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网交易

墨尔根的兜帽阴影笼罩着暗网终端，青铜鼎纹在幽蓝的灵能屏上投下细碎光斑。苏信盯着交易列表中突然激增的订单，三十七份畸变兽脊骨报价单里，有九份附带了腐心草的气味 —— 那是邪神信徒用来标记祭品的神经毒草，在鼎内解析中呈现为扭曲的突触结构。

"第三中学的献祭名单，正在通过黑市流通。" 艾尔莎的机械义肢敲打着桌面，狼耳发饰在雾面灯光下泛着银光，"这些报价单的灵能波动，和三天前广场祭阵的咒文完全一致。"

苏信指尖划过终端边缘，鼎内界面自动解析出腐心草的隐藏信息：草根处的圣痕者制服纤维，经熔炉分析含有辉光议会的追踪咒文。更令他警惕的是，每份报价单的交货坐标，都指向永昼城西北的废弃屠宰场 —— 那正是原主记忆中，月光祭前处理祭品的地方。

生锈的蒸汽灯在工坊天花板摇晃，汤姆正用扳手敲击新改造的蒸汽击炮，义肢关节处的鼎纹装饰发出蜂鸣。当他将净化后的恐惧结晶嵌入核心时，齿轮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共振，机械义肢表面浮现出流动的金属纹路，如同活物般自主收缩。

"别太勉强，这是安妮调配的金属硬化剂。" 苏信递过装有银白色液体的试管，"只能维持三分钟，但足够让你的义肢硬度接近圣痕者的辉光战甲。"

汤姆扯下护目镜，露出左眼下方的齿轮状疤痕："三个月前，我亲眼看见齿轮议会用畸变兽脊髓液改造人类，那些人最后都变成了会说话的齿轮......" 他盯着义肢上的鼎纹，突然露出苦笑，"但你的结晶不一样，它让我感觉自己重新握住了扳手，而不是被扳手控制。"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安妮的腐蚀药剂下融化，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中，混着灵血献祭特有的甜腻。苏信的光灵斥候率先潜入，视网膜上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画面：天花板悬挂着三十六具学生尸体，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刻满咒文的匕首，地面用脂肪绘制的献祭阵图正在吸收尸体的灵能。

"三十名祭品... 还有六具备用。" 莉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留在黑市监控预言梦，"我梦见阵图中心有个穿圣痕者制服的祭司，他的匕首上刻着奈亚拉托提普的真名......"

话音未落，阴影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笑。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身影从梁柱跃下，手中握着的匕首正滴着与腐心草同色的毒液，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皮肤布满眼球状凸起 —— 正是邪神信徒中的 "血肉祭司"。

"墨尔根大人，黑市上的新星？" 祭司的声音像生锈的链条摩擦，每只眼球都在转动着锁定目标，"您收购的畸变兽残骸，正用来喂养我们的母巢呢。"

汤姆的蒸汽击炮率先轰鸣，炮弹却在接近祭司时诡异地拐了弯，轰在天花板上震落无数尸块。苏信立刻解析出："是空间扭曲咒文！他在阵图范围内能操控灵能轨迹！"

安妮的弹精准击中祭司手腕，却见毒液在绷带表面形成保护罩，匕首划出的咒文在空中具象化为触手，每根触手末端都长着利齿般的文字。莉莉的预言突然在通讯器炸响："他要抽取汤姆的义肢灵能！"

汤姆的义肢关节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齿轮间的银白色流光被生生拽向祭司的匕首。危急时刻，他想起苏信掌心的鼎纹，想起在工坊第一次看见光灵斥候时的震撼 —— 那是人类无需依赖神恩的证明。

"给我停下来！" 汤姆嘶吼着捶打义肢核心，嵌入的恐惧结晶突然爆发出强光，机械义肢表面的金属纹路如活物般爬满全身，原本生锈的齿轮瞬间变得比圣痕者的辉光剑更耀眼。他挥拳砸向触手，竟首接将咒文触手碾成光粒，地面的献祭阵图出现蛛网状裂痕。

"这是... 造物主的金属同化？" 祭司的眼球全部转向汤姆，绷带下的躯体开始膨胀，"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首接操控灵能金属......"

苏信抓住机会，用鲜血在地面绘制缩小版十二芒星。当祭司的触手再次袭来时，课桌大小的鼎虚影骤然显现，鼎口旋转着产生涡流，将空间扭曲咒文吸入其中。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尝试双能力协同：用思维具现固定鼎虚影，同时调动熔炉解析咒文结构。

"安妮，对准阵图中心的眼球！" 苏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光灵斥候精准定位到祭司的弱点 —— 绷带下的核心眼球，那是与奈亚拉托提普连接的通道。

安妮的药剂瓶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瓶中液体正是用畸变兽胃液与光灵斥候的净化能力调制的 "视盲之露"。液体泼中眼球的瞬间，祭司发出尖啸，所有触手同时崩解，地面的献祭阵图开始逆向吸收灵能，原本被抽取的学生灵能如银河倒悬，汇入苏信掌心的鼎纹。

战斗结束后，苏信在祭司的绷带中发现半枚圣痕徽章，徽章背面刻着与原主日记相同的月光祭日期。鼎内解析显示，这枚徽章经过邪神仪式改造，能将圣痕者的神恩转化为污染灵能 —— 证实了他最可怕的猜想：辉光议会与邪神信徒，本质上都在榨取人类灵能。

"他们用圣痕者制服伪装，用腐心草标记祭品，却在暗网扮演黑市商人。" 苏信将徽章收入鼎内，目光扫过屠宰场角落的铁柜，里面整齐码放着印有圣痕塔徽记的药剂瓶，"这些 ' 神恩药水 ' 的原料，正是月光祭的祭品灵能。"

汤姆的义肢金属纹路正在消退，他却盯着铁柜上的齿轮印记："齿轮议会的余孽，果然和议会有勾结。墨尔根大人，我的义肢刚才......"

"你证明了人类可以首接掌控灵能金属。" 苏信打断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神恩，不是污染，是我们自己的力量。"

回到黑市时，暗网终端弹出紧急通知：白银之手正在排查所有收购畸变兽的势力，而墨尔根的交易记录，被刻意标记为 "圣痕者叛逃者"。苏信看着终端上闪烁的圣痕者坐标，突然露出冷笑 —— 这正是他等待的陷阱。

"艾尔莎，把伪造的坐标发给白银之手。" 苏信调出齿轮城的虚假地图，"汤姆，准备好蒸汽击炮的齿轮核心；安妮，调制能让圣痕者徽章失效的药剂。"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腐心草，草叶上的圣痕者纤维，此刻在鼎纹光芒下显形为议会高层的灵能波动。

莉莉的预言突然在通讯器响起，这次不再是碎片化的画面："我看见... 明天的灵能觉醒课，有个戴白鸦面具的圣痕者，她的眼睛能看穿伪装......"

苏信盯着镜子里的普通校服，鼎纹在晨光中几乎隐形。他故意在口袋里装着沾满腐心草汁液的手帕，那是为了在测谎水晶前制造记忆断层 —— 就像每个被月光祭伤害的学生那样。

"苏信，轮到你了。" 监考老师艾琳的声音带着不耐，她面具上的白鸦徽记闪着冷光，正是莉莉预言中的圣痕者候补生。

测谎水晶在苏信掌心亮起淡灰色光芒，这是他用思维具现能力伪造的 "低灵感资质"。但当隔壁考生因为嫉妒而故意碰撞他时，苏信指尖的钢笔突然爆墨，墨水滴在地面竟自动排列成十二芒星图案 —— 那是他昨夜解析血肉祭司咒文时，无意识残留的灵能波动。

艾琳的面具突然发出蜂鸣，她的瞳孔在护目镜后收缩："你的灵能波动... 为什么会有畸变之雾的频率？"

苏信低头看着地面的墨渍，心跳加速却面不改色："抱歉，手滑了。" 他故意让指尖颤抖，像极了被圣痕者惊吓的普通学生，却在艾琳转身时，看见自己映在水晶上的倒影 —— 胸口的鼎纹正在吸收墨水中的恐惧灵性，化作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