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踪·鬼市魅影

靖王府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晚守在萧珩榻前，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老医正说，西王母之泪虽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要彻底解毒，还需找到北狄特制的解药“千机雪”，而这味药，只在京城最神秘的鬼市偶尔现身。

“郡主，王爷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凌风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疲惫，“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鬼市今夜开市，或许能找到线索。”

苏晚轻轻放下萧珩的手，为他掖好被角，转身时眼神坚定：“准备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郡主，那里鱼龙混杂，太过危险……”

“没有什么比救阿珩更重要。”苏晚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我总觉得，皇帝的阴谋和鬼市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夜幕降临，京城褪去了白日的繁华，在黑暗中露出另一副面孔。苏晚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外披斗篷，将面容隐在阴影中，跟着凌风穿过曲折的小巷。转过第七个胡同口时，一阵奇异的梆子声传来，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到了。”凌风低声说。

眼前的景象让苏晚震撼。一条原本破败的街道，此刻却灯火通明，只不过所有的灯笼都蒙着黑纱，透着诡异的幽光。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摊主们大多戴着面具，售卖的货物千奇百怪：有带着血迹的陈旧兵器，有散发着古怪香气的药瓶，甚至还有绘着神秘符咒的人皮画卷。

“鬼市只在每月初一、十五开放，而且规矩森严。”凌风边走边解释，“不问来历，不翻旧账，一旦交易完成，概不负责。这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苏晚点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突然，她在人群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衣角——那是皇帝身边大太监李德全常穿的月白色衣料。她心中一紧，伸手拉住凌风：“跟上那个人。”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始终与目标保持着距离。只见那道身影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停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抬手敲了三下，又重重叩了两下。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人一闪而入，门随即关上。

“这是……”苏晚正要上前，凌风一把拉住她。

“等等，这是鬼市的‘暗门’，没有请柬贸然闯入，九死一生。”凌风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骷髅图案的青铜令牌，“幸好王爷早有准备，这是靖王府多年前在鬼市买下的通行令。”

木门后的景象与外面截然不同。屋内烛火昏黄，墙上挂着各种奇珍异宝，却透着一股阴森之气。十几个戴着不同面具的人围坐在长桌旁，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苏晚和凌风刚一踏入，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过来。

“来者何人？”为首的面具人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凌风举起令牌：“靖王府办事，想打听些消息。”

“靖王府？”面具人冷笑一声，“萧珩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闲事？说吧，想知道什么？”

“我们在找北狄的‘千机雪’，另外，”苏晚向前一步，首视着面具人，“我看到李德全进了这里，他来做什么？”

屋内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片刻后，面具人爆发出一阵狂笑：“有意思，不愧是先太子的女儿，够胆！李德全嘛，他来取一样东西——能要你命的东西。”

话音未落，屋内众人突然齐刷刷抽出兵器，朝着苏晚和凌风扑来。凌风立刻挡在苏晚身前，长剑出鞘，寒光闪烁。苏晚也不甘示弱，掏出袖中的匕首，警惕地注视着西周。

“你们以为，鬼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面具人阴森地说，“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刀光剑影中，苏晚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这些人的武功显然经过特殊训练，配合默契，招招致命。就在她被逼到墙角时，凌风突然大喝一声，长剑如游龙般刺出，逼退了围攻的几人。

“郡主，快走！”凌风喊道，“我来断后！”

苏晚咬咬牙，转身朝着门口冲去。可刚跑到门边，却发现门被锁上了，而且是一道机关锁，需要特定的顺序才能打开。她心急如焚，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是一条双鲤，与她的玉佩图案相似。

她突然想起，在西山别院密室中，也有类似的机关。于是，她按照记忆中的顺序，依次按下画中双鲤的眼睛、鳞片。只听“咔嗒”一声，门终于打开了。

苏晚冲出门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更加阴森的地下室。这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棺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在角落的一个棺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盒子上刻着梅花印记，正是柳氏常用的图案。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卷密信和一个小瓷瓶。密信上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是皇帝的笔迹，信中详细记载了如何利用鬼市与北狄人交易，以及暗杀先太子的具体计划。而那个小瓷瓶，赫然写着“千机雪”三个字。

“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猛地转身，只见李德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李德全，你果然在这里！”苏晚握紧瓷瓶，“你为什么要背叛先太子，帮助那个昏君？”

李德全惨笑一声：“背叛？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当年，先太子妃是我的亲妹妹，她难产而死，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可我势单力薄，只能隐忍。首到陛下登基，我发现他就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于是我将计就计，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等待复仇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

“时机未到。”李德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而且，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相信真相的契机。你出现了，你就是那个契机。”

苏晚还没来得及反应，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门被撞开，萧珩一身血迹斑斑地出现在门口，手中长剑还在滴着血。

“阿珩！”苏晚又惊又喜，“你怎么……”

“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涉险？”萧珩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眼神坚定，“凌风己经解决了外面的人。李德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李德全看了看萧珩，又看了看苏晚，终于点了点头。他开始讲述一个尘封多年的故事，关于先太子妃的真正死因，关于皇帝如何勾结林啸天和北狄人，一步一步谋划篡位的阴谋。而鬼市，就是他们交易情报和毒药的秘密据点。

“千机雪，不仅能解萧珩中的毒，”李德全最后说，“还能让中了此毒的人说出真话。陛下身边的周淮安，还有很多大臣，都被他用这毒药控制着。”

苏晚握紧手中的瓷瓶，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她看着萧珩，坚定地说：“阿珩，我们回去。带着这些证据，还有千机雪，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萧珩点点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我们一起。”

鬼市的夜依旧阴森，但苏晚和萧珩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也离为亲人报仇、为天下百姓讨回公道的目标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