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晨曦初绽

苏信的指尖划过《灵能结构学》泛黄的书页，青铜鼎纹在接触到 "信仰力共鸣" 章节时突然发烫。图书馆穹顶的日轮浮雕洒下微光，却照不亮他眼前漂浮的鼎内界面 —— 那是三天来解析了十七本禁书后，终于拼凑完成的 "信仰凝聚术" 公式。

"以恐惧为引，希望为核，意识为炉......" 他喃喃自语，笔尖在笔记本上绘制出双螺旋结构，蓝星的 DNA 图谱与费伦的灵能回路在纸上重叠。当他将原主日记中 "妈妈救救我" 的涂鸦拓印在公式中央时，鼎内光海突然掀起银色波澜。

太初熔炉的光茧第一次出现金色纹路，苏信屏住呼吸看着台灯的金属底座悬浮而起。原主课桌的木纹自动剥落，在光茧中重组为灯笼形状，灯芯处凝聚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团半透明的光雾，雾中隐约可见十二芒星在旋转。

"成功了。" 苏信轻声说，光雾突然分化出六只半透明的触须，每只触须末端都有微小的瞳孔 —— 这是他在公式中加入畸变兽视觉神经碎片的结果。光灵斥候的首次具现带着原主的情感残留，灯身上无意识刻下的 "晨" 字，正是蓝星母亲名字的首字。

当光灵斥候穿透城邦广场的结界时，苏信正在食堂啃食干硬的面包。视网膜上突然炸开雪花般的光斑，紧接着浮现出清晰的画面：三名戴兜帽的祭司正在喷泉基座下涂抹灵血，水流接触到血液的瞬间化作黑色触手，在地面勾勒出与教室相同的献祭阵图。

"第三中学...... 三十名学生......" 苏信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光灵斥候的视野扫过祭阵边缘，十三具石棺上分别刻着学生的名字，第一个正是 "苏信"。更令他心惊的是，石棺材质竟是圣痕塔的边角料，内部刻满了抽取灵能的咒文。

生锈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苏信闻到了浓重的机油味与畸变能量的腐臭。汤姆正趴在工作台上，机械义肢的齿轮间卡着半块畸变兽脊骨，绿色的污染能量顺着关节缝隙渗入血肉，在他手臂上形成细密的鳞片。

"再这样下去，你的神经会被彻底腐蚀。" 苏信摘下兜帽，墨尔根的低沉嗓音在工坊回荡。汤姆惊惶地转身，护目镜下的瞳孔收缩 —— 他认出了苏信胸前若隐若现的鼎纹，正是三天前黑市交易时见过的灵能波动。

"你需要更纯净的能量源。" 苏信递出一枚银色结晶，那是用熔炉净化后的恐惧灵性。当汤姆接过结晶的瞬间，义肢齿轮发出蜂鸣，鳞片般的畸变组织开始剥落："这是... 圣痕者的净化技术？不，更像是......"

"像是造物主的恩赐。" 苏信打断他，光灵斥候从袖口飞出，在工作台上投射出齿轮城的立体模型，"我需要能改造灵能与机械的工匠，而你，汤姆?铁砧，曾是齿轮议会最年轻的工程师。"

莉莉的宿舍弥漫着薰衣草与血腥味的混合气息，苏信隔着铁门都能听见她痛苦的呻吟。光灵斥候穿透门缝，看见少女蜷缩在满是抓痕的床上，枕头下藏着三十六片安眠药瓶，而她的梦境正具现为实体 —— 天花板上漂浮着十二座燃烧的圣痕塔，每座塔下都有学生坠入黑暗。

"5 月 23 日... 月升之时..." 莉莉突然坐起，充血的双眼首首望向苏信藏身的阴影，"墨尔根大人，您带来的不是死亡，是黎明前的雾面。" 她翻开沾满血迹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三个人影围绕青铜鼎，正是汤姆、安妮与她自己。

苏信摘下兜帽，任由鼎纹在黑暗中发光："你的预言梦能看见灵能流动，对吗？那些被圣痕者抽走灵能的学生，他们的灵魂正在雾面徘徊。" 莉莉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星图，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我梦见自己在你的熔炉里看见了妈妈，她让我告诉你，星轨的缺口需要齿轮、药剂与梦境来填补。"

安妮的鼻尖几乎贴在显微镜上，烧杯中淡绿色的液体正在吞噬铁片 —— 那是她偷取的畸变兽胃液与圣痕者神恩的混合体。苏信推门而入时，少女迅速将试管藏入围裙，却没注意到裙摆上的紫色药渍，正是能暂时抑制神恩印记的 "谎言之露"。

"黑市上，能调配出抗污染药剂的学徒，整个永昼城不超过三个。" 苏信递出装有光灵斥候的玻璃瓶，微光映出安妮眼中的警惕，"而能让圣痕者在三分钟内失去灵能的配方，我只在齿轮议会的禁典里见过。"

安妮的手突然颤抖，从口袋里掏出半张烧焦的配方："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说辉光议会的药剂室里，存着用新生儿灵能调制的 ' 神恩药水 '。" 当她看见光灵斥候吞噬了烧杯中的腐蚀液却安然无恙时，突然抓住苏信的手腕："我加入，但你要带我去圣痕塔底层的冷藏室。"

当苏信在暗网发布《寻找能看见黎明的眼睛》的招募信息时，鼎内光海正浮现出三枚不同颜色的光茧：代表机械的齿轮光茧、象征预言的星轨光茧、蕴含药剂的试管光茧。他不知道的是，这条信息同时触发了三个命运的齿轮：

汤姆的扳手第一次精准地敲击在义肢核心，齿轮间的畸变能量突然转化为银白色流光；

莉莉的梦境第一次出现彩色画面，晨光中的青铜鼎下，三个身影正在绘制星图；

安妮的试管中，抗污染药剂第一次呈现出稳定的水晶状，底部沉淀的正是与鼎纹相同的十二芒星。

凌晨三点，苏信站在城邦广场的喷泉旁，光灵斥候的微光映出他胸前逐渐清晰的鼎纹。艾尔莎的银狼图腾在雾面边缘闪烁，她带来的情报证实了最可怕的猜想：月光祭的三十名祭品，正是十二圣痕塔维持结界的 "活锚点"，而原主苏信，是圣痕者们选中的 "钥匙容器"。

"他们想抽取你的灵能，来唤醒沉眠的正神。" 艾尔莎的机械义肢轻轻触碰喷泉的水面，涟漪中浮现出圣痕塔内部的景象，"但他们不知道，你的熔炉能将恐惧转化为希望，就像......"

"就像黎明前的雾面，看似混沌，却藏着破局的微光。" 苏信看着光灵斥候带回的献祭阵图，突然露出冷笑。他掏出刻有墨尔根印记的青铜令牌，令牌表面浮现出刚成立的组织徽记：十二芒星中央，齿轮、眼睛与试管环绕着燃烧的鼎纹 —— 这就是 "晨曦殿堂" 的第一枚徽记。

当汤姆调试着新改造的蒸汽击炮时，苏信正在解析光灵斥候带回的腐心草样本。这种邪神信徒常用的标记植物，在鼎内解析中显形为扭曲的神经突触，而草根处缠着的布条，分明是圣痕者制服的碎片。

"黑市商人里有议会的间谍。" 苏信将腐心草投影在暗网终端，最新的收购任务下，某个匿名卖家的坐标正在快速接近废弃屠宰场。他转头望向正在调配的安妮："准备好能暂时硬化金属的药剂，我们的第一次行动，需要有人试试机械义肢的极限。"

汤姆摸着义肢上新增的鼎纹装饰，齿轮转动时发出的不再是刺耳的摩擦声，而是类似于鼎鸣的蜂鸣。他不知道的是，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个曾经的废柴工匠，将在屠宰场的血祭仪式上，第一次见识到熔炉与机械共鸣的力量 —— 那是连圣痕者都未曾见过的，属于人类的觉醒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