床头熟睡，怀里紧紧搂着己经恢复常温的泠。少年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泛着淡淡的血色，嘴角放松成一个近乎微笑的弧度。

曜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对着等在外面的其他成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样？"渊用气声问。

曜只是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不需要体温计，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最小的弟弟，终于学会了一种比数字更温暖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