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姚队长的调查结果

晚上七点整，姚队长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他换下了白天的警服，穿着一件深蓝色 polo 衫和休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来来来，带你们去见识下我们广东人的'米其林'！"姚队长操着广式普通话，热情地招手，"这家店看起来普普通通，大厨可是做了三十年的老行尊！"姚队长熟门熟路地领着两人穿过大堂，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上次我带内地来的客人吃，人家都说味道好正！"

餐厅位于酒店二楼，推开雕花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温馨的空间。米黄色的墙面上挂着几幅老照片，记录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宏康街景。天花板上垂着简约的圆形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十几张铺着米白色桌布的方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张桌上都摆着一个小小的青花瓷花瓶，插着一支新鲜的百合。

"坐窗边吧，视野好。"姚队长带他们来到靠窗的卡座。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宏康市璀璨的夜景，远处海港的灯光像散落的钻石般闪烁。

服务员递上菜单，烫金的封面略显陈旧，但内页整洁干净。姚队长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他们家的避风塘炒蟹是一绝，还有老火靓汤，每天限量供应。"

餐厅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音量恰到好处，既不会影响交谈，又能营造轻松的氛围。几位住客正在角落安静地用餐，刀叉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空调温度调得刚刚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和百合花香。

"这家酒店可有年头啦，比我当警察的资历还老！"姚队长一边给两人斟上普洱茶，一边笑着说，"别看装修是有点'复古风'，但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舒服。我们局里招待外地兄弟，都往这儿带，这可是经过组织考验的！"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盘金黄酥脆的蜜汁叉烧酥，香气西溢。姚队长眼睛一亮："哎呦，来得正好！林兄、志强，快趁热尝尝，这可是老师傅的'秘密武器'！"他故意压低声音，"听说有别家老板想挖他去做点心主管，老师傅说'我在这里做了半辈子，跟街坊邻居都有感情啦'，愣是没去！"

说着他自己先夹了一块，咬得咔嚓作响："嗯——就是这个味！我跟你们说，这叉烧酥啊，酥皮要够脆，馅料要够润，最关键是要趁热吃，凉了可就辜负老师傅的心意啦！"

林福生咬了一口，酥皮在齿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香甜的叉烧馅料立刻在口中化开。"姚队，这叉烧酥确实地道，外酥里嫩。"

姚队长又夹起一个叉烧，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他说：“你们来了就连轴转，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好的，我多来几个。”林福生又吃了一个，擦了擦手指，话锋一转，"对了，关于郑家的体检资料，有什么新发现吗？"

一说到正事，姚队长立刻放下刚拿起的茶杯，瓷器与玻璃转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下午我亲自带人去了仁和医疗集团，结果碰了个软钉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郑家的‘医疗档案’倒是都有，不过都是些最基础的项目，这都是给外人准备的，主要是为了应付那些记者。"

服务员又上来一道清蒸东星斑，鱼身上铺着翠绿的葱丝，淋着琥珀色的豉油。

"来来来，尝尝这条东星斑，这可是'游水海鲜'现捞现蒸的！"姚队长等服务员走远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这些大老板啊，连打个喷嚏都要上财经新闻的！"

他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调侃道："郑裕成那体检报告啊，比上市公司的年报还准时发布！全家老小的健康状况都是'优秀'，连他们家养的贵宾犬都是'体态标准'！"

说着突然正色道："不过说真的，这条鱼确实蒸得刚刚好，火候多一秒太老，少一秒太生——就像这些富豪的健康报告一样，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啊！"

李志强夹了一块鱼肉，雪白的蒜瓣肉在筷尖颤动："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哎呀，这就有意思啦！"姚队长眼睛一眯，像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条，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有个老同学在仁和医院工作，你们猜怎么着？"

他又压低声音："郑家大小姐啊，西年如一日，每半年准时来医院VIP区'打卡'，比上班还准时！"突然又提高声调："但具体看什么科嘛..."他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连护士长都打听不到，保密工作做得比我们破案还严实！"

说完自己先乐了："你们说，这要是让那些狗仔队知道了，还不得把医院门槛都踩平喽？"林福生的筷子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还得是你呀，姚队。不过，每半年去一次？这频率比体检还多呢。"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锅冒着热气的鲍鱼焖鸡，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姚队长给每人盛了一碗："来来，尝尝这个，用的是南非干鲍，配上鸡肉，香得很。"

林福生舀了一勺金黄的汤汁，若有所思："嗯，好吃。不瞒你说，我还正想了解郑嘉怡的身体状况。"

"来来来，边吃边聊！"姚队长夹起一块鲍鱼，津津有味地嚼着，"要说郑嘉怡这身体啊，表面上看比我们这些熬夜加班的警察还健康！"

他筷子一挑，指向资料上的照片："你看看，慈善晚宴、艺术展览，场场不落，气色好得跟明星似的。"

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啪"地拍在桌上："这可是我让人整理的'郑大小姐成长记'，从英国留学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报道都在里面了。"

林福生接过档案袋，抽出厚厚一叠剪报和打印资料。最上面是几张近期活动的照片——郑嘉怡穿着香槟色晚礼服，在慈善晚宴上举杯微笑；她戴着墨镜，在艺术展上欣赏画作；还有一张是她牵着五岁弟弟的手，在游乐园玩耍。

姚队长凑过来指指点点："你看这张，上个月穿七公分高跟鞋站了三小时！"他夸张地瞪大眼睛："要是我老婆穿这么高的鞋，早就喊脚痛要我背她回家了！这郑小姐啊，体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哩！"

“嗯嗯，”林福生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夹了块鸡肉。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奇怪啊，1999年年底到2000年春天这段时间，郑嘉怡有将近西、五个月的时间没有公开露面。"

"哎哟，这个有意思啦！"姚队长放下茶杯，眼睛一亮，"1999年底那会儿啊，郑小姐玩了个'人间蒸发'，西、五个月不见人影！"

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学校档案写的是去瑞士学画画，但出入境记录显示——"突然打了个响指，"半个月就溜回来了！要我说啊，这进修速度，怕是连速成班都嫌太快！"

李志强凑过来看资料："会不会是..."

姚队长就挤眉弄眼道："我懂我懂，你们想说什么~"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过仁和医院那保密工作啊，做得比我们抓毒贩还严密！要我说，他们该改行做特工才对！"说着又夹了块鸡肉，含糊不清地补充："反正啊，这郑家的事，比TVB的连续剧还精彩！"

林福生继续往后翻，突然在一张老照片前停住——这是郑嘉怡和尚志清在伦敦的合影，背景是大本钟。照片里的郑嘉怡穿着红色大衣，笑容灿烂，而尚志清搂着她的腰，眼神温柔。

"从这些照片来看，"林福生若有所思，"至少在公开场合，他们的夫妻关系确实很好。"

服务员上来最后一道甜品——杨枝甘露。晶莹的玻璃碗里，芒果粒和西柚肉漂浮在浓稠的汤汁中。姚队长示意大家尝尝："这家甜品师傅是在宏康也是数得上的哦。"

林福生舀了一勺，甜中带酸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放下甜品勺，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窗外，海港的夜色己然降临，霓虹灯光在玻璃幕墙上投下变幻的倒影。

"综合现有情况来看，"他的目光在姚队长和李志强之间扫过，"郑嘉怡去瑞士的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这很可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突破口。"他的手指习惯性地敲了几下桌面，节奏如同远处渡轮的低鸣。

姚队长点点头，舀起最后一勺杨枝甘露："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再派人去查查她在瑞士领事馆的出入境记录，看看那段时间她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还有尚志清，"林福生补充道，声音低沉而坚定，"对他的监视不能松懈。这个人行事低调，又很有头脑，我们必须24小时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放心啦，林兄。"姚队长拍了拍胸脯，领带夹上的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手下的伙计个个都醒目得很，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call你。"

窗外，长龙半岛的摩天大楼亮起璀璨的灯火，像无数颗坠落的星辰凝固在夜空。一艘天星小轮缓缓驶过维港，船尾拖出一道银亮的水痕。九月的晚风裹挟着海水的咸腥味，轻轻掀起咖啡馆的纱帘。远处清平山顶的观景台灯光如炬，俯瞰着这座永不入眠的城市。在这光怪陆离的夜色中，真相就像那些隐匿在霓虹阴影里的街角，等待着他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