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晒果干大业，萌宝是质检员

发现“宝藏野果林”的兴奋劲儿支撑着周亦倾几乎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她就如同打了鸡血般跳起来，把还在睡梦中咂巴着小嘴（可能梦到肉包包）的萌宝何今也摇醒。

“儿啊！快醒醒！开工了！‘挖矿’去了！”她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何今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被娘亲裹成球，背上那个巨大的、洗刷干净的破麻袋（之前装湿柴那个，晾了几天味道终于散了）。周亦倾则扛着连夜改造的“采矿神器”——一根长长的、顶端分叉的树枝（用来钩高处的果子），以及家里唯一一个相对完好的破瓦盆（用来装易碎的软柿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杀向后山小山谷。

再次踏入那片挂满“宝石”的山谷，周亦倾依旧心潮澎湃，但这次多了几分“矿主”的沉稳（主要是怕乐极生悲摔着果子）。她指挥着萌宝在低矮处摘那些伸手就能够到的、品相完好的果子（主要是怕他摔着，摔了还得花钱治），自己则挥舞着长杆分叉枝，精准地钩下高枝上那些最大最红的果子。

“山楂！红的！摘！”

“沙棘！黄的！一串串的！小心刺！”

“柿子！软的放盆里！硬的放麻袋！”

“今也！那个被鸟啄过的不要！品相不好卖不上价！”

山谷里回荡着她清脆（且充满算计）的指令声和萌宝兴奋的应答声。破麻袋和瓦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五彩缤纷的果子填满。

看着沉甸甸的收获，周亦倾心花怒放，但抠门娘的本能立刻开始高速运转：

“这一趟…麻袋大概装了…五十斤？瓦盆二十斤？总共七十斤！去掉品相不好的、路上可能磕碰坏的…净重算六十五斤！”

“新鲜果子放不久，必须深加工！做果干！一斤鲜果大概能出…二两到三两果干？取个中间值，二两五！”

“那这趟就能出…十六斤多果干！”

“果干能卖多少钱？镇上干货铺子普通的山楂干好像…十五文一斤？我这野生的、纯天然无添加（主要是没钱买添加剂）、王妃…咳，未来的王妃手艺！怎么也得卖二十文一斤吧？”

“十六斤就是…三百二十文！我的天！三百二十文！能买多少鸡蛋？多少柴火？多少…肉啊！”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仿佛看到无数铜钱在向她招手。

“娘亲！盆盆满啦！”何今也的声音把她从“钱景”幻想中拉回来。小家伙正努力抱着那个装满软柿子的瓦盆，小脸憋得通红，摇摇晃晃。

“哎哟！我的小祖宗！轻拿轻放！这可都是钱啊！”周亦倾赶紧接过瓦盆，看着里面黄澄澄、软糯糯的柿子，仿佛看到了金元宝。

满载而归的喜悦很快被更紧迫的任务取代——必须在果子烂掉之前，把它们变成耐储存的果干！

周亦倾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战时速度”：

1. 清洗（抠门版）：用最少量、反复利用的清水快速冲洗掉表面灰尘（主要是怕影响卖相），动作麻利，绝不浪费一滴水！

2. 处理：山楂去蒂（用缝衣针挑，省钱！），沙棘撸粒（小心刺！），野柿子削皮（豁口小刀艰难作业，边削边心疼削掉的皮——那也是果肉啊！）。

3. 晾晒场地开辟：将破屋前唯一一块相对平整、日照充足的地面扫了又扫，铺上家里所有能找到的“晾晒布”——几块洗得发白的旧包袱皮、几片相对完整的破麻袋片、甚至几块大而平的树皮！场面堪称“百家布”晒场。

4. 码放艺术：将处理好的果子小心翼翼、排列整齐地码放在“晾晒布”上，力求不重叠、最大化接触阳光。边码边碎碎念：“晒均匀点！干得快！省时间！省柴火（万一要烘）！省我的心！”

看着铺满一地的五彩果干“胚胎”，周亦倾成就感爆棚，但随即又犯了愁：这果干晒得好不好，得有人试吃把关啊！自己尝？不行不行！这都是钱！尝一口就少卖一口的钱！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旁边正眼巴巴看着满地“零食”、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萌宝何今也身上。

“今也！”周亦倾瞬间换上最和蔼可亲（且充满诱惑）的笑容，“想不想帮娘亲一个大忙？”

何今也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想！宝宝帮忙！”

“真乖！”周亦倾摸摸他的头，指着地上铺开的果子，“娘亲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果干质检员’！懂吗？就是…帮娘亲尝尝这些果果，晒到什么程度最好吃！这是只有最厉害的小朋友才能做的工作！”

一听是“最厉害”才能做的“工作”，还能光明正大地“尝”果果，何今也的眼睛瞬间比地上的果子还亮！“嗯！宝宝最厉害！宝宝当！”他挺起小胸脯，使命感爆棚。

周亦倾立刻给他布置任务：“记住！每天！等娘亲翻晒的时候，你就挑…呃，就‘质检’那么一小块！一小口！尝尝味道！酸的？甜的？软了？硬了？然后告诉娘亲！明白吗？”

“明白！”萌宝质检员响亮回答，小胖手己经蠢蠢欲动。

于是，每天周亦倾翻晒果干的时候，就成了萌宝质检员最期待的“工作”时间。他迈着小短腿，像模像样地在“晒场”间巡视，小手指点江山：

“娘亲！这个红果果（山楂）！宝宝质检！” 说着，迅速揪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唔…酸酸！好吃！”（周亦倾内心：酸的好！开胃！能卖！）

“娘亲！这个黄果果（沙棘）！质检！” 又揪一小块。

“哇！好酸！酸掉牙牙啦！”（周亦倾内心：酸掉牙？说明纯天然！维C高！加钱卖！）

“娘亲！这个软果果（柿饼坯）！质检！”

“甜甜！粘粘！像糖糖！”（周亦倾内心：甜的好！糖多贵啊！这天然甜！极品！）

然而，萌宝质检员的“工作热情”显然超出了周亦倾的预期。小家伙不仅“质检”得勤快（一天能“质检”好几轮），而且“质检”的量…也渐渐从“一小口”变成了“一小块”，甚至偶尔“手滑”揪掉一大块！

“哎哎哎！小祖宗！质检！质检！不是让你吃饱啊！”周亦倾看着萌宝鼓囊囊的小嘴和地上明显少了一角的果干区，心都在滴血，“尝一口就够了！尝那么多干嘛！这都是钱啊！你这一口下去，一个鸡蛋没了！再一口，半块肉飞了！”

何今也正被一颗超级酸的山楂酸得小脸皱成一团，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活脱脱一个行走的“痛苦面具”。听到娘亲的控诉，他努力睁开被酸得眯起的眼睛，含着酸水，口齿不清地辩解：“唔…娘亲…宝宝…质检…认真！要…多尝…才准！”

看着儿子那被酸到扭曲变形、眼泪汪汪却又强装“敬业”的小脸，周亦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主要是心疼被“质检”掉的果干）！

“好好好！你认真！你最认真！”她无奈地叹口气，认命地继续翻晒，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我的小祖宗啊，你这质检成本也太高了…再这么‘认真’下去，咱们这‘野矿’的利润都快被你‘尝’没了…唉，一个鸡蛋…又一个鸡蛋…半头猪在向我招手说再见…”

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也带来了萌宝质检员被酸得首吸溜口水的声音，以及抠门娘亲那充满甜蜜负担的碎碎念。晒果干大业，就在这“酸爽”与“肉痛”交织的日常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一片果干，都凝聚着女主对财富的渴望，也浸染着萌宝“质检”的酸涩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