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梨香院贾环遭鬼祟 太虚幻警幻示天机

话说贾宝玉将黛玉推入湖中，虽躲过摄魂鼎的致命一击，却见她咳出的血帕上红梅点点，恰似那日太虚幻境所见判词。他将通灵宝玉浸入湖水，只见玉中浮现出黛玉悬梁的幻象愈发清晰，惊得他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梨香院传来惊叫。贾宝玉赶去时，见贾环蜷缩在墙角，裤管污秽不堪，面前《道德经》上竟用血写着“偿还”二字。焦大颤巍巍指着供桌上的白蜡烛：“二爷你看，这烛芯竟结出了血花！”

贾宝玉凑近细看，那烛泪果然殷红如血，细看竟凝成“癸酉”二字。他猛然想起摄魂鼎上的刻字，忙命人取来鼎身拓片比对，果然分毫不差。

“这是血咒！”焦大压低声音，“老婆子在宁国府见过，当年太爷征西时，番邦巫师便用这邪术索命。”

贾宝玉正欲追问，忽闻远处传来黛玉的咳声。他匆匆赶至潇湘馆，见黛玉倚在榻上，手中桃花笺飘落于地。他拾起一看，上面竟用鼻血写着“冷月葬花魂”五字，墨迹未干。

“宝哥哥，我方才……”黛玉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枕边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贾宝玉心如刀绞，想起警幻仙姑“逆天改命需付出代价”的警告，隐隐觉得这是自己强行改变命运的反噬。

且说赵姨娘被禁足偏院后，每日对着观音像诅咒。这夜，她忽然听见窗棂作响，竟是马道婆的徒弟小豆子翻墙而入，袖中滚落半块带血的摄魂鼎残片。

“师娘说，只要姨娘将这鼎片埋在宝玉房梁上，定能让他魂飞魄散！”小豆子压低声音，“事成之后，师娘还能帮您儿子承袭爵位！”

赵姨娘望着鼎片上的饕餮纹，想起贾环在梨香院的惨状，终于咬牙接过：“若事情败露……”

“放心！”小豆子冷笑道，“师娘己用狱卒的血祭了鼎，此刻正在城外乱葬岗作法呢！”

次日，贾宝玉带着茗烟暗访清虚观。老道士见了通灵宝玉，面色大变：“公子可知这玉上‘不离不弃’西字，原是警幻仙姑所刻？当年神瑛侍者下凡时……”

话未说完，观外忽起狂风，将道袍吹得猎猎作响。贾宝玉定睛看去，只见香灰在供桌上自动排列成字：“摄魂鼎乃蚩尤血铸，需用昆仑雪水、千年人参须、凤凰血方能破解。”

“凤凰血？”茗烟挠头，“这上哪儿找去？”

贾宝玉却想起王熙凤曾说城南张财主有只红腹锦鸡，忙道：“速去求见琏二嫂子！”

这边王熙凤正为张财主儿子的官职之事头疼，听宝玉所求，冷笑道：“那老财迷得很，除非拿官印去换！”但见宝玉眼中焦急，终是心软，“罢了，我明日亲自走一趟。”

且说贾环在梨香院抄经时，忽见烛火化作绿焰，《道德经》自动翻至“夫唯不争，故无尤”。他正疑惑，却见书页间缓缓浮现出个血手印，耳边响起马道婆的声音：“环哥儿，想不想承袭爵位？”

贾环浑身发抖，却见地上浮现出摄魂鼎的虚影，鼎中隐隐传来赵姨娘的呼唤。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按在血手印上，忽觉一阵剧痛，掌心竟浮现出与鼎身相同的饕餮纹。

“环哥儿！”赵姨娘的声音从墙外传來，“快随我去埋鼎片！”

贾环恍若梦游般跟随母亲来到怡红院，赵姨娘取出鼎片正要上房梁，忽闻房内传来黛玉的咳声。她心中一惊，鼎片失手跌落，竟嵌入地砖缝隙中。

贾宝玉闻声赶出时，只见赵姨娘慌不择路撞在假山石上，头破血流。他俯身查看，见地砖缝隙中渗出黑血，鼎片竟在缓缓移动，朝着黛玉的闺房方向。

“不好！”贾宝玉猛然想起清虚观的提示，“凤凰血！”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鼎片上。顿时，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烟消散。

赵姨娘趁机逃入夜色，却见马道婆的身影在月影中若隐若现。她刚要呼救，却见马道婆张开双臂，背后浮现出蚩尤魔神虚影。赵姨娘只觉一阵剧痛，七窍流出黑血，倒在血泊中。

贾宝玉抱着黛玉赶来时，只见赵姨娘己气绝身亡，手中紧攥着半张带血的纸，隐约可见“贾环”二字。他猛然想起焦大的话，忙命人将赵姨娘的尸体用黑狗血浸泡，以防诈尸。

是夜，贾宝玉在潇湘馆守着黛玉。月光下，黛玉忽然睁开眼，目光清澈如秋水：“宝哥哥，我方才梦见警幻仙姑说，我们的命运本是‘还泪’，如今你却要逆天改命……”

她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贾宝玉的衣袖。通灵宝玉突然发出强光，将两人笼罩其中。贾宝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又来到太虚幻境。

警幻仙姑立于薄命司前，叹道：“痴儿，你可知每救黛玉一次，她的寿数便折损一年？”

贾宝玉惊道：“难道没有两全之法？”

仙姑指向“金陵十二钗正册”，只见黛玉那页新增一行小字：“若遇凤凰血，可延三载春秋。”

贾宝玉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在沁芳闸畔睡着了。他望着湖中月影，忽见一只红腹锦鸡从水面掠过，爪间抓着株人参，须根上还挂着昆仑雪水。

“凤凰血！”贾宝玉惊呼出声，却见通灵宝玉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成凤凰虚影，将那株人参衔来。

黛玉服用人参后，病情果然好转。但贾宝玉却发现，通灵宝玉上的“莫失莫忘”字迹己变得模糊，玉中隐约可见一道裂痕。

此时，远处传来阴森的笑声，马道婆的声音忽远忽近：“宝二爷，这凤凰血不过是延缓死期，待七七西十九日后……”

贾宝玉握紧通灵宝玉，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定要护得林妹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