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刻苦的初一2班

自从那堂充满奇幻色彩的历史课后，初一 2 班的教室仿佛被点燃了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清晨五点，天还未完全透亮，教室里就亮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灯芯偶尔爆出的火星，在浓重的夜色里转瞬即逝。

数学老师张建国总是最早到校的人之一。他夹着己经卷边的教案，踏着露水走进教室，镜片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到刘海波正趴在桌上，对着数学题抓耳挠腮，他推了推那副用铁丝固定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在琢磨你的火箭和数学的关系？” 说着，他利落地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函数题，“解出这道题，我就给你讲讲抛物线在火箭发射轨迹计算中的妙用。” 刘海波眼睛瞬间发亮，可面对密密麻麻的公式，笔尖悬在草稿纸上迟迟落不下去。张建国没有立刻讲解，而是绕着教室踱步，时不时俯下身，在其他同学的草稿纸上勾勾画画，轻声纠正他们的错误思路。

英语老师张淑芬每次上课都像一场欢乐的表演。她那件洗得发白却永远熨烫整齐的花衬衫，随着她夸张的肢体动作上下翻飞。“今天我们来攻克音标大关！” 她举起自制的字母卡片，上面的字母被画成戴着不同帽子、穿着奇装异服的小人，“跟着我，/?/——” 周雪皱着眉头，努力模仿口型，脸涨得通红，口水不小心滴在课本上也浑然不觉；陈向阳偷偷在桌肚里比划着，把 “thank you” 的发音和 “三克油” 在心里反复对照，刚憋不住笑出声，就迎上张淑芬含笑却带着警告的眼神，赶紧坐首身子。张淑芬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青蛙玩具，“读对这个单词，青蛙就归你！” 教室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朗读声，连最内向的同学都鼓起勇气开口。

物理老师刘铁成是个退伍军人，总爱把教具藏在军绿色挎包里。当他掏出用竹筒和麻绳做的滑轮组时，龙雨第一个冲上前帮忙组装。“这就是杠杆原理的升级版！” 刘铁成扛起扁担，两筐石块挂在两端，他青筋暴起，咬着牙将石块缓缓抬起，“当年修桥，我们就是靠这土办法运石料！” 学生们跟着他来到操场，在尘土飞扬中见证石块一点点升高，惊呼声和加油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刘铁成擦着汗，指着滑轮组：“学好物理，以后咱们也能造出更厉害的机械！”

语文老师李婉清则擅长用故事打开学生们的想象。她会在讲《沁园春?雪》时，轻声吟诵着词句，在黑板上用粉笔画出连绵的雪山、奔腾的黄河，“想象一下，毛主席站在这片苍茫大地上，心里怀着怎样的豪情？” 李小雨听得入神，忘记了手指被冻得发僵，在课本空白处认真地画下自己心中的北国风光；当讲到古诗词中的意象，李婉清会让学生们闭上眼睛，自己则轻轻摇晃着铃铛，模仿风吹过竹林的声音，带着大家穿越千年，感受诗人笔下的意境。

课间休息时，往日追追打打的喧闹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烈的讨论声。不同科目的老师也会加入其中，张建国会和刘铁成探讨如何将力学知识融入数学建模；张淑芬则拉着李婉清，商量着怎样把古诗词翻译成英文，让学生感受不同语言的魅力。龙雨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历史时间轴，旁边聚着几个同学听他讲解：“你们看，元谋人用石器打猎，就和我们用锄头种地一个道理，都是靠双手创造生活。” 粉笔灰扑簌簌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而陈向阳则在教室后方，和几个男生商量着如何组织一次班级劳动，把校园的荒地改造成小菜园，“等菜长大了，咱们能换钱，还能改善伙食！” 他挥舞着手臂，眼中满是干劲，却不小心撞到了课桌，惹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夜幕降临，本该安静下来的校园，却从一间简陋的平房里传出阵阵读书声。那是学校的宿舍，不过是一间西处漏风的屋子，墙缝里塞着旧报纸抵挡寒风，地上铺着薄薄的稻草便是学生们睡觉的 “床”。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翻身时稻草都会发出窸窣的声响。李小雨蜷缩在角落，身上只盖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薄被，仍在认真抄写英语单词，嘴里小声念着 “apple、banana”；刘海波的手被冻得通红，却还紧紧握着笔，尝试用刚学的物理知识计算火箭推进力，草稿纸上涂涂改改，满是橡皮擦破纸张的痕迹。

惠昕歌查寝时，看到这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了般难受。“孩子们，快睡吧，别累坏了身体。”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心疼。可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 “老师，我再看一会儿”。陈向阳用手肘撑着身子，“老师，这道数学题我感觉快解出来了！” 李小雨也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依旧坚定：“我想把今天的单词都记熟。”

回到自己的房间，惠昕歌躺在同样硌人的稻草床上辗转难眠。月光从破了一角的窗纸钻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他想起白天张建国、张淑芬、刘铁成、李婉清等老师在讲台上挥汗如雨的模样，想起学生们求知若渴的眼神，“不能再让孩子们这样吃苦了！” 他猛地坐起身，摸黑找到纸笔，借着月光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周六，开拓市场，挣钱改善条件！” 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的决定鼓掌。他深知，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为了这群怀揣梦想、努力拼搏的孩子，也为了和自己一样默默付出的同事们，他愿意披荆斩棘，为寒冰中学撑起一片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