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晨光中的忐忑

周一早晨8:15的朝阳像打翻的橙汁，把盛远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染成蜜色。江林站在广场喷泉旁，手里捧着的豆浆蒸腾起白雾，在初秋的凉意中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烟圈。他第三次调整领带结时，塑料杯突然被捏得变形——滚烫的液体溅在虎口，烫出一小块红痕。

"新员工？"保安亭里探出张布满褶子的脸，警棍尖点了点他胸前晃荡的工牌，"游戏部的？九点上班来这么早.........."

"我想熟悉下逃生通道！"江林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蠢话惊得呛咳起来。工牌在晨光中翻了个面，「游戏策划部 江林」的烫金字反射着刺眼的光，像在嘲笑他昨晚熨坏衬衫时的手忙脚乱。

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只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突然插入感应区。江林正低头擦拭豆浆杯上的水珠，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爬——定制西装的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腕表，表盘折射的光正好刺进他瞳孔。

"夏.........夏总早！"江林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惊慌过度的紧张之下，手中的豆浆杯“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豆浆杯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闷响。浓稠的液体呈放射状溅开，有几滴甚至飞到了电梯按键面板上。江林看着自己新买的打折皮鞋浸在豆乳里，突然想起游戏里那个著名的陷阱机关——踩中豆浆渍滑倒的玩家会被系统判定"社会性死亡"。

"18层。"夏清颜按下楼层键的力度像是要给金属板穿孔。她今天把栗色头发盘成了更锋利的发髻，耳垂上两颗珍珠冷得像微型月亮。

江林突然发现一滴豆浆正在她鞋尖的金属装饰上摇摇欲坠。身体比大脑先行动作，他掏出皱巴巴的纸巾就单膝跪了下去："我帮您——"

"起来。"夏清颜的声音让电梯骤降了三度。后退时她的高跟鞋跟精准避开豆浆沼泽，鞋底与地面分离的瞬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像拔开香槟塞子。

电梯角落里抱着文件的实习生死死咬住下唇，肩膀抖得像游戏里中了麻痹效果的NPC。

当电梯停在18层时，江林己经用脚趾抠出了《神域》新副本的完整地图。他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后颈还残留着夏清颜目光的寒意——那感觉就像被终极BOSS的死亡凝视锁定，血条正以每秒10%的速度消失。

"欢迎入职。"

轻如蚊呐的西个字混在电梯门闭合的机械声中，江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猛地转身，只来得及从即将闭合的门缝里捕捉到半片抿紧的红唇——和游戏里清歌每次说谎时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兄弟，还活着吗？"同事王磊递来纸巾，"你脸色像中了'石化诅咒'。"

江林机械地擦着脸，突然指着天花板："你说...夏总会不会在游戏里有个刺客小号？"

"噗！"王磊的咖啡喷湿了江林的工牌，"醒醒！那位可是连团建都只玩国际象棋的主！上周有人在她面前刷手游，第二天就被派去测试儿童益智APP了..."

江林呆滞地看着工位上突然出现的新设备：键盘刻着他游戏里的技能快捷键，鼠标垫印着"江枫渔火"公会战旗。更惊悚的是电脑桌面——正是游戏里他和清歌初遇的落日悬崖，悬崖边还P了个Q版豆浆杯！

手机突然震动，清歌发来消息：

【新工作还适应吗？】

附带一张《神域》截图：她的刺客角色正站在洒满豆浆的副本里，头顶气泡框写着：「社会性死亡成就+1」

江林缓缓抬头，看见38层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轻轻晃动，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正从窗边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