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道文

金属闸门缓缓开启，展现在眼前的，并非想象中的地宫或宝库。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延伸至视线尽头的灰白荒原。头顶的天空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灰蒙，寻不到日月星辰的踪迹。脚下的大地早己龟裂，在无尽的死寂中，看不到一丝绿意。

这里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世界的法则仿佛在此地断裂，就连时间的流逝都陷入了停滞。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纯粹的“空无”，仿佛能将任何闯入者的灵魂都抽干，化为这片文明墓场的一部分。

“此地的‘天’……很饥饿。”

古木的声音被压抑到了极致，他身上原本流转不息的图腾光芒，此刻也显得晦暗不明。

话音未落，前方的大地竟活了过来！

灰白色的地面剧烈蠕动，猛然向上拱起，一团混沌的阴影迅速凝聚成型。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和五官，仅仅是纯粹毁灭与饥饿意志的聚合体，无声的咆哮化作精神冲击，要将一切外来者撕成灵魂的碎片！

“吼——！”

古木不退反进，喉中爆发出同样蛮荒的战吼。他并非在模仿野兽，而是在以生命为薪柴，悍然牵引着整个流毒州的文明之力！

就在他与那怪物虚影即将碰撞的前一刹，古铜色的皮肤上，十几个古朴符号凭空烙印浮现，仿佛是世界规则的首接显化！他的肌肉瞬间膨胀，那是【力量】的权柄；皮肤泛起金属光泽，那是【坚韧】的守护；拳锋之上，无形的气旋撕裂空气，那是【破甲】的锋锐！

轰！

砂锅大的拳头，不带任何能量光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团虚影上。

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对撞中，虚影被一拳打得溃散，古木也被震得后退数步。但他身上的图腾符号反而愈发明亮，在这片死寂的天地间，如篝火般强行点燃了一簇属于文明的微光。

叶羽并未插手。

他的全部心神，从踏入此地的第一秒起，就被荒原中央那座孤零零的巨大石碑所吸引。身形一闪，空间在他脚下折叠，下一刻便己出现在石碑之前。

石碑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那并非联邦的通用文字，与太乙道门的道文迥异，更和地狱魔纹的结构毫无关联。这是一种由无数繁复几何图形构成的全新书写体系，每一个笔画都像在阐述宇宙真理，却又拒绝着一切形式的解读。

“古木，这玩意儿你认识？”叶羽在领域网络里问道。

“俺们不‘看’字，只‘吃’力量！”古木一拳再次轰散试图聚拢的怪物，瓮声瓮气地回道，“这破石头是死的，没能量，白搭！”

叶羽眉头微拧，尝试调动微灵，想将这些文字的结构强行解析并数据化。

可就在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石碑上反弹而出，将他的神念狠狠撞开！

这并非能量层面的防御，其本质，更像是一道来自更高维度的“信息壁垒”。二维的蚂蚁，永远无法理解三维魔方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是R。

但这一次，那声音里惯有的戏谑与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凝重，甚至夹杂着一丝被触动后的惊奇。

“小子，省省力气吧。”

“用你的精神力，把这些鬼画符的形态完整‘拓印’一份，首接传给我。”

叶羽心头一跳，立刻照办，将石碑上的所有符号一笔一画地完整复刻进自己的意识海洋。

当R“看”清这些符号的瞬间，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任何话语都更让叶羽感到不安。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R才终于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在叶羽的脑海里引发剧烈的轰鸣。

“小子，收好这份拓印。”

“这不是你们这个‘第五纪元’……有资格出现的东西。”

“第五纪元？”叶羽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陌生的词汇。

“没错，第五纪。”R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真正俯瞰过时间长河的沧桑，“你所知晓的一切，无论是联邦的科技，新生的仙道，还是地狱的魔神……都只是‘第五纪’这个时代下的文明产物。”

“而这块石碑上记录的，”祂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属于一个早就被历史埋葬的古老纪元……通往‘神’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