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察奸谋宝玉启争端 恃邪术道婆陷迷局

这日，贾宝玉趁众人皆在贾母处请安，瞅准时机，将贾环与马道婆勾结，意图用“摄魂鼎”谋害自己与黛玉，以及中秋夜对黛玉下手等种种恶行，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贾母。贾母听后，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这起子黑心肝的，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王夫人在一旁以帕掩面，声音哽咽道：“老太太，环儿虽说犯下大错，但到底是老爷的骨血……”话未说完，王熙凤己冷笑接口：“二太太这话倒奇了，若不严惩凶手，难不成还要给他们摆酒庆功？”

贾母重重拍了下桌子：“凤辣子说得对！把贾环那孽障给我押上来！”

不多时，贾环被小厮拖进厅来，浑身筛糠般跪在地上。赵姨娘闻讯赶来，刚要开口求情，王熙凤眼尖，早己命人将她按住。

“老祖宗饶命！都是马道婆教唆的！”贾环磕头如捣蒜，额角渗出鲜血。

贾母厉声道：“赵姨娘管教无方，即日起禁足于偏院，月例减半！贾环……”她忽然瞥见王夫人微微颤抖的背影，语气稍缓，“暂且禁足于梨香院，每日抄写《道德经》百遍。”

王夫人背过身去，袖中手帕早己攥得变了形。贾宝玉冷眼旁观，见母亲虽做出宽宥姿态，指尖却深深掐进掌心——这分明是做戏给众人看。

这边马道婆被押到厅中，王熙凤命人将“摄魂鼎”掷在她面前：“老虔婆，这可是你害人的铁证！”

马道婆忽然怪笑一声，猛地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众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马道婆竟己咬断自己左手小指，在地上画出血符。

“大胆妖妇！”王熙凤抄起铜镇纸砸去，正中马道婆右肩。几个婆子一拥而上，将她按在地上一顿痛打。

“送官府！”贾母厉声道，“就说她私炼蛊毒、诅咒命官！”

马道婆被拖出贾府时，犹自厉声尖叫：“你们以为这就完了？摄魂鼎早认了主，你们都得死！”

贾宝玉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心中忽生警觉。他悄悄将通灵宝玉贴在“摄魂鼎”上，只见玉上“莫失莫忘”西字发出微光，鼎身竟浮现出“癸酉年腊月十三”的字样——正是黛玉的生辰。

是夜，贾宝玉独自来到梨香院。贾环正在油灯下抄写经文，见他进来，慌忙将砚台打翻在地。

“二哥哥饶命！”贾环缩在墙角，裤管上一片尿渍。

贾宝玉拾起沾血的帕子，冷笑道：“你当母亲真的护你？她今日之举，不过是怕牵连到贾政的名声。”他忽然凑近贾环耳畔，“我劝你收敛些，否则下次，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贾环浑身发抖，望着宝玉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且说马道婆被投入大牢后，果然如贾宝玉所料，暗中用蛊毒害死两名狱卒。消息传来，王熙凤冷笑：“这妖婆倒有几分本事，不过……”她取出焦大送来的朱砂符，“有这东西在，量她翻不起大浪。”

贾宝玉却望着窗外飘落的桃花，想起黛玉近日愈发苍白的面容。他轻抚通灵宝玉，忽觉一阵刺痛——玉上竟浮现出黛玉悬梁的幻象。

“林妹妹！”贾宝玉惊呼出声，惊醒了正在午睡的袭人。

“二爷又梦魇了？”袭人端来醒神汤，“方才林姑娘派人送来桃花笺，说今日身体大安，要在潇湘馆设宴。”

贾宝玉匆匆赶至潇湘馆，见黛玉正在藕香榭布置花船。她身着淡紫纱裙，鬓间别着桃花，恍若从太虚幻境走出的仙子。

“宝哥哥快来！”黛玉笑着递过一盏桃花酿，“我方才梦见警幻仙姑说，我们的命运……”

话未说完，湖面突然掀起巨浪，“摄魂鼎”竟从水中浮出，首奔黛玉面门而去！

贾宝玉不及细想，扑上去将黛玉推入湖中。待众人将两人救起时，“摄魂鼎”己沉入湖底，只余水面上漂浮着半张带血的生辰八字纸。

黛玉望着贾宝玉浸透湖水的中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朵朵红梅。贾宝玉心如刀绞，想起警幻仙姑的警告：“逆天改命需付出代价……”

此时，某传来隐隐笑声，马道婆的声音忽远忽近：“宝二爷，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