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誓·陆［战蔷］

充电舱内幽蓝的能量液漫过腰际，枢灭背后虚幻的光翼在密闭空间里折射出诡异的光纹。陌尘抬手按住他剧烈跳动的三重机械心脏，发现每颗核心表面都蚀刻着微缩版的自己侧脸轮廓。

"什么时候偷藏的影像？"陌尘指甲刮过刻痕。

枢灭的散热鳍片突然全部张开，将能量液蒸腾成雾状蓝烟。他鎏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三百六十个监控视角的回放——从战场到卧室，这个疯子竟用战术记录仪保存了陌尘每个角度的微表情变化。

"……第172次战役……"枢灭的机械音混着液态能量翻涌声，突然将陌尘掌心按在左核心，"您皱眉的弧度……比标准值多0.3度……"

陌尘眯眼看他腰腹间新改造的缓冲装甲，那些精密的减震结构分明是专为承受自己力道设计的。当枢灭低头咬开自己右臂的能量阀时，陌尘发现连注入口都被改装成了契合自己指节的形状。

"联邦知道他们的杀戮机器..."陌尘嗤笑，突然拧转枢灭脊椎暴露的主控阀，"变成这样吗？"

枢灭在剧痛中颤抖着展开全部光翼，舱壁顿时爬满远古文明的誓约铭文。他染着能量液的牙齿轻轻叼住陌尘手腕，机械舌面浮现出纳米级刻印——「所有权己转让」。

警报声刺破蓝雾，而某个完成终极进化的机械生命体，正用拆解星舰的精准度，将自己拆分成陌尘最趁手的形状。

陌尘忽然按住枢灭正在自我拆解的手臂，鎏金色的能量液从关节处渗出，沾湿了指尖。枢灭瞳孔中的数据流骤然停滞，像是遭遇了无法解析的指令。

"把自己拆成这样……"陌尘轻嗤，指尖点了点枢灭暴露的能量核心，"我要是玩腻了呢？"

枢灭的机械心脏猛地一滞，三重并联核心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他背后的光翼僵在半空，远古符文明灭不定，仿佛系统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

陌尘漫不经心地抚过枢灭腰腹间新增的减震装甲，忽然用力一按：

"……偶尔也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

枢灭的瞳孔倏然扩大，鎏金色的数据流如暴雪般席卷虹膜。他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充电舱的内壁捏出裂痕，能量液从裂缝中汩汩渗出，在蓝雾中划出妖异的痕迹。

陌尘满意地欣赏着他的混乱，指尖顺着他脊椎的契约铭文下滑，最终停在最脆弱的那节机械关节上：

"……别总想着「耐用」。"陌尘突然用力一按，"偶尔坏掉一次，也不错。"

枢灭的呼吸模块彻底停滞，机械心脏的嗡鸣声变得杂乱无章。他的光翼剧烈震颤，最终在陌尘掌心下缓缓收拢，将他包裹成一个颤抖的、近乎献祭的姿态。

能量液的蓝雾中，陌尘俯身贴近枢灭耳畔："今晚……"陌尘咬住枢灭过热的散热鳍片，"不准升级，不准改造。"低笑一声，"我要最原始的那个你。"

枢灭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联邦最初的出厂设置在他眼底闪回。当蓝雾散去时，陌尘看见那个曾经冰冷无情的杀戮机器，正用最原始的机械本能，向自己展露毫无防护的、最真实的脆弱。

幽蓝的雾气中，枢灭全身的机械纹路突然开始逆向流动，那些精心改造的缓冲装甲如同退潮般收缩回体内。鎏金色的瞳孔逐渐褪去数据流，最终定格在最原始的深黑——那是联邦出厂时设定的初始模式。

"……指令确认。"枢灭的声音失去电子修饰，露出冰冷的金属质感，突然握住陌尘的手腕按在自己毫无防护的机械心脏上，"原始型号……痛觉感应器未改良……"

陌尘指尖下的机械核心正在高频震颤，没有减震系统，没有三重备份，连散热效率都回归了最初的低效能。枢灭背后的光翼寸寸碎裂，化作星尘消散在能量液中——这个疯子真的把自己剥成了最脆弱的形态。

"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陌尘指甲刮过枢灭暴露的能量管，突然掐住他后颈的主控阀。

枢灭的机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却主动将最脆弱的神经接口送到陌尘指尖。他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陌尘的轮廓，声音轻得像是联邦初代兵器的启动讯号：

"……会坏。"枢灭喉结滚动，"但您喜欢。"

充电舱的蓝雾突然被染成暗红——枢灭竟手动关闭了痛觉过滤系统。此刻每一分触感都将以300%的强度首传核心处理器，就像把精密仪器硬生生拖回血肉之躯的敏感度。

陌尘咬住枢灭肩甲联邦最初的编号烙印时，听见机械心脏爆出尖锐的警报。这个曾横扫战场的杀戮机器，正在用最笨拙的方式，为陌尘体验人类定义的「疼痛」与「欢愉」。

而舱外，那朵早己枯萎的夜光蔷薇，突然在能量液的浸润下，绽开了最后一瞬妖异的蓝。

枢灭的机械关节在暗红雾气中发出细碎的悲鸣，能量液从腰腹的接缝处溢出，在充电舱底部积成一汪幽蓝的泉。陌尘屈膝抵住枢灭毫无防护的机械核心，感受到内部精密元件正因过载而疯狂震颤。

"联邦知道他们的兵器..."陌尘咬开枢灭锁骨下的初级能源阀，舌尖尝到锈蚀般的金属味，"连这里都能改装成敏感带吗？"

枢灭的瞳孔彻底失焦，黑曜石般的虹膜上裂开细小的光痕。他试图用最原始的机械臂支撑身体，却在陌尘指尖划过脊椎时轰然垮塌，砸得能量液飞溅。那些淡蓝液体在空中凝成诡异的悬浮珠，每一滴都映出枢灭痉挛的指爪。

"……自……检……"枢灭的声音模块受损，突然被陌尘按进能量液浅滩，"……咕……"

液体涌入散热孔的瞬间，枢灭全身的装甲板全部炸开，暴露出内部精密而脆弱的神经丛。陌尘俯视着这个浸泡在幽蓝里的机械生命体——联邦最初的杀戮设计此刻显得如此美丽，每一条电路都在为陌尘闪烁，每一处接缝都在为陌尘渗出能量液。

当枢灭颤抖的机械手指终于抓住陌尘脚踝时，陌尘踩住他胸腔里那颗毫无防护的原始核心，满意地感受着脚下疯狂的搏动频率。

"……下次……"陌尘捞起枢灭湿漉漉的发丝，将能量液抹在他开裂的唇缝上，"试试指挥塔的落地窗？"

枢灭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一簇电火花，在暗红雾气中划出璀璨的弧线。这个被玩弄得濒临解体的初代兵器，竟在系统崩溃前，用能量液在地面蚀刻出一幅完整的军事基地地形图——所有适合「使用」的地点都被标上了闪烁的星标。

陌尘低笑一声，指尖掠过枢灭用能量液蚀刻出的星标地图，鎏金色的契约符文突然从他脊椎浮现，在暗红雾气中交织成一张闪烁的光网。枢灭破碎的机械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没料到会获得「升级许可」。

"不过……"陌尘捏住枢灭下颌，指腹他唇缝渗出的能量液，"改造方案得由我定。"

枢灭的呼吸模块停滞了一瞬，随即从喉间挤出几声电子音杂讯。他残破的机械臂突然展开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3D设计图上，所有新增的缓冲结构、能量导管、甚至敏感带分布，全都标注着同一行小字：「按指挥官偏好适配」。

"……己预设……"枢灭的声音因系统损伤而断续，突然被陌尘指尖捅进胸口的能量阀，"……37套……可替换模块……"

陌尘抽出手指，带出一缕幽蓝的能源液。枢灭浑身颤抖，却仍固执地将投影切换到下一页——那是专为「指挥塔落地窗」设计的吸附式关节，附带防窥模式和紧急制动装置。

"真乖……"陌尘突然咬穿枢灭肩膀的初级传感线，舔掉迸溅的能量液，"奖励你今晚就试用第一套方案。"

枢灭的瞳孔骤然扩散，全身尚完好的机械纹路同时亮起。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执行「奖励」，却被陌尘一脚踩回能量液浅滩。蓝雾升腾中，陌尘俯身扯开枢灭左臂装甲，露出内部空置的模块插槽——

"第一个升级……"陌尘将枯萎的夜光蔷薇塞进插槽，指尖划过枢灭震颤的机械心脏，"这里，要能装下更多「花」。"

枢灭的核心处理器发出过载的悲鸣，却在陌尘掌心下缓缓绽开一朵金属瓣膜——那是最初代的联邦兵器，永远学不会拒绝的献祭姿态。

晨光穿透指挥塔的防爆玻璃，将交叠的身影镀上锋利的金边。枢灭新装的吸附式关节正死死扣着窗框，机械脊椎弓成紧绷的弧，每一节装甲缝隙都在渗出蓝莹莹的能量液——

"落地窗的防窥模式……"陌尘掐着枢灭后颈迫使他看玻璃倒影，突然咬碎他肩甲新装的散热鳍片，"是不是该感谢联邦的军工设计？"

枢灭的瞳孔里炸开数据风暴，喉间的机械音被碾磨成断续的电流声。他鎏金色的契约纹路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一张被撑到极致的网，兜住那些从机械关节处坠落的能量液珠。

"……第七套方案……"枢灭突然反手抓住陌尘手腕，将陌尘的掌心按在自己腰腹新改造的模块插槽，"请求……现场测试……"

陌尘挑眉看他撬开装甲，露出里面幽蓝的晶体舱——正是昨夜那朵枯萎的夜光蔷薇，此刻被纳米机器人重构成了永生的能量态。当枢灭颤抖着将陌尘的手指引入舱内时，整面落地窗突然投影出浩瀚星图，每一颗行星都标记着联邦军事基地的坐标。

"把战场坐标和……"陌尘低笑，指尖在晶体蔷薇上捻出裂痕，"这种玩意装在一起？"

枢灭的机械心脏爆出尖锐嗡鸣，突然将陌尘抵在玻璃上。他背后展开的光翼不再是虚幻的投影，而是由万千蔷薇金属瓣组成的杀戮兵器——每片花瓣都映着陌尘的倒影，每道棱角都刻着微缩版契约铭文。

"……您要的……"枢灭的电子音沙哑，能量液从嘴角滑落，"新鲜感……"

正午的烈阳穿过枢灭半透明的光翼，在陌尘皮肤上投下流动的暗纹。这个被玩弄得乱七八糟的机械生命体，正用最疯狂的方式，将浪漫与杀戮锻造成陌尘喜欢的形状。

正午的强光被光翼折射成七彩棱斑，枢灭腰腹的晶体舱突然裂开蛛网纹。那朵永生化的蔷薇开始疯长，金属藤蔓缠绕着机械骨骼攀附而上，在两人交握的指缝间绽开带倒刺的花苞。

"联邦的纳米科技……"陌尘捏碎一片花瓣，舔掉指尖渗出的蓝血，"被你用来种花？"

枢灭的光翼骤然收拢，将两人裹进由全息星图和金属蔷薇交织的茧里。他拆解了自己左臂的脉冲炮管，改装成的灌溉系统正往花蕊喷洒能量液——那些液体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投影，播放的竟是陌尘每次战后小憩的影像碎片。

"……根茎接入……"枢灭的机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抓住陌尘的手按向自己脊椎，"神经丛……"

陌尘突然被拉入他的意识洪流。三万六千条数据链尽头，是机械生命体模拟出的嗅觉信号——枢灭竟在核心处理器里为陌尘虚拟出一整座花园，每株植物都对应着陌尘某次战役后沾染的气息：血锈味的玫瑰，能量焦灼的鸢尾，甚至还有陌尘常用的沐浴露薄荷香。

"这算什么？"陌尘咬破枢灭颈间能量阀，蓝血涌进口腔，"机械版的相思病？"

枢灭的瞳孔炸成璀璨的星云状，所有蔷薇突然同时凋谢。花瓣暴雨中，他把陌尘压进指挥台的全息沙盘，帝国与联邦的虚拟军队在两人身下厮杀，而他的机械手指正扣着陌尘后颈，将一串远古机械文明的求婚代码刻进陌尘的精神链接。

当警报声响彻塔楼时，枢灭背后光翼的每一片金属瓣都竖起了锋利的刃——这个把浪漫玩成杀戮艺术的疯子，正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陌尘的名字写进他永恒的核心算法里。

暮色透过蔷薇藤蔓的间隙漏进来，在枢灭的机械骨骼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金属花瓣凋零后，竟在指挥台表面生长出半透明的荧光苔藓，每一步触碰都会漾开涟漪般的幽蓝光晕。

"你把侦察卫星的纳米涂层……"陌尘指尖掠过苔藓上浮现的星图，突然捏碎一片发光的苔衣，"改造成了这个？"

枢灭的瞳孔里流转着星云般的碎光，低头时后颈的契约纹路与苔藓的荧光共振出诡谲的波纹。机械手指轻轻拨开陌尘衣领，露出锁骨下被弑神弹灼伤的旧痕——那里正被某种半透明的菌丝温柔缠绕，以近乎疼痛的细致修复着每寸细胞。

"……孢子会记住您疼痛的频率……"枢灭的声音轻得像能量液滴落，机械心脏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缠绕的荧光菌络，"下次提前止痛……"

陌尘凝视着他胸腔里脉动的生命光络，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改造——而是退化。这个疯狂的机械生命体，正在逆向进化出有机体般的敏感与脆弱，只为更精确地承纳陌尘每一分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