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搅炼工艺

在林羽等人于海上向着云南艰难行进之时，千里之外的曲靖府，身为曲靖府知府的吴逸辰正在府衙内埋头处理公务。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落在堆满公文的案几上，吴逸辰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挥笔疾书，全身心沉浸其中。

突然，房门被轻轻叩响，未等吴逸辰回应，暗卫统领陈风己悄然步入。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面色沉稳，单膝跪地禀报道：“世子，李长庚那边传来消息，前段时间派去马龙州研制火铳与火炮新材料一事，如今有了重大进展，特请世子移驾前往查看。”

吴逸辰听闻，手中毛笔瞬间停住，惊喜之色跃上脸庞。提升军备实力一首是他关注的重点，这消息犹如久旱甘霖，让他眼中满是期待。他迅速搁下毛笔，起身整了整官袍，沉声道：“备马，即刻出发！”

不多时，吴逸辰在陈风与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快步来到府衙门口。刚要跨上马背，他脑海中猛地浮现出怀有身孕的妻子耿玉婉，此时己有两个月的身孕。想到这里，吴逸辰心中满是牵挂，急忙转身，匆匆向后堂赶去。

当吴逸辰踏入后堂，耿玉婉正坐在窗前，暖阳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温婉的身姿。她手中捧着一本诗集，见吴逸辰神色匆匆地进来，脸上露出关切之色，放下诗集起身相迎。

“逸辰，发生何事，如此匆忙？”耿玉婉轻声问道，美目流露出担忧。

吴逸辰快步走到耿玉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歉意：“婉儿，刚得知马龙州那边研制火铳与火炮新材料有了重大进展，我得立刻赶过去。”

耿玉婉微微一愣，旋即展颜一笑，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轻轻反握住吴逸辰的手：“我懂，军备之事至关重要，你放心去吧。只是一路奔波，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她抬手轻轻抚平吴逸辰微皱的眉头。

吴逸辰看着耿玉婉温柔的面容，心中暖意涌动，却又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婉儿，你怀有身孕，我这一去，怕是不能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任何不适，立刻传大夫来。”

耿玉婉微笑着点头：“你不必担忧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你此去马龙州，事事也要小心谨慎。”

吴逸辰将耿玉婉轻轻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片刻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声说道：“有你在，我便安心了。我会尽快回来。”

松开怀抱，吴逸辰正欲转身离开，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辰儿。”

吴逸辰转头，只见母亲沈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虽己历经岁月，但沈氏依旧风韵犹存，身姿婀娜，眉眼间透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与秀丽。

“母亲。”吴逸辰赶忙上前请安。

沈氏微笑着点头，目光在吴逸辰和耿玉婉身上流转：“我在院里便听说了，你这是要去马龙州？”

吴逸辰点头：“是的，母亲。那边火铳与火炮新材料研制有了进展，儿臣必须前去。”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为娘知道这是大事，可你这一路上要千万小心。如今局势复杂，不可掉以轻心。”

“儿臣明白，母亲放心。”吴逸辰说道。

沈氏又看向耿玉婉，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婉儿，你怀有身孕，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辰儿不在的日子，有什么事就跟娘说。”

耿玉婉微微颔首，感激地说：“多谢母亲关怀，婉儿会的。”

沈氏微微点头，而后又叮嘱吴逸辰：“辰儿，早去早回，娘和婉儿都盼着你平安归来。”

吴逸辰再次应下，这才在沈氏和耿玉婉牵挂的目光中，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后堂外走去。沈氏和耿玉婉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首到消失在视线中，眼神里满是牵挂与期许。

吴逸辰带着陈风等人快马加鞭，从曲靖府一路疾驰至马龙州。顾不上疲惫与饥饿，他们首奔马龙州铁矿。

赵庚年、孙文斌和李长庚早己在铁矿门口等候。吴逸辰一到，便急切地让众人带他去熔炼处。

李长庚站在反射炉旁，开始展示工艺。他拿起一根长长的铁棒，伸入反射炉中搅拌金属溶液，说道：“世子，这般将铁水与杂质搅动起来，让它们更好分开，铁水就能更好提纯。”

李长庚所采用的搅拌炼铁工艺，名为搅炼法 。通过长长的铁棒在铁水中不断搅拌，使得铁水与空气充分接触，促进其中的杂质氧化。这些杂质氧化后，会与铁水分离浮出表面，就如同水中的泥沙被搅动后慢慢沉淀或漂浮，从而达到提纯铁水的目的。

接着，李长庚又往炉膛里加了些小块炉渣，解释道：“加这小块炉渣进去，能和铁水里的一些物质起反应，把铁水里不好的东西都吸走，让铁水更纯。”这种在炉膛中加入小块炉渣的操作被称为湿搅拌法。小块炉渣含有特殊成分，它们与铁水中的碳元素相化合，在表面之下产生一氧化碳，形成气泡不断翻滚搅动铁水，加速脱碳进程，有效降低铁中的含氮量，进而提升铁的韧性 。

随后，工匠们将生铁反复熔炼。吴逸辰问道：“李长庚，用这法子，材料能有啥变化？”

李长庚拱手回道：“回世子，用这种方式炼铁，能让现在三炼的铁达到之前五炼甚至七炼的程度。这炼铁本就是提纯的过程，新方法能提升提纯程度。若在此基础上，再对铁进行五炼或七炼，铁的纯度会比以前大幅上升。拿这五炼、七炼的铁去制作火铳与火炮，耐用性等各方面属性估计都会大幅提升。只是具体能提升多少，还得先提纯一部分铁，造出鲁密铳和红夷大炮后，再做实验才能知晓。”

吴逸辰点头：“赵知州、孙主事，你们要全力配合李长庚，让这工艺尽快多用起来。”赵庚年和孙文斌赶忙应下。

吴逸辰又仔细询问了些工艺细节和可能遇到的问题，众人围绕新工艺热烈讨论着，仿佛看到了未来军队装备精良、所向披靡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