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来的种子

周三清晨，阳光透过修缮一新的玻璃窗，在初一 2 班的课桌上投下菱形光斑。惠昕歌夹着教案走进教室，新刷的石灰墙还泛着潮气，与粉笔灰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讲台，有好奇的打量，有羞涩的闪躲，还有几个调皮的男生正偷偷比划着昨天劳动时的趣事。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惠昕歌，也是历史和政治老师。” 惠昕歌把教案轻轻放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前排扎着红头绳的女生，“大家不用这么拘谨，咱们先玩个小游戏熟悉一下。我先说自己三个特点，其中有一个是假的，大家猜猜看。我毕业于宁水学院，喜欢在鱼塘边看书，还去过北京天安门。”

“老师肯定没去过天安门！” 后排男生扯着嗓子喊，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惠昕歌笑着点头：“被你们猜对了。那现在，从第一排开始，每个人用三句话介绍自己，也加一个小‘陷阱’，让大家猜猜真假。”

“我叫李小雨，每天走半小时山路来上学，家里养了五只母鸡，我能用树叶吹出《小星星》。” 扎红头绳的女生说完，紧张地揪着衣角。立刻有同学举手：“肯定是吹树叶是假的！” 李小雨却从兜里掏出片梧桐叶，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清脆的旋律顿时在教室里流淌，惹来一阵惊叹。

轮到靠窗第二排的刘海波时，他攥着书包上的铁丝火箭模型站起来，声音又轻又快：“我叫刘海波，帮奶奶喂过猪，在广播里听过火箭新闻，我见过外星人。” 话一出口，教室里炸开了锅，“这个肯定是假的！”“外星人长啥样？” 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惠昕歌注意到男孩耳尖通红，眼里却闪着倔强的光。

“我叫龙雨，来自郑楼村。”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站起来，他身上的白衬衫洗得发灰，却格外整洁，“我跟着惠老师在村里办过鱼塘合作社，养的鱼卖到了县城；我能用算盘五分钟算出五十个数的总和；我还在梦里坐着火箭去了月亮上。”

“龙雨哥，鱼塘合作社是不是特别好玩？” 有同学迫不及待地问。

龙雨挠挠头，咧嘴笑道：“好玩！刚开始啥都不懂，网破了、鱼跑了，急得首哭。” 他看向惠昕歌，眼神里满是感激，“但惠老师没嫌我们笨，带着我们一点点学，记笔记、算成本，现在合作社可红火了，村里好多人都靠养鱼挣了钱！”

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叹。惠昕歌接过话头：“龙雨说得对，只要敢想敢做，再难的事儿都能做成。就像他学打算盘，一开始连口诀都记不住，现在却成了村里的‘小会计’。”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同学，“龙雨能做到，你们也一定行！”

等所有人介绍完，惠昕歌拍了拍手：“大家都很有创意。其实，无论是喂猪、吹树叶，还是办合作社、想象外星人，都是你们独一无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未来都会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翻开教案，取出夹在里面的郑楼村合作社照片，“就像照片里，我们用鱼塘和缝纫机，也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

教室后排传来窃窃私语。惠昕歌变魔术似的掏出个老旧的地球仪，指尖轻轻一推，球体缓缓转动：“这颗蓝色星球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奇迹。在我出生那年，人类己经实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1969 年，美国阿波罗 11 号飞船载着宇航员登上了月球。” 他展开几张泛黄的报纸，指着模糊的登月照片，“你们看，阿姆斯特朗踏上月面时说‘这是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月球？” 有个男生趴在桌上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 惠昕歌走到黑板前，用红粉笔重重写下 “未来” 二字，“其实，中国也在默默追赶。1970 年，我们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太空中第一次响起了中国的声音。而在未来，会有更多奇迹发生 ——”

“老师！” 刘海波突然举手，小脸涨得通红，“我在广播里听过，说以后会有火箭载人去火星！” 他的火箭模型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可我们这儿连电灯都时常停电，真的能造出那么厉害的火箭吗？”

教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惠昕歌走到男孩身边，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用坏的计算器，“你们看，这是计算器，能快速算出复杂的数学题。但在几十年前，第一台计算机有我们这间教室那么大，要好多人操作。科技的进步，就像你们昨天割草一样，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他回到讲台，在黑板上画了条长长的时间轴：“1879 年，爱迪生经过上千次实验发明了电灯；1903 年，莱特兄弟的飞机第一次飞上天空；1957 年，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这些看似遥不可及的成就，都是从一个小小的想法开始的。” 粉笔重重落在时间轴末端，“而你们，就站在这条时间轴的今天，是书写明天历史的人。”

“老师，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李小雨怯生生地问。

“保持好奇心，像探索宇宙一样探索知识。” 惠昕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图纸，那是他凭借记忆绘制的简易火箭草图，“比如海波想造火箭，就要学好数学计算轨道，学好物理了解力学，学好化学研究燃料。” 他展开图纸，指着上面的公式，“这是火箭发射的基础公式，虽然现在你们可能看不懂，但只要每天进步一点点……”

刘海波突然站起来，举起火箭模型：“老师，我以后想造火箭！带乡亲们去太空看看！”

“好！从今天起，咱们就为这个梦想努力。” 惠昕歌从教案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写满数学公式，“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虽然深奥，但我会陪着大家慢慢解读。”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学生，“记住，再遥远的星辰大海，都始于脚下的每一步。”

下课铃响起时，教室后排的男生们围在刘海波身边，争着摸他的火箭模型。龙雨也凑过去，笑着说：“海波，以后造火箭也带上我，我帮你算账！” 惠昕歌看着这一幕，想起前世新闻里的民营航天公司、火星探测计划。他默默在教案本写下一行字：“给刘海波找《十万个为什么?天文卷》《少年航天知识读本》”。

这时，惠昕歌拍了拍手，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大家先别急着走，我还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下午最后一节课，我们将进行班干部选举。班长要带领大家进步，学习委员帮助同学们解决难题，还有劳动委员、文艺委员…… 每个岗位都很重要。大家利用课间和中午的时间想一想，想竞选的同学做好准备，大胆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想法，老师期待看到你们勇敢站上讲台！”

同学们纷纷抬起头，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小声讨论着自己心仪的岗位。窗外，老槐树的枝叶间漏下细碎的阳光，照在孩子们充满期待的脸上，为即将到来的选举增添了几分热烈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