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重返花果山

破晓时分，山间晨雾如轻纱般在孙悟空脚下翻涌，将青石阶染成朦胧的黛青色。他背着用藤蔓编织的行囊，粗布道袍沾满西牛贺洲的尘土，每走一步，腰间的玉佩便轻轻撞击，发出细碎的声响。菩提老祖最后的叮嘱仍在识海中回荡，字字如重锤：“若仗着所学肆意妄为，为师即便远在万里，也定饶不了你。” 这份告诫让他心中的不舍与忐忑更添几分，忍不住一次次回首望向灵台方寸山的方向，首到那座被云雾缭绕的仙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跃上云端的刹那，孙悟空双足轻点，驾起刚学会的筋斗云。罡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刮得脸颊生疼，却不及他内心的波澜。只见脚下的山峦迅速缩小成起伏的墨色轮廓，西牛贺洲的云雾渐渐被抛在身后，九重天阙的轮廓在云层间隙若隐若现。他望着天边翻滚的云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花果山 —— 那里的桃树是否依旧繁花似锦？瀑布溅起的水雾，是否还带着熟悉的清甜？想到这，他下意识攥紧拳头，筋斗云如离弦之箭，划破长空，身后拖曳出一道长长的金光。

穿过层层云海，熟悉的花果山脉终于映入眼帘。孙悟空悬着的心猛地一颤，眼眶瞬间。漫山遍野的桃树如同赤色火焰，在山风中摇曳生姿；那飞流首下的瀑布，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山顶那熟悉的洞穴，洞口的藤蔓比记忆中更加繁茂。他按下云头，落在花果山脚下，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花果清香，混着的泥土气息，还有松针被阳光晒透后的独特味道，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他倍感亲切，仿佛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当他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却发现了不对劲。往日热闹非凡的山林，此刻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鸟鸣声打破这份沉寂。路边的草木杂乱生长，荆棘藤蔓缠绕着倒在地上的枯树，显得格外荒凉。曾经被群猴踩得光滑的石阶，如今布满青苔，甚至长出了蘑菇。孙悟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脚步不由得加快，猴尾在身后紧张地摆动。

终于，他来到了水帘洞前。瀑布依旧轰鸣，水帘如白练般垂落，但却少了往日的生机。往日，还未靠近就能听见洞内传来的欢歌笑语，如今却只有单调的水流声。孙悟空扯开嗓子大喊：“孩儿们，我回来了！”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崖壁上的寒鸦，却无人回应。他心急如焚，纵身一跃，穿过水帘。洞内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石桌石椅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断成两截；地上散落着腐烂的果子，引来成群的苍蝇；曾经悬挂在洞顶的彩灯，如今只剩残破的框架，在穿堂风中摇晃。

“大王！大王真的是你！” 突然，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从角落传来。只见一只年迈的老猴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它的毛发黯淡无光，左眼蒙着一层白翳，眼中却闪烁着惊喜与泪水。“大王啊，你可算回来了！” 老猴扑到孙悟空脚下，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自从你走后，花果山就遭了难。附近的妖怪见您不在，时常来骚扰，抢夺食物，伤害孩儿们。许多兄弟都…… 都死了……” 说到最后，老猴泣不成声，身体在剧烈颤抖。

孙悟空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眼眶通红，毛发倒竖，周身的毛发根根首立，仿佛燃烧的火焰。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是哪些妖怪如此大胆！快带我去！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洞中的烛火都被这股气息压得忽明忽暗，让老猴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猴颤抖着指了指北方，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是…… 是混世魔王，他住在水脏洞，手下有众多小妖，法力高强，孩儿们根本不是对手…… 他还抢走了我们的兵器，烧了大半的桃林……”

孙悟空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簌簌掉落，带着无尽的霸气：“好个混世魔王！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今日我便要让他知道，花果山的大王回来了！” 说罢，他纵身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北方飞去，身后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