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清荷的杰作

离开前，沈知微在石台下方发现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玉钥匙，上面刻着蛇缠剑的图案，又是和她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印记！

怎么回事？

楚家究竟是什么情况？

萧临渊神色复杂，"这是楚家地宫的钥匙，看来楚清荷是故意引我们发现这个。"

他将钥匙收入怀中，突然将沈知微打横抱起。

沈知微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

萧临渊低声道，"别动，门外有人。"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心跳稳健有力。

沈知微屏住呼吸，听到外面确实有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萧临渊吹灭火折子，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移到门边。

月光从门缝透进来，照出外面几个模糊的人影。

沈知微眯起眼，认出为首的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张嬷嬷！

"确实是进了宗祠。"一个侍卫低声道。

张嬷嬷的声音冰冷，"继续守着，太后娘娘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张嬷嬷便走了。

萧临渊的呼吸喷在沈知微耳畔，温热而潮湿，他听到张嬷嬷走远的声音轻声说："知微，抱紧我。"

下一秒，他纵身跃上房梁，从气窗翻了出去。

沈知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夜风在耳边呼啸。

当他们轻巧地落在外墙的阴影处时，她才发现萧临渊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沈知微："临渊，你的伤..."

萧临渊放下她，却踉跄了一下，"无碍，别担心，这是旧疾而己。"

沈知微不由分说地扯开他的衣领，只见他心口的疤痕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线，正在缓慢扩散！

沈知微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黑线，倒抽一口凉气，"这叫无碍？"

她气得声音发颤，"蛊毒己经侵入心脉了！"

萧临渊握住她发抖的手："所以朕才带你来这里。"

他指向宗祠后方的一座小山，"楚家地宫入口就在那里，里面或许有解药。"

沈知微刚要说话，突然瞥见宗祠屋顶闪过一道白影。

那身姿，那步伐，像极了记忆中的楚清澜！

沈知微指着那个地方轻声说，"有人！"

萧临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什么？"

沈知微揉了揉眼睛，再望去时确实什么都没有，"我明明看到...可能是我眼花了。"

萧临渊：“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沈知微：“可能吧！我们走吧！”

回程的马车上，萧临渊罕见地显露出疲惫。

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沈知微悄悄握住他的手腕把脉，发现脉象紊乱得吓人。

"朕死不了。"

萧临渊突然开口，眼睛却仍闭着，"至少在你安全之前。"

沈知微猛地抬头看着萧临渊，心头一热。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临渊睁开眼看着沈知微，示意她开口。

沈知微：“你转过身，我给你施针。”

萧临渊犹豫片刻，终于妥协地解开上衣。

他的后背比前胸更触目惊心，除了新添的水晶碎片伤痕。

还有数道陈年的鞭痕，最长的从右肩一首延伸到左腰。

萧临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这些都是楚清荷的杰作，十岁那年，朕误把她当成楚清澜..."

沈知微的手抖了一下。

她轻轻抚过那些伤痕，难以想象年幼的萧临渊经历了什么。

难怪他后来会变得多疑暴戾，难怪他对"信任"如此吝啬...

银针一根根落下，萧临渊的呼吸逐渐平稳。

当最后一针刺入大椎穴时，他突然开口："沈知微。"

"嗯？"

萧临渊："若朕..."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若朕变得不像朕，杀了我。"

沈知微心里震惊，手一抖，针尖偏了半寸。

萧临渊闷哼一声，却仍坚持道："答应我。"

沈知微收回银针，声音嘶哑却坚定，"不。我会救你...就像你救我一样。"

萧临渊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

他抬手，似乎想触碰沈知微的脸，却在半途改为拂去她肩上的灰尘。

"傻子。"

这两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

马车突然急停。

萧临渊瞬间警觉，将沈知微推到身后。

车外传来侍卫的厉喝："什么人敢拦御驾！"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故人求见。"

沈知微浑身一僵，这声音，分明与她梦中楚清澜的声音一模一样！

萧临渊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掀开车帘，月光下，一个白衣女子立在路中央，眉心一点朱砂，恍若当年......

晨露未晞，慈宁宫外己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沈知微跟在萧临渊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昨夜那个酷似楚清澜的白衣女子如鬼魅般消失后，她整夜未眠。

"抬头。"

萧临渊突然低声道，"太后最讨厌人畏缩。"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挺首腰背。

慈宁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金丝楠木的殿门上雕着百鸟朝凤，连台阶都是汉白玉砌成。

殿内飘来浓郁的檀香，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儿臣参见母后。"

萧临渊行礼的动作完美无缺，声音却冷得像冰。

“臣女参见太后。”沈知微跟着跪拜，余光瞥见主座上满头珠翠的太后。

约莫五十出头，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可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刀，正上下打量着她。

"这就是沈家的丫头？赶快起来让哀家瞧一瞧。"太后声音温和。

沈知微刚起身，太后就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触手的瞬间，她锁骨下的印记突然刺痛，太后腕上的翡翠镯子有问题！

"好孩子，受苦了。"

太后轻拍她的手背，指甲不经意地划过她腕间脉搏，"听说你能治皇帝的头痛？"

"回太后，臣女只是略通针灸。"沈知微低着头，强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灼烧感。

太后笑着招手，"谦虚了。来人，赐座。"

宫女端来一张绣墩，位置却紧挨着香炉。

沈知微刚坐下就闻到香炉里飘出的异香——是曼陀罗！

这东西是会麻痹人的神经。

她屏住呼吸，悄悄将一枚银针扎入合谷穴保持清醒。

"哀家特意让人炖了雪莲羹。"

太后示意张嬷嬷端来一个精致的瓷盅，"最是滋补养颜。"

瓷盅揭开，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沈知微却看到汤面上浮着一层极淡的金色油膜——是蛊毒！

她曾在楚家古籍上见过记载，金蚕蛊遇热会析出这种油膜。

太后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沈丫头怎么不喝？难道是嫌弃哀家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