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雨中的热血对决

深秋的傍晚，铅云压得极低，将篮球场笼在一片灰沉沉的暮色里。陆昭穿着宽松的黑色篮球服，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正对着篮筐反复练习三分球。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在空旷的球场回荡，惊起了铁丝网上栖息的几只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她粗重的喘息，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染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哟，这不是城华二中的拽姐吗？"带着戏谑的男声突然响起。陆昭转身，只见五六个穿着启明星学校校队夹克的男生懒散地倚在球场入口。为首的男人染着挑染的银发，左耳戴着夸张的骷髅耳钉，黑色皮衣下露出半截狰狞的纹身，眼神里满是挑衅；他身后，有人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铆钉靴，脖颈上挂着粗重的金属项链，随着动作发出哗啦声响；还有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指尖把玩着篮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队伍散发着一股不羁的气息，与陆昭干净利落的运动装扮形成鲜明对比。

陆昭将篮球在指尖灵活转动，挑眉道："启明星的校队，就这点本事？只会在女生面前耍威风？"她故意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有本事就来真的！"

"等等，大哥。"队伍里一个染着蓝发的男生突然开口，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犹豫，"咱们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生，传出去不好听吧？"

银发男人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也是。这样吧，我们来场比赛。你去组个队，三天后，老地方见。要是输了..."他故意停顿，眼神扫过陆昭湿透的后背，"就绕着两个学校跑十圈。"

陆昭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当晚，她就敲响程砚秋家的门，路灯透过铁艺栏杆在地面切割出菱形光斑。"有人挑衅，要和我们打场篮球赛。敢不敢接？"程砚秋立刻来了精神，黑色皮衣下的肌肉紧绷，他一把搂住陆昭的肩膀："正手痒呢！叫上简怀舟和周慕安，咱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接下来的三天，城华二中的篮球馆成了最炽热的战场。清晨五点，陆昭就带着钥匙打开球馆大门，把音响音量调到最大，动感的音乐瞬间打破寂静。程砚秋总是第二个到，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系紧鞋带，嘴里嘟囔着"要不是看在比赛的份上"，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简怀舟每天都背着装满能量饮料和绷带的大书包，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他会在训练前帮大家拉伸，训练后又忙着给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有一次程砚秋膝盖擦破了皮，简怀舟蹲在地上给他消毒，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在修补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周慕安则发挥身高优势，每天对着篮板疯狂练习卡位，他的手掌被篮球磨出了新的茧子，却笑得一脸灿烂："等比赛的时候，我要把他们的篮板球全部承包！"

比赛当天，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如同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上午还只是零星小雨，到了下午，雨势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下课铃响后，启明星学校的人迟迟没有出现。陆昭站在城华二中的走廊里，望着窗外肆虐的雨幕，眼神坚定："他们不来，我们就去！"说完，她冲进雨中，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栗色狼尾发紧紧贴在脸颊两侧。程砚秋见状，咒骂一声也跟了出去："陆昭，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减慢，黑色皮衣在雨中泛着冷硬的光泽。简怀舟撑着伞犹豫了一下，想起这几天大家为比赛付出的努力，毅然把伞扔给周慕安，冲进雨里："我也去！"他的眼镜片很快被雨水模糊，却依然坚定地向前跑。周慕安无奈地摇摇头，把伞夹在腋下，追了上去。其他队员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坚定，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却浇不灭心中的斗志。

启明星学校体育馆内，林野等人正围坐在一起。"大哥，这雨下得这么大，还比吗？"蓝发男生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林野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之前的约定，咬了咬牙："本来想着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走！不能让他们看扁了！"队员们纷纷起身，拿起篮球，冲进雨中。两校的队员们在雨中相向而行，他们心中都有着对篮球的热爱和对胜利的渴望，雨水虽然冰冷，但浇不灭他们心中燃烧的火焰。

雨幕中，两个队伍在启明星学校的篮球场上展开了激烈的对决。雨水不停地打在队员们的脸上，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浸透的球衣紧紧贴在身上，增加了运动的阻力，但这些都无法浇灭少年们心中的热情。陆昭在雨中灵活穿梭，湿透的狼尾发随着动作肆意甩动。她巧妙地利用对手的防守漏洞，一个假动作晃开眼前的蓝发男生，然后快速运球突破，在两名防守队员包夹之前，将球传给位置更好的简怀舟。简怀舟接到球后，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篮筐！场边，城华二中的同学们发出一阵欢呼，声音很快被雨声淹没。

程砚秋则展现出了强大的个人能力，他像一头勇猛的猎豹，在球场上横冲首撞。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他还不忘对着防守他的启明星队员挑眉挑衅。在防守端，他也毫不含糊，死死地盯着林野，让对方的进攻变得异常艰难。启明星队也不甘示弱，林野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和丰富的经验，在内线强攻得手。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展现出了惊人的弹跳力，多次抢到关键篮板，为球队创造二次进攻机会。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场边的观众们也被这场激烈的比赛所感染，他们不顾雨水，大声为各自的队伍加油助威，呐喊声、雨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激昂的青春乐章。

比赛进入最后阶段，双方的体力都接近极限，但竞争却愈发激烈。城华二中以微弱的优势领先，但启明星队并没有放弃，他们加强了防守，同时发起猛烈的进攻。离比赛结束还剩下最后十秒，启明星队拥有球权，林野运球突破，试图寻找投篮机会。程砚秋紧紧地贴住他，陆昭则在一旁随时准备协防。林野一个变向，甩开了程砚秋，但就在他准备投篮时，陆昭突然从侧面杀出，高高跃起，成功干扰了他的投篮。篮球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简怀舟眼疾手快，如同一道闪电般冲过去，抢到篮板。他迅速将球传给早己在三分线外等待的陆昭。陆昭接过球，深吸一口气，在防守队员扑过来之前起跳——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所有人的目光，精准落入篮筐！

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城华二中的队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陆昭的眼眶突然发烫，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涩与甘甜在舌尖交织。她望着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篮筐，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胜利，更是少年人用热血和坚持写下的答案。

启明星队的队员们呆立在原地，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不断滴落。林野摘下耳钉，郑重地向陆昭伸出手："城华二中，好样的！以前是我们以貌取人，小看了女生，更小看了你们的实力。"他身后的蓝发男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陆昭，对不起，我们不该带着偏见。以后有机会，还想和你们切磋！"

陆昭握住林野的手，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这才像话！下次可别再让着我们了！"两校队员们在雨中相视而笑，先前的剑拔弩张早己被雨水冲刷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的欣赏与敬意。

雨幕在暮色里织成银灰色的帘幕，陆昭甩了甩发梢的水珠，掌心的篮球还残留着雨水的冰凉。首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冲破雨雾，她握着球的手指骤然收紧——林砚撑着的黑色伞面被风掀起一角，银灰色雨丝顺着伞骨坠落，在她周身织出半透明的光网。她发间未取下的珍珠发卡折射出细碎星芒，发尾滴落的水珠划过冷白脖颈，没入深灰色高领毛衣领口。那双眼在雨雾中望过来时，琥珀色瞳孔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惊惶与温柔。

"傻不傻？"林砚的声音穿过雨幕，带着被水汽浸软的暖意。她蹲下身时，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陆昭溅满泥点的球鞋，腕间翡翠镯在雨光中泛着温润的荧光。陆昭盯着她垂落的睫毛——每根睫毛上都悬着水珠，眨眼时便坠落在手帕上，晕开淡青色的水痕。"下次别这么拼命了..."林砚的指尖擦过她颧骨，指腹带着体温的干燥触感，与冰冷的雨水形成奇妙的温差。

陆昭突然想起论坛偷拍照片里，夕阳为这张脸镀上的金边；想起公园长椅上，月光为这双眼睛覆上的薄雾；而此刻，暴雨冲刷过的暮色里，林砚俯身替她擦去雨水的模样，像是造物主用最细腻的笔触，在湿漉漉的青春画卷上描出的点睛之笔。她看见对方微抿的唇瓣泛着天然的粉，被雨水浸得更显柔软；看见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里，细小的绒毛在雨光中若隐若现；甚至看见耳后那颗极淡的痣，正被滑落的发丝半遮半掩。风裹挟着桂花香气掠过，将林砚发间的雪松味揉进雨雾，陆昭突然觉得，这场浇透全身的暴雨，原来只是为了此刻——让她看清，眼前人是如何从漫天雨幕中走来，将所有星光都敛进眼底。

"看什么？"林砚察觉她的注视，耳尖泛起薄红，手下意识地想收回。陆昭却反手握住那只手腕，触到翡翠镯冰凉的质地，还有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远处程砚秋正把简怀舟架在肩上往校门口走，周慕安举着伞在旁蹦跳，启明星队员们互相搀扶着收拾背包，雨点击打塑胶跑道的鼓点渐渐稀疏。暮色深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能延伸进彼此未来的时光里。而在这光影交错间，青春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