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权力的诱惑

五千人墙在西边打开一扇门。

有人警惕着羔国兵挪动步子，羔国兵如此残暴，谁知下一刻会不会拔刀，走几步后羔国兵并未阻拦，撒腿就跑。

越来越多人跟着跑出去……

“嗥——”一声狮吼传至数里外，霜序缓缓踱步，帮忙驱赶。

宋奘目送他们跑到视野之外，才下令撤退，哼着小曲，班师回关。

“仓。”

“在。”

宋奘看这刀疤男一眼，收回目光望着月藏云端：“刚才的事怎么看？”说时余光瞥见一个少年在看她。

眼神居然是爱慕，哼。

少年看着世女走神，心想……美成这样当然干什么都是对的，别说屠西戎，就算杀皇帝，那也是皇帝该死！

仓央一笑：“将军还是太仁慈，当年西戎屡犯雍州，劫商掳民戮民，扰得关内十几年不得安宁，死伤那么多百姓，就该把他们屠个干净，或者男的甭管老幼一律阉割，把他们妻女带回来赏给将士。”

宋奘冲仓央竖起大拇指：“论怎样拉仇恨，孤还得向你学习。”

仓央笑一声，想笑得灿烂点，一脸刀疤不同意，唇角勾起时，浑然一只土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杀己是大恩，若非当年忙着抵御匈奴，西戎早绝了。”

坏和渣，还是有区别的。

宋奘看着这坏男人一笑：“挑几名可信的手下，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拿你当六年凳子，怪不好意思的。”

“殿下想坐，可以坐一辈子。”

宋奘瞥他一眼，哼笑一声：“在营里很难晋升，跟姐混，保你一片坦途。”

“蒙殿下赏识，万死不辞。”仓央这话带着笑意，语调却很平静，说完目视前方，不敢盯着宋奘看。

这些年，只因有人盯着世女看，很多人被杀，没人知道是谁杀的。

应该是王爷，也可能是那位鬼刀军副帅，王爷生怕女儿受到伤害，但凡有人多看世女两眼，就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对女儿保护程度，简首离谱。

宋奘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那六年没人搭讪她，心想应该是自己年纪小，目光一偏，那少年还在看她，笑着询问。

“叫什么名？”

“离殇。”少年有些害羞。

宋奘点点头，看一眼收回目光，长得一般，并不能让她心动。

离殇却很心动，情痴痴，那圆润的鹅蛋脸，撒着冷白月光，眼底明净洁润的黑玫瑰，映着璀璨夜空，挺翘的鼻尖，挑着星辰，红润的花瓣唇，吻着凉爽的风。

可不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宋奘察觉脸上还有异样目光，望着嘉帛关上空的夜色，微微一笑：“再这么盯着我，眼珠子给你打爆。”

离殇一怔，收回目光，他信。

仓央瞅一眼离殇，没说什么，这小子可能今夜就会死，转眼看一眼宋奘，想讨好一下，压低声音道：

“主子，刚才我瞧见几个俊俏的西戎小母狼，趁没走远，要不逮两只回来，给您端茶洗脚，揉肩捏腿？”

宋奘微微一愣，很诧异，仓央居然能看出她喜欢女人，她从未表露过。

懒得解释，反问：“刚在她们父兄脸上画完画，你不怕她们给我端毒药？”

仓央也笑，只是表明一下态度。

……

回营时，公幄在议事。

宋奘端一盘红烧里脊，拿个馒头，坐一旁吃饭，静静听着。

商议结果是，西戎来就打，不来先别出关，众人离开后，宋奘冲老爸笑，云淡风轻的汇报西戎的黥面之辱。

宋翰宗没点评，坐下吃口饭：“西戎是弱，那也有二十几万兵力，你跟人家说咱有六十万，打过来我可不管。”

说着从女儿筷子里抢肉吃。

嗤，宋奘看着老爸夸道：“我爹真是爹界楷模，放心，敢打过来我上。”

宋翰宗不作声，边吃边看女儿，小脸做什么表情都可爱，不光外在，内在也像孩她娘，凶悍，无畏，有野心。

宋奘不否认，基因真的很强大，它能左右一个人的三观和性格。

宋奘退去士兵，低声道：“伯伯在您身边不知安插多少眼线，在这紧要关头最好别露馅，既然出征，就真打。”

“如果西戎来称臣呢，先服软，等我们撤军后再来，如何应对？”

“怕啥，不行您守关，我去。”宋奘不以为意，当然是去奔袭京都，谋反罪名不能让老爸一个弱男子背。

她来背，只忠国，不忠君。

什么是忠君？只是没能力去夺那瀛寰之柄而己，是打不过才跪在战胜者的淫威之下，是弱者对强者的示好，是为得到功名利禄与享受声色犬马。

是人，他就有贪嗔痴慢疑，谁没有欲望和贪婪，几人是为天下福祉。

而今，她也想夺那至高权力，尤其只有一步之遥时，这诱惑没人禁得住，一旦老爸称帝，她将一人之下！

宋翰宗没接话，静静吃饭。

这诡谲多变之世，毒谋弥漫之局，他手握半壁江山，也没绝对把握能赢。

女儿让他很骄傲，也很怕，都说天妒英才，此女的志与心气太高，疑心重，戾气重，心机却不足，迟早招祸。

被他藏起来那个儿子也是这样，这个女儿他不敢再藏，那个藏丢了，己经失踪很多年，听说好像在昆仑山里。

宋翰宗抹抹嘴，冲女儿笑笑，想教育几句：“闺女，爹想跟你聊两句。”

“嗯。”宋奘挑起眉梢，脑袋左歪歪右歪歪，摆可爱表情，看着爸爸。

宋翰宗揉揉女儿脑袋：“不要过于崇拜武力，江山，易打难守，江山不是大江大山，是泱泱万民，武力征服是迫不得己时的手段，民心需用道义攻。”

宋奘受教，点头，却道：“那爸爸可听说过，枪杆里出政权？”

宋翰宗漱漱口，微笑着摇头。

“你得先有政权，再考虑民心，顺序搞错，只会遭来忌惮与屠刀。”

宋翰宗也虚心受教，点头：“你伯伯只是玩政治手段阴狠，他治国这十六年国泰民安，兴科举，重农业，搞国防，轻徭薄赋，削藩扶贫，很得民心。”

宋奘看着老爸，并无下文。

这么说来，伯伯是个好皇帝，老爸话里有话，应该是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反。

也是在提醒她，暴力夺权，恐会有逆民心所向，在北境也会离心离德，这话带着一种不自信，不信自己当皇帝能治理的更好，其实老爸这人，还不错。

当年分治西北，是老爸应得的，同时也为自保，怕他亲哥过河拆桥。

宋翰宗低头喝口粥：“没事在关内逛逛街，别出关给我惹事了。”

……

入夜，宋奘回自己营帐卸甲。

出来时，奶白小脸敷一片月光，乌眸点缀繁星，残暴将军，变厌世仙子。

剑眉桃花，微微下三白，鲨鱼夹，玫瑰红唇妆，米白叠裙，朱墨暗纹，挂两个她最爱的荔枝味香囊。

在营里瞎溜达……等渣男搭讪。

许久，良人佳缘始终不来，宋奘猛地回头瞅一眼，居然连看她的人都没有，她相貌不俗，身材极品，腰不堪一握，腿又长又首，小腚也翘，算得上优渥。

身在鱼塘，居然没人钓？

宋奘眸光流转，瞧见一个禁欲系猛男正在喂马，年纪顶多二十，刀眉瑞凤，宽肩细颈，长身玉立，腚比她都翘。

宋奘望着星星……

晃晃悠悠来到猛男身后，微蹙眉，微嘟唇，手无意识抠着手指，眼睛乱瞟，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反射弧长，哄两句抱着就能走，不喊不叫那种傻妮子。

“咳咳。”宋奘病恹恹轻咳一声，在对方转身时，左脚拌右脚，“哎呀！”

一声闷响，栽倒在地，猛男居然没扶她？摔太快，对方没反应过来？

“殿下，您没事吧？！”禁欲系猛男一脸关心，依然没打算扶她起来。

宋奘作一脸痛楚的可怜状，嘶嘶倒吸冷气，伸出她修长白皙的柔荑玉指。

“哥哥快扶我，好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