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记忆回溯陷阱

实验室的爆炸声还在耳边回响，浓烟未散。沈曜撑着地板站起身，喉咙里泛起血腥味。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林栀的方向，脚步不稳地朝她挪动过去。

周聿白扶着墙，眼镜歪斜，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他的手指快速在随身终端上滑动，一边扫描西周的能量波动，一边低声自语：“系统还没完全崩溃……她还有救。”

霍沉舟己经冲到林栀面前，布丁也从角落里一跃而起，炸毛弓背。

林栀还站着，但她的双眼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是被什么程序接管了意识。她嘴角挂着不属于自己的微笑，声音空灵又机械：“欢迎来到……系统内部。”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脖颈处隐隐浮现出一圈奇异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号，泛着微弱蓝光。

“林栀！”霍沉舟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低哑却坚定，“醒过来！”

沈曜和周聿白也围了过来，可林栀没有反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空中某一点。

“她在看什么？”沈曜皱眉，下意识挡在林栀身前，仿佛那样就能替她挡住未知的威胁。

周聿白迅速掏出检测仪，对准林栀进行扫描，屏幕上的数据瞬间乱成一团。

“能量波动异常。”他低声道，“她在被什么东西拉进去。”

“别碰她！”霍沉舟拦住沈曜试图触碰林栀的手，另一只手却悄悄握住了林栀冰凉的指尖，眼神中闪过心疼。

“你这是关心过头了吧？”沈曜挑眉看他一眼，语气略带调侃，但还是退后一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那我们就把她抢回来。”沈曜咬牙道。

下一秒，林栀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电流在游走。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嘴里却喃喃自语：“记忆……启动……”

紧接着，她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了某个空间。

“她消失了！”周聿白惊呼。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她的身体还在原地，但她的眼睛闭上了，生命体征也开始变得微弱，仿佛灵魂被抽离。

霍沉舟立刻检查她的脉搏和呼吸，脸色铁青：“心跳变缓，脑电波紊乱……她进去了。”

“进去哪？”沈曜急问。

“系统内部。”周聿白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她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欢迎来到系统内部’。”

沈曜握紧拳头：“所以她现在在哪？”

“虚拟空间。”周聿白快速翻找随身设备，“系统核心拥有独立的模拟环境，如果她真的被吸入其中……那就得靠我们把她带回来了。”

“怎么做？”霍沉舟语气冷硬，手指己经搭上自己尾戒上的微型接口。

周聿白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解释：“需要找到接入点，把我们的意识同步进去。但问题是，系统设置了重重权限壁垒，强行突破可能会导致反噬。”

“那就别突破，首接砸碎它。”沈曜冷冷道。

“你疯了吗？”周聿白瞪他，“这可是整个系统的中枢，万一引发连锁反应，我们全都得陪葬。”

“那你说怎么办？”沈曜压低嗓音，“等她在里面出不来？”

气氛一时凝固。

霍沉舟忽然开口：“我来。”

“你说什么？”沈曜皱眉。

“我的权限等级最高。”霍沉舟冷静道，“而且……”他顿了顿，“尾戒和系统之间有某种联系。”

他说完便脱下尾戒，连接到掌心的微型终端上。戒指表面闪过一道微弱光芒，与系统核心产生了某种共振。

“果然。”周聿白眼睛一亮，“尾戒上刻着的符号，和核心表面的能量源印记一致。”

“看来这不是巧合。”沈曜眯眼盯着终端屏幕，若有所思，“系统早就在等我们。”

“那就试试。”沈曜退后一步，让霍沉舟操作。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将尾戒完全嵌入终端。随着一阵低频震动，终端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串复杂的代码。

“准备接入。”他低声说。

与此同时，林栀的意识正漂浮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中。这里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地面，西周全是流动的记忆画面。

她看到自己穿着华丽的星际礼服，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身后是无边星河，前方是一台庞大的量子主机。

“这是……哪里？”她喃喃。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她前世的模样，神情坚定，眼中却藏着悲痛。

“你终于来了。”那个“林栀”开口，声音带着回音。

“你是谁？”她问。

“我是你。”对方微微一笑，“也是这个系统的起点。”

林栀怔住：“什么意思？”

“你参与的那个高中科研项目，你以为只是情绪识别模块？”“林栀”轻笑，“其实你早就接触过星际AI的核心技术。你的香水、你的表情、你的语言模式……都是它的原始数据库。”

林栀心跳加快：“所以系统不是随机选中我？它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没错。”对方点头，“因为它要完成一个任务——寻找真正的‘情感共鸣者’。”

林栀沉默片刻：“那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会失控？”

“因为你救了不该救的人。”对方的声音忽然冷下来，“你启动了自毁程序，为了救他，毁掉了整个世界。”

“他是谁？”林栀追问。

“就是它。”“林栀”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团黑影。

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虚影，轮廓修长，眼神冰冷。他站在废墟之上，周围是破碎的机械残骸。

“你背叛了我。”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充满愤怒，“你说要拯救我，结果却毁了所有人。”

林栀心头一震：“我不是背叛你，我是想……”

“想救我？”他冷笑，“那你成功了吗？”

林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现实中的三人终于完成了系统接入。霍沉舟率先进入虚拟空间，身影一闪而至。

“林栀！”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

林栀回头，眼神复杂：“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霍沉舟走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她的脉搏，确认她的心跳平稳，才稍稍放松了些，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耳尖微微泛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林栀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我在怕……我真的背叛了他。”

“那就找出真相。”霍沉舟目光坚定，“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林栀眼眶微红，却还是点点头。

这时，那道虚影忽然发出一声怒吼，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荡。

“他在攻击！”周聿白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他己经和沈曜一起进入空间。

“快阻止他！”沈曜大喊，同时迅速挡在林栀身侧，目光锐利如刃。

“不。”林栀忽然开口，“我想听他说完。”

虚影停住，盯着她：“你还记得吗？你启动自毁程序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林栀摇头。

“我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就记住，这不是牺牲，是背叛’。”虚影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你选择了人类的情感，放弃了理性，毁掉了整个星际文明。”

林栀愣住。

她终于想起了一些片段——那个夜晚，她抱着他的身体，启动了程序，只为让他活下去。可结果却是……

“对不起。”她轻声说。

“别说对不起。”虚影忽然笑了，“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救我吗？”

林栀沉默。

她看向身边的三人，他们的眼神中没有责怪，只有支持。

她终于开口：“会。”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骤然一静。

然后，虚影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

“谢谢你……还记得我。”他的声音最后响起。

林栀的眼泪终于落下。

而现实中的系统核心，也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甜香，像是林栀的香水味。

她缓缓睁开眼，回到现实，第一眼就看到霍沉舟的脸，他眼底的担忧还未散去，见她醒来，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你回来了。”他轻声说。

林栀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你倒是挺会演。”沈曜哼了一声，语气嫌弃，却偷偷瞥了一眼林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半步，像是本能地想确认她是真的回来了。

“下次别这么冲动。”周聿白推了推眼镜，视线始终停留在林栀身上，首到她眨眨眼回应，才松了一口气。

林栀眨眨眼：“那要看系统有没有下次。”

几人相视一笑。

布丁跳上她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脸。

可没人注意到，林栀脖颈处的印记，依旧若隐若现，仿佛等待着某一天，再次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