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声女，噬咒人

"昨日的刺客，今早终于开口了。"

沈知微摇头，却见萧临渊突然暴怒。

他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桌："撒谎！他临死前喊的是'楚姑娘'！"

楚姑娘？沈知微心头一震。

她忽然想起沈府老仆曾说过，萧临渊登基前有个未婚妻姓楚，后来离奇死亡......

难道...是刺客口中的那个楚姑娘？

"既然你不愿说。"

萧临渊冷冷道，"那就由你来审。朕要看看，沈家的女儿，能狠到什么程度。"

一把匕首被扔到沈知微脚边。

她抬头，对上萧临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明白了。

这是一场试探，一场关于忠诚与身份的生死考验。

沈知微弯腰拾起匕首，缓步走向那个奄奄一息的刺客。

她注意到刺客手臂上的红布带己被取下，露出下面一个奇怪的刺青，蛇缠剑的图案。

就在她举起匕首的瞬间，刺客突然睁开眼，嘴唇蠕动："楚姑娘...不会…放过..."

话音戛然而止，刺客头一歪，断了气。

沈知微的匕首停在半空，她敏锐地发现刺客耳后有银光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当着皇帝的面悄无声息将刺客杀了。

会是谁？

萧临渊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沈知微，检查那根银针。

针尖上沾着诡异的绿色液体，与昨日沈知微在银簪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有趣。"萧临渊低声道，突然转向沈知微，"你刚才为何犹豫？"

沈知微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死去的刺客，最后摇了摇头。

"你是说，杀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意义？"萧临渊竟准确解读了她的意思。

他盯着沈知微看了许久，突然下令："传旨，沈氏女冲撞天象，明日午时处斩。"

沈知微浑身一僵，却见萧临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急着要你死。"

当夜，沈知微被关在一间狭小的囚室里。

月光透过铁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

她着藏在袖中的银簪，忽然摸到簪尾有一个极小的凸起。

轻轻一按，簪子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卷着的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六个字：

"无声女，噬咒人。"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沈知微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萧临渊正站在钦天监的高台上，望着同一轮月亮，耳边是无数嘈杂的心声，唯独没有她的。

"沈知微..."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血色渐浓，"你究竟是谁？"

黎明前的天牢最是阴冷。

沈知微蜷缩在石室角落，数着从铁窗缝隙漏进来的光斑。

自从萧临渊宣布处斩的旨意后，她就被转移到了这座专门关押死囚的地下牢房。

"咔嗒"一声，牢门铁锁被打开。

两名身着玄甲的禁卫持刀而入，不由分说地将她拖了出去。

"陛下要见你。"其中一人冷声道，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

沈知微被带到一个她从未来过的偏殿。

殿内陈设简单，正中摆着一张铺着白布的宽大石台，西周烛火通明，照得每一处角落都无所遁形。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古怪气味。

萧临渊背对着门口，正在翻看一卷竹简。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绑上去。"

沈知微被按倒在石台上，手腕脚踝都用皮带固定。

这个姿势让她想起现代的手术台，只是此刻她不是医者，而是待宰的羔羊。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萧临渊终于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把细长的小刀，"朕的'问心阁'。在这里死过三十七个细作，六个妃嫔，还有..."

他顿了顿，刀尖轻轻划过沈知微的衣袖，"两个自称能治朕头痛的巫医。"

布料应声而裂，露出沈知微纤细的手臂。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把刀沿着她的肌肤游走，却始终没有真正割下去。

"昨救那小丫鬟的手法......"萧临渊突然换了话题，"不是普通闺秀会的。"

沈知微眨了眨眼，努力用眼神传达疑问。

"朕查过了。"

萧临渊放下小刀，从袖中取出她的银簪，"这簪子中空，里面藏着药粉。沈玉瑶说你从小体弱，常去寺庙祈福，却从未提过你懂医。"

他俯下身，呼吸喷在沈知微耳畔："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懂得放血疗法？怎么会知道用自身血液中和毒素？"

沈知微心跳加速。

她无法解释现代医学知识，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不说话？"萧临渊首起身，冷笑道，"那朕换个方式问。"

「大哥，本姑娘嗓子发不了音，怎么说话！嘁！」

沈知微觉得这个狗皇帝脑子有病，忍不住心里吐槽。

萧临渊拍了拍手，两名侍卫拖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囚犯。

沈知微认出正是昨日刑架上那个刺客，竟然还活着！

"这人中的毒，与你丫鬟中的一模一样。"

萧临渊抓起沈知微的手，强迫她触摸囚犯手臂上的蛇缠剑刺青，"告诉朕，这是什么？"

沈知微摇头，却在接触到刺青的瞬间感到一阵刺痛，那图案竟微微凸起，像是活的！

她猛地缩回手，眼中闪过惊骇。

萧临渊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看来你认得。"

他松开沈知微，转向那囚犯，"说吧，谁派你来的？"

囚犯艰难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她...她就是..."

话未说完，他全身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

沈知微不顾束缚挣扎起来，用眼神示意萧临渊后退。

就在这一刻，囚犯的胸口突然爆裂开来，一团黑雾腾空而起！

「闭气！」沈知微在心中大喊，可惜发不出声音。

萧临渊却似早有预料，袖中飞出一道黄符，正贴在那团黑雾上。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消散无踪。

地上只余一具干瘪的尸体，仿佛被吸干了所有血肉。

"噬心蛊。"萧临渊扯下那张己经变黑的符纸，眼中血色翻涌，"楚家的拿手好戏。"

他解开了沈知微的束缚，丢给她一套干净的素衣："穿上。朕带你去看样东西。"

穿过曲折的回廊，萧临渊带她来到一座偏僻的宫殿。

推开门，沈知微倒吸一口冷气，殿内摆满了药材和医书，俨然是个完备的药房！

"先帝晚年沉迷长生术，这里是炼丹之所。"

萧临渊点燃灯烛，"现在，证明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