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魂魄转移

晨光穿过槐树叶片的缝隙，在林轩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跪在树洞前，右手腕上的眼睛印记隐隐作痛。一夜未眠加上与混沌的共生，让他头晕目眩，但苏雨晴还在等着他。

"雨晴？"林轩轻声呼唤，手指轻触树洞边缘。洞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远处村庄的方向，几缕黑烟仍在升起，但己经比之前淡了许多。王伯和其他村民应该安全了，至少暂时如此。林轩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兑现混沌的承诺——救回苏雨晴。

"混沌说要把你带到古墓，"林轩对着树洞低语，"但我不知道怎么..."

右手腕突然一阵刺痛，印记微微发热。林轩皱眉，将手贴近树洞。刹那间，一股微弱的吸力从洞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拉扯他的手指。

"这是...你的力量？"林轩在心中询问混沌，但没有得到回应。看来它确实陷入了沉睡。

吸力越来越强，林轩的指尖几乎要伸进树洞。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洞中传出：

"令牌...在洞里..."

林轩这才想起昨晚掉进树洞的令牌。他小心地将手伸进树洞，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金属。就在他握住令牌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胳膊窜上肩膀，冻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令牌取出来后，林轩惊讶地发现它己经变了样——原本青黑色的表面现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中心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铜镜。

"这是...为你准备的？"林轩从口袋里掏出铜镜，比划了一下。

"放...进来..."苏雨晴的声音从树洞中传出，比之前更加虚弱，"然后...念咒语..."

林轩将铜镜嵌入凹槽，严丝合缝。他低头看着令牌上浮现的符文，这些与之前在真相间看到的完全不同，更加古老复杂。

"什么咒语？"

"你...知道的..."

林轩皱眉，突然想起血契咒语。他深吸一口气，将令牌举到与视线平齐，念道："以血为引，以魂为桥，唤吾真名，契成永恒！"

最后一个字出口，令牌剧烈震动，铜镜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树洞中飘出一缕青烟，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缓缓沉入镜面。镜中的波纹越来越剧烈，最后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青光，照得林轩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时，铜镜己经恢复了平静，但镜中不再是他的倒影，而是苏雨晴苍白的面容。她看起来比在树洞中时更加清晰，几乎与活人无异，只是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成功了？"林轩小心翼翼地问。

镜中的苏雨晴轻轻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暂时...稳定了..."她的声音不再断断续续，但依然带着空灵的回音，"谢谢你...回来找我..."

晨风吹过槐树，一片枯叶飘落在林轩肩头。他这才注意到，槐树靠近树洞的那一侧枝条己经枯萎，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

"这棵树..."

"它供养了我...一整夜..."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歉意，"百年的...精气...耗尽了..."

林轩突然想起什么："混沌说要把你带到古墓。现在怎么办？首接带镜子过去？"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复杂："混沌...沉睡了？"

"嗯，解决赵明远后就陷入了沉睡。"林轩抬起右手腕，展示那个眼睛印记，"说是力量透支。"

苏雨晴凝视着印记，眉头微蹙："这个标记...不简单..."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先去古墓...那里更安全..."

林轩点点头，将令牌和铜镜一起收好。站起身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槐树才没有摔倒。右手腕的印记突然变得灼热，一股陌生的饥饿感从胃部升起，让他差点干呕。

"你怎么了？"苏雨晴关切地问。

"不知道..."林轩喘息着，"突然很饿...但不是对食物的那种..."

苏雨晴沉默片刻："混沌的力量...需要补充..."

"补充？什么意思？"

"它通过你...施展力量...消耗的是...你的生命力..."苏雨晴解释道，"必须...补充..."

林轩想起槐树的枯萎："所以它...吞噬生命？"

"是的...但不必...伤害活物..."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急迫，"古墓里...有储存的...生命精华...你爷爷...留下的..."

这个信息让林轩稍微安心。他最后看了一眼枯萎的槐树，转身向古墓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那种诡异的饥饿感就加重一分，到后来几乎成了折磨。右手腕的印记开始隐隐发黑，像是有墨汁在皮肤下扩散。

古墓入口比离开时更加破败，石碑倒塌，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林轩小心地绕过那些缝隙，向深处前进。下到第二层时，整个古墓都在轻微震动，碎石不断从顶部掉落。

"封印...不稳定..."苏雨晴的声音从铜镜中传出，"混沌的苏醒...影响了..."

林轩没有回答，全部精力都用在对抗那种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什么都有重影。当来到青铜门所在的石室时，他几乎站不稳了。

石室中央的深坑己经完全裂开，露出下方的巨大洞穴。林轩跪在坑边，冷汗浸透了后背。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裂缝，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

"林轩！"苏雨晴急切地喊道，"控制住...不要...让它主导你！"

但林轩己经听不进去了。饥饿感吞噬了所有理智，他的右手突然变形——皮肤下渗出黑色物质，整只手化为了一团蠕动的黑雾，伸向裂缝深处。

"不！"林轩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却无法控制它。

黑雾触碰到深坑底部的水晶碎片，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扑了上去。碎片中的残余能量被迅速吸收，黑雾变得更加浓稠，然后缩回林轩手臂，重新变回手的形状。

饥饿感立刻减轻了大半，林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右手恢复了原状，但手腕上的印记变得更加清晰，瞳孔般的中心处甚至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太可怕了..."林轩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右手，"它在控制我..."

"不是它...是你...本能..."苏雨晴的声音柔和了些，"生命受到威胁...身体...自保..."

林轩苦笑："所以这是我的错？"

"不...共生的代价..."苏雨晴轻叹，"去准备间...那里有...补充品..."

林轩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准备间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右手腕的印记在微微发热，像是在消化刚才吸收的能量。

准备间比上次来时更加凌乱，显然赵明远的人曾经搜查过这里。林轩按照苏雨晴的指示，从一个暗格中找出三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暗绿色的粘稠液体。

"这是什么？"林轩打开一个瓶子，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味。

"生命精华...你爷爷...提炼的..."苏雨晴解释道，"喝下...少量..."

林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抿了一小口。液体入口的瞬间，一股暖流从喉咙扩散到全身，右手腕的印记立刻平静下来，饥饿感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饱足感，像是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大餐。

"有效！"林轩惊讶地看着瓷瓶，"爷爷怎么会..."

"林家...秘术..."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某种怀念，"我父亲...教的..."

林轩小心地收好瓷瓶，然后取出铜镜："现在怎么办？混沌说要带你来古墓，但没说具体怎么做。"

"镜子...对准深坑..."苏雨晴指示道，"然后...重复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