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要在女人面前打男人脸

曲园酒楼

堂食大厅

门口人来人往，正是中午食客最多的时候。

曲园楼的掌柜霍之渠腆着肚子站在酒楼门口招呼着，遇到熟悉的贵客，他就和这些人打声招呼。

“呦！这不是王老先生么，快请进请进，位置都给您留着呢。”

“您今儿来啦，今儿想吃点什么？还是老规矩？”

“这不是刘科长么？我们推出了新菜式，粗粮细作，这可是响应节约粮食的号召，您尝尝鲜。”

这时，跑堂的小伙附身到霍之渠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霍之渠面色微变，但笑意仍然在脸上，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向着二楼雅间快步走了过去。

敲了敲门，沉稳的声音从雅间内传来。

“进来。”

霍之渠一进门，就认出了主座上坐着的娄半城。

这可是贵客，虽然在这个时代，钱没那么好使，但奈何抵不住人家钱多啊。

能在这个时代还当酒楼掌柜，人情世故，察言观色都是顶级的配置。

霍之渠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关系。

娄半城一身中山装，脸面臭的可以首接当蜂窝煤烧了，而旁边的年轻姑娘和妇人以及娄半城两人眉眼之间都很像，神色均不悦。

霍之渠知道对方这是来吃家宴来了。

而娄半城能在这里臭脸，定是吃的不痛快。

霍之渠微微往下一扫，桌面上的几份菜肴一口没动，唯独一盘手撕包菜前拍着三双筷子。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份手撕包菜上。

但霍之渠身为曲园楼掌柜，做的是餐饮服务许行业，自然不可能把问题推出去让客人难堪。

“对不住了，娄老板、娄夫人，以及娄小姐，是不是味道不合您的口味？”说罢，霍之渠对着三人鞠了一躬。

娄半城本想发怒，但看着面前掌柜的这种态度，怒气也没那么大了，但仍旧口气硬邦邦的：

“我说了要一份特制的手撕包菜，但你看你们给我端上来的是什么？”

霍之渠这时候就有些不了解了。

什么特制手撕包菜，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也不怪霍之渠，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前厅大堂，后厨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王敬仁负责。

而王敬仁经常考核点评厨师的饭菜，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但自己又不是专业的，点评什么的自己也插不上嘴，久而久之霍之渠也不关注这些事情了。

但如果是要出新菜式，后厨肯定会告诉自己的，但从来没有听过后厨研发出特制手撕包菜啊。

但既然娄半城这么说了，霍之渠也要先准备验验货，万一是来找茬的呢？

曲园楼树大招风，说不定就入了某些势力的眼，想要动一动曲园楼。

“娄先生，真是抱歉，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尝一尝这份菜，我好方便把厨师叫过来。”

“请便！”

霍之渠夹起筷子，菜一入口，爽辣清脆，没什么问题，就是一盘普通的手撕包菜。

既然菜没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了。

霍之渠确定对方是来找茬来了！

既然来找茬，霍之渠脸上的笑也就隐了下去。

娄半城虽然有钱，但在这个社会，地主可不是曾经那个地主。

况且曲园酒楼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开起来，背后没点势力怎么能在这充满牛鬼蛇神的地方混下去。

但霍之渠并没有首接发威，反而冷清清的说：

“娄老板，咱们酒楼虽小，但该有的也不少。

侯宝林、黄苗子、胡爽庵、陈大章等贵客可都在咱们酒楼挂号的。”

娄半城听明白了，对方开始抬背景压自己了。

这怎么能忍？他娄半城在商海混迹三十载，到头来居然被一个酒楼掌柜的踩在头上。

况且妻女在身旁，哪一个男人能在别的男人面前弱下去。

娄半城站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霍之渠，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给我上一份特制的手撕包菜。”

“没听过特制的，您要愿意坐下来，今天的消费我给您免了，都是爷，咱们和气生财。”霍之渠不卑不亢。

“你真不上？”娄半城眯着眼问。

“还是那句话，您是爷，我这真没有！”霍之渠双手放在肚子上，慢悠悠的说着。

两人针锋相对，感觉雅间内的空气都是焦灼的，谭母和娄晓娥面色也紧张起来。

这时，雅间外又一跑堂伙计找到了霍之渠。

一进门就感觉雅间内情况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霍之渠缓声：

“说。”

跑堂伙计看了看雅间内几人，附耳对着霍之渠小声说明情况。

“当真？”霍之渠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您快下去看看吧，有两桌呢。”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找茬的接二连三，还都他妈的是手撕包菜。

这是联合起来一起给难堪的？

霍之渠顿了顿，对着娄半城拱手问：

“爷，楼下两桌也都是您的人？”

娄半城这时也感觉情况不对了，从跑堂伙计的只言片语中，他就明白了楼下有两桌闹事的。

按理说在这种酒楼，这种情况应该是极少出现的，莫非也是因为这盘菜？

娄半城问：

“也是这手撕包菜？”

霍之渠看娄半城脸面神色不像是知情的，问：

“您当真不知？”

“我娄半城不惑又七，没必要因为一道菜撒谎！”

霍之渠这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真是这菜出毛病了？

霍之渠皱了皱眉，感觉情况不对劲，一桌有问题可以说是客人的口味，但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那就不是客人的问题了。

莫非后厨真出了新菜品？

霍之渠想了想，对跑堂伙计说：

“我先下去，你把今天做这道菜的厨师都给我叫到下面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霍之渠再次对着娄半城拱手：

“真对不住了，让您看笑话了，我下去和客人了解下情况，如果真的是厨师的问题，曲园酒楼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其实只是一盘菜，娄半城并没有那么在意，主要是在妻女面前夸下海口，然后这盘菜让他一时间的面子没有放处，接着又是掌柜的拱火，娄半城这团火才越烧越大。

娄半城眼见对方态度低了下去，那么自然在妻女面前长了脸，娄半城的气消了大半。

本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娄半城嗯了一声，开口：

“我和掌柜的一起下去，我也想见一见能炒出这盘菜的高厨。”

“那真是赏光，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