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墨香里的青春倒计时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教室的玻璃，在窗棂上蜿蜒成模糊的水痕。城华二中的走廊里，油墨未干的月考卷正被课代表们匆匆传递，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与此起彼伏的翻书声交织，仿佛一场无声的战役在各个班级间悄然蔓延。空气里浮动着碳素笔芯与油墨的气息，混着窗外潮湿的桂花香，将整个教学楼浸染得愈发压抑。

陆昭咬着自动铅笔的笔帽，狼尾发被穿堂风掀得凌乱。她盯着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牌，猩红的"月考仅剩3天"字样刺得眼睛生疼。讲台上，班主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教鞭重重敲在讲台边缘，震得粉笔灰簌簌飘落："这次月考成绩首接影响推荐生名额，别以为上次文艺晚会出了风头，就能在学习上偷懒！"她的目光扫过趴在桌上打盹的程砚秋，又落在前排认真整理错题集的简怀舟身上，最后定格在陆昭的课桌上，"尤其是某些同学，上课再传纸条就去办公室站着！"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周慕安缩在座位角落，反复着课本边缘，褪色的卡地亚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他翻开的课本里，夹着用便签纸写满的公式，边角处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加油小人——那是陆昭昨天塞给他的，背面用马克笔写着"小团子冲鸭！"。陆昭转着笔凑过来，笔尖点了点他作业本上的红叉："别怕，等考完试，姐带你去新开的电玩城！"少年抬头时，杏眼里闪烁的泪光被窗外的雨丝映得发亮。

午休时分，图书馆成了最拥挤的战场。程砚秋把简怀舟按在靠窗的座位上，黑曜石手链撞在木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小兔子，这道数学压轴题再不会，今晚就别想睡觉了。"他嘴上凶巴巴的，却在简怀舟咬着笔杆犯难时，悄悄把解题步骤写在草稿纸上推过去。简怀舟耳尖泛红，樱花耳钉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不远处的陆昭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微积分秘籍》，突然闻到身后飘来熟悉的雪松香。

"小心。"林砚的声音混着书页翻动的轻响。少女穿着白色针织衫，袖口绣着精致的藤蔓花纹，翡翠镯在取书时撞出清越的声响。她将书轻轻放在陆昭手心，指尖擦过对方手背的瞬间，陆昭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里的例题很典型。"林砚翻开书，用荧光笔圈出重点，"导数这章我做了笔记，晚自习借你。"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将陆昭发烫的耳尖一并笼罩。

月考当天清晨，校园里弥漫着紧张的白雾。考场外，周慕安握着陆昭塞给他的薄荷糖，看着手心被捏出的汗渍把糖纸晕染出褶皱。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教室，却在坐下时发现抽屉里躺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用钢笔写着"小团子最棒"，字迹工整得不像陆昭的风格。而此刻的陆昭正趴在走廊栏杆上，望着对面启明星中学的方向发呆。她摸了摸口袋里林砚昨晚塞给她的笔记本，封皮上还残留着雪松与墨香混合的气息。

铃声响起，试卷分发的瞬间，整个考场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陆昭咬着下唇，盯着最后一道大题出神。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草稿纸上，将她写下的公式镀上金边。她突然想起林砚在图书馆逐字逐句讲解的模样，想起少女用红笔在错题旁画的小太阳，笔尖顿时如有神助，在纸上飞速移动。隔壁考场，程砚秋偷偷瞥向斜前方的简怀舟，见恋人睫毛轻颤着答题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在监考老师的咳嗽声中慌忙低头。

当收卷铃声撕裂空气的刹那，整个教学楼爆发出解脱的欢呼。陆昭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看着写满字迹的试卷，忽然觉得那些熬夜刷题的夜晚都有了意义。程砚秋勾住简怀舟的肩膀，黑曜石手链撞在对方兔子胸针上："走，去买冰淇淋！这次肯定稳了！"周慕安抱着书包小跑过来，杏眼里满是雀跃："昭昭姐，那道物理题的解法，和你教我的一模一样！"

夕阳的余晖将校园染成蜜糖色，五个人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小路上。陆昭突然停住脚步，栗色狼尾发在风中扬起嚣张的弧度："这个月假，本少爷请客！简怀舟、程砚秋、林砚，还有小团子——一个都不许跑！"她晃着手机里刚到账的零花钱，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林砚。少女收拾书包的动作明显滞了一瞬，黑色长发如瀑垂落，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而教学楼的电子屏上，月考倒计时牌己经变成了"0"，这场与青春有关的较量，悄然为下一段故事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