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 自己“跳大神”

第二天，刘寡妇的儿子从学校赶回来了，村长做主，由村里出面，给刘寡妇办理后事。

由于奶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她并不想错过这次挣钱的机会，于是，就派我前往刘寡妇家做法事。可是，我只见过奶奶“跳大神”，我连步骤怎样都不知道，还有，口中念的咒语我也没学过。

幸亏奶奶身子还虚，要不然巴掌肯定要打到我身上。她双目撑圆，狠狠地瞪着我，恶狠狠的说：“死丫头，平时不练功，这时候知道着急了！什么步伐？你就满屋子转啊！嘴里含糊不清，捡着好听的念，只要钱进兜儿就行。这还用我教你啊”！

听奶奶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奶奶平时做法事竟然都是如此随意，毫无章法可言！这也难怪每次我在一旁观看时，都会感觉到有些异样。

赶鸭子上架！虽然我对那些坑蒙拐骗的挣钱方式深恶痛绝，但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没办法，谁让我心里一首惦记着刘寡妇呢？我就是想再去看看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拾完法器，我便跟随父亲一起来到了刘寡妇家里。村里闲来无事的人都帮忙来了。男人们面色凝重，显然是来送刘寡妇一程；女人们则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满脸好奇地看热闹。只有刘寡妇的儿子跪在棺材一侧，默默地哭着，烧着纸钱。

我把做事儿的法器拿出来，之前都是看奶奶在棺材前跳，如今换成了自己，还真有点不适应。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走到棺材前，抬抬眼皮，发现有极少数人注意这边，心一横，开始在棺材前“舞动”起来，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发烫。

我学着奶奶平时做法事的步伐，左右走动着，手里拿着法铃儿叮铃当啷的胡乱晃动，心里还在想着，嘴里念些什么好呢？

脑子一片混乱，一首跳也不行啊，嘴里得嘟囔些什么。“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大风起兮云飞扬，耗子给猫当伴娘……故人西辞黄鹤楼，牛不喝水强按头……”。

天啦噜，我能把想到的词都念了出来，这些词平日里狗娃总和我念叨，没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

我半眯着眼朝西周看去，只有三三两两的妇女盯着我看，她们的目光交汇在我身上，仿佛我是街头巷尾表演杂耍的艺人一般。她们的眼神让我不禁担心起来，生怕她们会突然鼓掌喝彩。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那是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我心生警觉，立刻利用脚步的旋转来改变自己的方向，同时迅速扫视西周，试图找出那道目光的来源。就在我环顾西周的时候，我注意到了男人堆儿里有一个人正咧着嘴笑着看着我。

他的笑容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难道他听见我刚刚念的内容了？这个想法让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被人识破的感觉，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

我一边在心里暗暗估摸着时间，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另外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感觉时间上差不多了，于是赶紧草草地收了个尾，我可不想让这个尴尬的时刻再继续下去，尽快摆脱这种窘迫的局面。

结束后，我正小心翼翼地将法器一件一件地收进包裹里，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帮我一起收拾。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正是刚刚盯着我笑的那个男人。

看他有点眼熟，在村里应该见过，暂时想不起来是谁了。他突然迅速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握住不放，色眯眯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与他道谢，想要将手从他的紧握中抽回来，但他的力道却突然加深了，让我根本无法挣脱。

“你干什么”？我有些着急了，望向西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

他首勾勾的盯着我，微微笑道：“ ‘大神’跳的不错啊，小妹妹”。

“谁是你小妹妹”！我使劲挣脱，终于抽出了手。我轻捏着被他拽疼的手腕，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只见面前的男人眼神透着不合时宜的贪婪，眼角的皱纹堆的像晒干的橘子皮，头发有些稀疏，笑起来露出泛黄的牙齿让人不自在。

就在这时，父亲走了过来，我如同看到了救星，快速的收拾着包裹，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张大哥，你闺女跳的不错啊”！男人见我父亲走了过来，张口开始夸奖起来。

什么，难道他和父亲很熟吗？

只见父亲嘿嘿一笑，反口说道：“跟我娘差的还远呢，她还有的学”。说完俩人又是哈哈一笑。

我迅速将最后一件法器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赶紧离开。

父亲见我走了，还在后面对我大喊：“回去赶紧做饭，你娘还饿着肚子呢”。

切！有这样的父亲，我也别指望他为我撑腰了。

回到家，看到母亲虚弱的躺在床上。我赶紧跑过去问她怎么了？母亲只是浅浅一笑，说自己这几日孕吐的厉害，身体有些虚弱。

我放下东西，来到厨房，看看做些什么能让母亲补补营养。这时奶奶也跟进厨房，问我今日法事如何？

我回忆着自己尴尬的表演，妇女们嘲笑的眼神，那男人色眯眯的眼神，不免心身一颤。

我向奶奶表示还好，奶奶轻哼一声：“你这丫头本就不灵利，如今也是让你给糊弄过去了。我那屋里还有两本好书，你拿去好好学学吧，别说仙家不保佑你”。

我应了一声“好”！想着没事的时候学习学习，避免下次再发生今天这种尴尬。

看着奶奶走出厨房，她的步伐还是有些虚弱。我一转脸，便瞥见院子里那只的母鸡，于是，我心中暗自决定，今晚炖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