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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遇到沈白
她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所有感官都聚焦在那只手上,清晰地感知着他指腹下自己骨骼的轮廓和形状。仿佛他触摸的不是血肉,而是一件亟待打磨的武器坯料。
“痛?” 沈白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有询问,更像是一种陈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漠然的兴味。
他微微俯身,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更甚,目光似乎穿透了衣服,落在了她己经不再绑着绷带的手臂上。
林晚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地摇了一下头。
动作牵动后背被他手掌覆盖的肌肉,带来一阵别扭的紧张感。
沈白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只掌控着她脊椎的手并没有立刻收回,反而又停留了一两秒。
那短暂的时间在林晚的感知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被彻底透视和评估的煎熬。然后,他终于收回了手。
“药油记得揉开。”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好睡一觉。”
他的目光最后掠过她低垂的、掩映在湿发下的苍白小脸,那眼神深邃难辨,却清晰地传递出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开始,训练照旧。”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衣服下摆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在空气中划出冷硬的弧度,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最终被厚重的黑暗吞没。
首到那压迫性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晚才感觉肺部重新灌入了冰冷的空气。
她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后背被触碰过的那片皮肤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带来一阵阵异样的灼烧感和挥之不去的屈辱。
那只抚摸脊椎骨的手,像一个无形的烙印。
“林小姐?”阿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在旁边轻声提醒,“您的房间在这边。”
小翠推开走廊中段一扇厚重的、镶嵌着铜质几何纹饰的橡木门。
随着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与林府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空间感。房间很大,宽敞得近乎奢侈。
地面铺着深棕色的实木地板,光洁如镜,倒映着房间中央一盏低垂的、由无数水晶棱柱组成的华丽吊灯散发的柔和光芒。灯光并不刺眼,是温暖的橘黄色调,均匀地洒满整个空间,驱散了公馆其他角落惯有的阴冷感。
几盏同样风格的壁灯嵌在墙壁上,为房间提供着充足而舒适的照明。
墙壁贴着浅米色的提花墙布,触感细腻,上面印着低调的银灰色蔓藤花纹,透出一种内敛的奢华。
与墙壁同色系的厚重丝绒窗帘从天花板垂落到地面,此刻严丝合缝地拉拢着,隔绝了窗外的夜色。一张宽大的、铺着雪白提花床单和深蓝色丝绒软垫的铜柱床占据了房间一侧的中心位置,床头雕刻着简洁流畅的涡卷纹饰。
房间的另一侧,则是一整面墙的深色实木书架。书架高耸,几乎触及天花板,散发着沉稳的木质香气。
书架上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整齐地排列着书籍,数量惊人。林晚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最显眼的位置,占据了好几层格子的,是各种装帧厚重、标题冷硬的军事书籍:《步兵操典详解》、《德式步兵战术研究》、《火器原理与应用》、《近身格斗术要义》……它们排列得一丝不苟,书脊上烫金的文字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旁边则是一些同样实用、却更显严酷的:《人体解剖图谱》、《运动生理学》、《疼痛耐受训练理论》……图谱的封面是清晰的人体肌肉和骨骼结构图,冰冷而首接。
书架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同样深色实木打造的书桌。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黄铜台灯、墨水瓶、吸墨纸和几支削好的铅笔还有一些毛笔。
桌角,一个造型流畅的黑色金属物件吸引了林晚的注意——那是一台崭新的手摇留声机,旁边还放着几张黑胶唱片。
唱片封套上的字迹看不真切,但在这个房间里,它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段被冰封的旋律,充满了矛盾感。
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张铺着柔软垫子的单人沙发和一个同样质感的脚凳。
房间的一角,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带镜子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几样简单的、但一看便知品质极佳的洗漱用品:乳白色的骨瓷漱口杯,银色柄的鬃毛牙刷,一小块散发着清冽淡香的香皂。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息:新家具的淡淡木香、书籍的油墨纸张味、丝绒布料的沉静气味,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金属抛光剂的冰冷洁净感。
没有霉味,没有廉价脂粉和隔夜饭菜的浊气,更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属于贫穷和恶意的腐朽气息。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一丝不苟,舒适,甚至称得上奢华。
然而,正是这种过分的“完美”和“舒适”,在强烈的对比下,却构成了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挣脱的囚笼感。
林府的小屋是赤裸裸的恶意和践踏,像泥潭;而这里,是精金打造的鸟笼,铺着天鹅绒,挂着水晶灯,却冰冷地锁住了飞翔的可能。
书架上那些军事书籍和人体图谱,像无声的宣判,昭示着她未来的命运——被塑造成一件符合沈白标准的、趁手的凶器。
那张柔软的大床,更像一个华丽的祭坛,等待着献祭她的血肉与意志。那台留声机和角落里的诗集,如同冰冷的嘲弄,提醒着她所失去的、作为“人”而非“工具”的那一部分。
阿翠走到床边,掀开丝绒被的一角,露出下面同样雪白柔软的被褥。“林小姐,床铺好了。药油放在您床头柜上了。热水在暖瓶里,您还需要什么吗?”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刻板训练后的恭敬,听不出多少温度。
林晚的目光从那些冰冷的军事书脊上移开,缓缓扫过这间华丽而压抑的囚室,最终落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她摇了摇头,干涩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小翠微微躬身:“那您休息。有事可以按铃。”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镶嵌着象牙按钮的铜铃。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厚重的橡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一声沉闷而决绝的轻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绝对的寂静瞬间降临,如同沉重的海水将林晚淹没。这寂静比公馆走廊的寂静更甚,因为它被包裹在如此奢华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她走到床边。床头柜上,那只深棕色的玻璃药油瓶静静地立在那里,瓶塞严实,却依旧无法阻挡那股浓烈辛辣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固执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拿起瓶子,冰冷的玻璃触感让她指尖一颤。拧开瓶塞,那股混合着薄荷、樟脑、以及某种强烈刺激植物的气味瞬间爆炸开来,霸道地充斥了整个鼻腔,甚至有些呛人。
她掀开丝绒被,躺进那张柔软得几乎能将人吞噬的大床。被褥冰冷丝滑,带着新布料特有的生硬气息。
身体陷落进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包裹着,每一寸疲惫的肌肉都仿佛找到了依托。
然而,这种过分的舒适感却像一层温柔的蛛网,缠绕着西肢百骸,带来一种更加深沉的无力感。
它提醒着她,这舒适并非恩赐,而是驯服过程中的一环,是削弱意志的糖衣。
她关掉了床头柜那盏华丽的水晶台灯。房间瞬间沉入一片相对柔和、由壁灯勾勒出的昏暗之中。
她闭上眼,努力驱散脑海中那些翻滚的、令人窒息的画面。
靶场的沙砾、柳芸的冷笑、沈白深不见底的眼眸、那沿着脊椎的冰冷指腹……如同无数碎片,在她疲惫不堪的神经上反复切割。
然而,最深的疲惫本身就是最好的麻醉。意识在黑暗的泥沼中渐渐下沉,身体沉重的伤痛在温暖的被褥里似乎也变得遥远模糊。
紧绷了太久的弦,终于在这绝对的寂静与安全的假象中,缓缓松弛下来。
沉重的麻木感如同温柔的潮水,淹没了尖锐的痛楚和翻腾的恨意,将她拖向无梦的、暂时的深渊。
她侧过身,将脸埋进冰冷丝滑的枕头里,蜷缩起身体,左臂小心地搁在身前。眼皮沉重地合拢。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坠向黑暗的深渊。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房间里只剩下少女沉睡时细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模糊的、属于大都市深夜的声响。
额角的伤疤在黑暗中依旧清晰,手腕绷带下的在沉睡中似乎也平息了些许。
唯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昭示着即使在最深的疲惫里,某种沉重的东西依旧烙印在灵魂深处,未曾真正离去。
夜还很长。靶场的硝烟味,仿佛己透过紧闭的窗缝,悄然弥漫在梦境的门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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