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戮之悦

北境寒冰洞窟深处，齐墨的龙爪抓在冰壁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沟痕。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霜，又被体温蒸腾成细小的水珠。左半身己经完全龙化，青鳞覆盖了从脸颊到脚踝的每一寸皮肤，在幽蓝的冰晶反射下泛着金属冷光。

"还有...多远？"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喉咙结构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白芷在前方三丈处停下，银发上沾满冰碴。她紫瞳中的妖火比平日暗淡许多："穿过前面的冰桥就到了。但齐墨..."她欲言又止，"你的状态..."

"我没事。"齐墨甩了甩左爪上凝结的血冰——那是半个时辰前斩杀玄冰阁守卫时留下的。奇怪的是，他现在回忆起那场厮杀，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愧疚，只有某种原始的满足感。

叶清羽默默走到他右侧，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自从齐墨左半身龙化后，她总是避免出现在那个方向的视野盲区。这个细节像根细针，轻轻扎在齐墨心上。

"前面有东西。"白芷突然压低声音。

冰桥尽头，一座完全由寒冰雕琢的祭坛矗立在洞窟中央。坛上悬浮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正是第三块太虚镜残片。但祭坛周围盘踞着数十条冰晶凝结的巨蛇，每一条的额头都镶嵌着玄冰阁弟子的命牌。

"活祭守卫..."叶清羽的手指按在剑柄上，"必须同时斩断所有命牌才能通过。"

齐墨的左眼突然灼痛起来，龙瞳不受控制地收缩。在特有的视野中，他看到那些冰蛇体内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细小的符文——与叶清羽血咒发作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厉无涯的杰作。"他龇了龇牙，龙化的半边脸露出狰狞表情，"我来

没有等回应，齐墨己经跃出。龙爪划过空气发出尖啸，第一条冰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撕成两半。杀戮的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青鳞下的肌肉膨胀到几乎撑裂皮肤。

"齐墨！命牌！"叶清羽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齐墨听不进去了。某种古老的本能接管了身体，他享受着利爪穿透冰晶的触感，享受着这些冰冷生命在手中粉碎的瞬间。当最后一条冰蛇被拦腰斩断时，祭坛周围己经堆满碎冰，折射出无数个龙化少年的倒影——每一个都面目狰狞。

"齐墨！"

肩膀被猛地扳过，叶清羽苍白的脸映入眼帘。她嘴角有新鲜的血迹，右手无力地垂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斗。齐墨这才发现，祭坛上的冰蛇尸体正在诡异蠕动，那些碎片自动组合成更大的怪物——而他刚才完全没注意到。

"命牌..."他迟钝地重复。

"己经解决了。"白芷从后方走来，手中捏着几十块碎裂的玉牌，"叶清羽趁你吸引注意时..."

话未说完，齐墨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左眼的灼痛升级为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把烧红的匕首在搅动脑髓。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某种东西正顺着视神经向大脑深处蔓延——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记忆。

血。漫天血雨。锁链穿骨的痛楚。一个青衣老者虚伪的笑容。被欺骗的愤怒。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啊——！"

非人的咆哮震落洞顶冰锥。等齐墨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用龙爪掐着白芷的脖子将她抵在冰壁上，叶清羽的剑尖距离自己咽喉不到一寸。

"师...姐？"他突然松开手。

叶清羽的剑没有动摇："你是齐墨，还是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