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陛下，值得吗

难怪...

难怪沈玉瑶如此恨她，难怪她对楚家老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楚家血脉！

沈知微不解，"那这块玉..."

萧临渊将血玉碎片放在她掌心，"这块玉是控制噬咒人的关键，三玉合一，你就能彻底掌控体内的力量。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知微慌忙扶住他，却摸到他后背一片湿热，掀开衣服一看。

竟是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黑色！

"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急声问道。

萧临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之前...遇到一点小麻烦。太后养的...黑豹抓的。"

沈知微这才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不稳的呼吸。

这一路他表现得如此正常，竟是在强撑！

她不由分说地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同时将血玉碎片贴在锁骨印记上。

"不！"萧临渊想阻止却己经晚了。

三块血玉碎片在沈知微体内共鸣，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她整个人悬浮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眼中金光大盛。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楚家老宅的地下室里，年幼的她被绑在石台上，楚清荷用骨刀在她锁骨下刻下印记...

沈家老夫人趁夜将她偷出，交给一个嬷嬷带走...

十六年后的今天，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回原点...

"沈知微！"

萧临渊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控制它，别被它控制！"

沈知微艰难地聚焦视线，看到萧临渊正死死抱着她的腰，防止她被力量带离地面。

他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崩裂，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她挣扎着说，"放开......你会...死...的"

"那就一起死。"萧临渊咬牙道。

他的眼中血色翻涌，"朕不会再看着噬咒人在眼前消失！"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沈知微。

她突然明白了萧临渊的心结，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楚清澜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沈知微："陛下！放心！我不会...消失..."

她艰难地控制着体内暴走的力量，将手按在萧临渊心口的疤痕上，"我们一起...活..."

金光顺着她的手臂流入萧临渊体内。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萧临渊心口的疤痕渐渐淡化，眼中的血色也慢慢褪去。

而沈知微锁骨下的印记则变得更加清晰，蛇缠剑的图案中多了一条金线，宛如活物般游动。

萧临渊震惊地看着自己逐渐愈合的伤口，"你...究竟做了什么？"

沈知微虚弱地微笑，"同命...蛊！我们...现在...真正...同生共死了..."

萧临渊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破胸膛。

"傻子。"他声音沙哑，"为什么要替朕分担诅咒？"

沈知微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因为...陛下...值得..."

萧临渊浑身一震。

他抬起沈知微的下巴，在满月的光辉中首视她的眼睛："叫朕的名字。"

"临...渊..."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禁锢。

萧临渊眼中最后一丝血色褪去，露出纯粹的漆黑。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若朕变成怪物..."

沈知微用手指按住他的唇："一...起...活..."

月光透过地窖顶部的气窗照进来，在水晶棺上投下奇异的光斑。

那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楚清荷的魂魄！

她飘在半空，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呵......二位还真是感人呐！只不过可惜了......噬咒人与宿主结合的那一刻，就是诅咒彻底爆发的时刻！还妄想一起活，简首痴人说梦！"

萧临渊将沈知微护在身后："楚清荷，你己死十六年，何必执迷不悟？"

楚清荷尖笑，"死？你莫不是忘了是我姐姐用禁术将我的魂魄封在血玉中，就是为了今天！"

她突然扑向沈知微，"你......完美的容器！"

沈知微本能地抬手，锁骨下的印记金光大盛。

楚清荷的魂魄撞在这道金光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扭曲着脸，"不！这不可能！噬咒人怎么可能会反抗控制？！"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噬咒人。"萧临渊冷声道。

"她是楚家血脉与沈家血脉的结晶，是真正的'阴阳同体'。"

楚清荷的魂魄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萧临渊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那块融合后的血玉。

玉石中央，隐约可见一条金线游动，那是沈知微分给他的生命力。

萧临渊将血玉按在楚清荷魂魄的眉心，"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安息吧。"

刺目的白光爆发，楚清荷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叫，然后如烟雾般消散。

地窖剧烈震动，水晶棺椁轰然碎裂。

萧临渊将沈知微紧紧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片。

当一切平息时，沈知微发现他后背插着好几块水晶碎片，鲜血淋漓。

"临渊！"这是她第一次流畅地叫出他的名字。

沈知微：“陛下，值得吗？”

萧临渊却笑了，沾血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值得。"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侍卫们被地窖的动静惊动了。

萧临渊强撑着站起来，将血玉挂在沈知微颈间："戴好它，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沈知微："那你..."

他咳嗽两声，抹去嘴角的血迹，"朕没事......走吧，回去看看你的小丫鬟。朕猜她现在应该..."

话音未落，地窖的门被猛地撞开。

李德全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两人后，老太监惊得差点跌坐在地。

李德全："陛下！您这是..."

"无妨。"萧临渊摆摆手，"去传太医到漱玉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多带些止血药和绷带。"

李德全看看萧临渊，又看看沈知微，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准备...呃...新婚贺礼？"

沈知微的脸瞬间红透。

萧临渊却低笑一声，将错就错地揽住她的肩："还不快去？"

"是是是！"李德全眉开眼笑地退下，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