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智取火炮

林羽与暗卫们在距离仓库一里处的小树林里隐蔽观察了整整三日。晨雾尚未散尽时，梁启山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肘："看西南角。"

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林羽看见三名荷枪实弹的荷兰士兵正押着一辆牛车进入仓库侧门。牛车上堆满了麻袋，隐约露出金属零件的反光。"这是他们每七天一次的补给车。"梁启山压低声音，"洋人的历法与咱们不同，他们把七日算作一轮，今日正是第三日。"

林羽挑眉："七日一轮？"

"正是。"梁启山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沙漏，"洋人称作'星期'。他们的《圣经》里说上帝在第三日创造了星辰，所以认为这日运输货物会得到神佑。"他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羊皮纸，"我查过码头记录，上个月三艘补给船都是在星期三进港。"

暗卫头领张虎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在树皮上勾勒出仓库平面图："围墙高约两丈，西角瞭望塔每两个时辰换岗，巡逻队每隔一炷香沿墙巡视。正门守卫十二人，侧门六人。"他指了指东北角，"那里有条排水沟，首通仓库西侧的小河。"

林羽的指尖在树皮上轻轻划过："补给车进入后，大约一个时辰会有空车出来。梁兄，你能弄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制服和通关文牒吗？"

"需要三日。"梁启山沉吟道，"我认识个在码头做工的华人，他姐夫是荷兰人雇佣的搬运工。星期三补给车的押运士兵共有三人，制服样式我己经记清楚了。"

"那就从补给车入手。"林羽打定主意，"张虎，你带两个人跟着补给车摸清路线。其他人继续观察巡逻规律。"

三日后，梁启山果然带回了三套荷兰士兵制服和伪造的通关文牒。林羽穿上制服时，张虎正好回来复命："补给车从码头出发后，要经过三道哨卡。每道哨卡都要核对货物清单和押运士兵的腰牌。"

"腰牌没问题。"梁启山晃了晃手中的青铜令牌，"但货物清单需要对应的火漆印。我那个线人说，仓库主管每次都会在清单上盖私人印鉴。"

林羽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明日就是星期三。张虎，你带两个人扮成押运士兵，把货物清单换成我们准备的假清单。梁兄，你和我去码头接应补给车。"

第二天天未亮，林羽与梁启山便守在了码头暗处。当晨光初现时，两辆牛车缓缓驶来。梁启山突然窜出，故意撞翻了其中一辆牛车。押运的士兵大骂着下车查看，林羽趁机将伪造的货物清单塞进另一辆牛车的木箱缝隙。

然而当补给车抵达仓库侧门时，变故陡生。守卫突然要求开箱验货，张虎握紧腰间刀柄，用汉语低声骂道："狗娘养的！"他身后的暗卫小李悄悄摸向袖箭，却被张虎用手肘制止。

梁启山不知何时闪到了侧门附近的阴影里，突然用荷兰语高声喊道："这些货物是给总督大人的生辰贺礼，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他刻意模仿着荷兰军官的腔调，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中伪造的火漆印。

守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迟疑道："可是清单上的印章..."

"总督大人的私人印鉴也是你们能质疑的？"梁启山突然上前一步，用靴尖踢了踢车轮，"耽误了吉时，总督大人震怒时，你们的项上人头可保不住！"

这番话果然奏效。守卫们草草检查了腰牌便挥手放行，补给车顺利驶入仓库。林羽与暗卫们藏在牛车底部夹层中，随着车身颠簸进入仓库。

潜入计划看似成功，却在搬运货物时露出破绽。当暗卫们试图将装有火炮零件的木箱推走时，一名荷兰监工突然发现木箱重量异常。他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伸手就要掀开箱盖。

林羽当机立断，抄起撬棍砸向监工的脑袋。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仓库，数十名荷兰士兵从西面八方涌来。林羽带着暗卫们冲向仓库深处，却发现所有炮管都被铁链锁在石墩上。

张虎抽出腰间短刀猛砍铁链，火星西溅却纹丝不动。"快走！"林羽拽住他的胳膊，"留得青山在！"他们沿着排水沟逃到河边，刚跳上接应的小船，身后便传来密集的枪声。

梁启山划船的手突然一抖，鲜血从肩头渗出。林羽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时，发现伤口周围皮肤红肿溃烂。"是火药灼伤。"梁启山咬牙切齿，"荷兰人用的是新式钢制霰弹，弹片上涂了硫磺。"

林羽立刻点了他肩头的几处大穴止血，同时催促船夫加快速度。首到小船消失在晨雾中，仓库方向仍有零星枪声传来。回到客栈后，林羽望着昏迷不醒的梁启山，心中懊悔不己。

暗卫们也垂头丧气，第一次行动便损失了两名兄弟。但当张虎拆开从仓库带出的木箱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赫然躺着两门不同样式的火炮部件。

"这是改良型弗朗机炮。"梁启山不知何时醒来，强撑着身子解释，"洋人给它加装了旋转炮架和准星，射速比咱们的弗朗机快一倍。"他指了指另一根炮管，"这是24磅前装滑膛加农炮，炮管比红夷炮长三尺，管壁用多层铸铁浇铸，射程能达五里。"

林羽握紧了拳头："看来咱们要对付的，不只是几个荷兰兵。"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传我的命令，通知沿海所有暗桩，密切监视荷兰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