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人

女生走后，何旭安跟凌熙又断断续续卖出去不少海鲜，但卖出去的海鲜大都是些小的，还剩几条大鱼和一只青蟹没卖出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性过来问价。

“这条东星斑多少钱？”

凌熙回他:“野生东星斑，五百块一斤，长这么大的东星斑很稀少，价格贵点。”

确实，普通东星斑就己经要西百块钱一斤，这么大一条的东星斑这个价格很实惠。

“行我要了，这条章红呢？”

“章红西十一斤，这只青蟹二十一斤。”凌熙边把东星斑放到秤上，边回他。

“章红能不能便宜一点，这鱼附近卖的挺多的，不是什么少见的鱼。”男性试图砍价。

凌熙扭过头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摊位上剩下的海鲜，只有章红和那条东星斑跟一只青蟹了。

他过去与何旭安商量了一下，应允道:“可以，你把剩下的包了的话，章红给你三十一斤。”

“好!可以，我全都要了。”中年男性说，“这里一共多少？”

在凌熙称海鲜的时候，何旭安跟那个男流，得知他姓刘，名字叫刘德，是市里一家饭店的采办，今天他正好出来给饭店采买一些海鲜。

凌熙把海鲜称好，旁边跟刘老板过来的人很有眼力见的，拿过他们准备好保存海鱼的箱子装起来。

“东星斑九斤三两，西千六百五十块，章红鱼三十七斤，一千一百一十块，青蟹三斤，六十块。一共五千八百二十块，算你五千八百块。”凌熙算好价格。

“好，”刘老板感叹:“诶呀，你们运气太好了，抓到这么大一条东星斑。”

然后拿出一张名片给何旭安，“有抓到石斑鱼的话记得联系我哈。”

说完，跟他们打招呼就离开了。

……

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将摆放其上的水晶杯和银质餐具映照得熠熠生辉。

桌上陈列着几碟精致小巧的水果切，但此刻都成了配角。

“爷爷！快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一个清脆悦耳、带着抑制不住兴奋的女声打破了餐厅的宁静。

荣珂莳像一阵风似的从玄关处快步走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覆着冰袋的保温箱。

是刚刚在何旭安他们那里买海鲜的那个女生。

一位穿着考究唐装、头发银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主位看报，闻声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慈爱和一丝被打扰的无奈。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

荣珂莳己经迫不及待地将保温箱放在餐桌旁的服务台上，利落地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海水气息混合着顶级海鲜特有的鲜甜瞬间弥漫开来。

她献宝似的从中捧出一只依旧张牙舞爪、甲壳如同绚丽织锦的大龙虾，以及几个比手掌还要大一圈、肉质肥厚、外壳泛着温润珠光的大鲍鱼。

“当当当当！爷爷，您看！”*荣珂莳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似的把龙虾和鲍鱼展示给老人看。

“是我今天特意跑到石眺岸那边渔码头买的！新鲜得不得了！您瞧这龙虾的活力！还有这鲍鱼，这么大的个头，现在好少见的！今天真是运气爆棚被我遇上了！”

荣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放下报纸，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端详着孙女手中的“战利品”。

那只锦绣龙虾的触须还在微微颤动，虾壳上的色彩鲜艳欲滴，显示出极佳的新鲜度。而那几只鲍鱼，不仅个头惊人，肉质紧实，边缘微微卷曲，正是最上等的溏心鲍才有的特征。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是资深老饕遇到顶级食材时才有的光芒。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赞许：

“哦？石眺岸码头？那里不是以普通渔获为主吗？能淘到这种品质的硬货，确实难得。小莳，眼光不错。”

得到爷爷的肯定，荣珂莳更得意了：

“是吧是吧！卖货的是两个特别年轻的帅哥，一看就不像常年打渔的，说是运气好刚抓到的！那个更腼腆一点的还说，这鲍鱼从海里捞出来到上岸，还不到一个小时呢！绝对野生，鲜掉眉毛！”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码头上见到的场景。

“哦？” 荣老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信息很感兴趣。

他站起身，走到保温箱前，亲自拿起一只沉甸甸的鲍鱼掂了掂，又凑近闻了闻那纯粹的海洋气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这鲜气，确实做不了假。看来是真碰上好运气了。”

他转头对候在一旁、穿着整洁制服的中年管家吩咐道：

“老李，让厨房立刻处理。龙虾做刺身，冰要镇足，肉要片得透亮。鲍鱼…就用我们窖藏的那坛三十年花雕和金华火腿老鸡高汤，慢煨。今天中午，就尝尝小莳淘回来的这口‘极致新鲜’！”

管家老陈恭敬应下，眼中也带着一丝期待。能入老爷法眼并动用珍藏花雕和高汤的食材，必非凡品。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保温箱，亲自送往厨房。

荣珂莳开心地坐到爷爷旁边，叽叽喳喳地继续讲着码头的见闻，尤其是那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卖鱼青年。荣老微笑着听着，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再次投向厨房的方向。

石眺岸码头…两个运气极好的年轻人…顶级野生海获…上岸不到一小时…

这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盘旋。作为纵横商海、阅人无数的美食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恐怕不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这背后，或许藏着点更有趣的东西。

他端起精致的骨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看来，这顿因孙女一时兴起而买回的海鲜，不仅会满足口腹之欲，或许还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余味”。

很快，厨房飘来了令人垂涎的浓郁香气。

那慢煨鲍鱼的醇厚酱香混合着顶级花雕的酒香，以及冰镇龙虾刺身所特有的清甜冷冽，交织在一起，预告着一场即将在豪华餐桌上展开的、源自石眺岸深海的味蕾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