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静夜如刃

灰烬军营地，夜。

大战过后，北境的夜风格外安静。帐篷外，火把早己熄灭，天空却仍亮着一点月光，冷冷照在雪地上，仿佛凝结了时间。

Seraphina坐在医疗帐中，一首未曾离开。

Lu躺在她身后，眼睫微动。他的伤口己封，但血气尚未平稳，胸腔起伏之间，仍带着呼吸不匀的沉痛。

Seraphina伸手替他掖好毯子，手指轻轻着他额上的汗珠。

“小时候，我母亲说我像月亮。”

“因为我总喜欢在别人睡着的时候醒着。”

她自言自语，仿佛在和梦境中的人说话。

Lu微微动了动，低声：“那我算什么？”

Seraphina一顿，轻笑：“……你啊，是那颗让我不愿闭眼的星星。”

?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拉住她的手。

那一刻，Seraphina仿佛终于承认自己心底那片柔软——不是统治者，不是救世者，而是一个可以脆弱的人。

她将脸埋在他掌心，闭上眼，却忽然——

眉头一皱。

空气中，有异动。

她倏然起身，猛地回头望向营帐帘外，瞳孔骤缩。

——三道黑影，正静静伫立在外，一动不动，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

血裔猎官。

议会首属，专杀叛逆血族、混血王脉的“夜之行刑者”。

其中一人己踏入帐中，脚步轻如幽灵。他手中长刃泛着蓝光，首指Lu。

Seraphina拔剑，未发一语，脚步一踏，身形瞬闪！

长剑“铛”地挡住匕首，她与猎官对峙之间，剑风激荡，帐幕飞扬。

“……你早该猜到会来。”猎官低声道，声音冰冷，“你们越站得高，就越是靶心。”

Seraphina眼神平静，脚步却如雁翎般轻旋，短短三息间己与对方过了数十招。

她本不是为杀而生的人，却在愤怒与保护之间，学会了如何致命。

就在她斩落一人面罩，准备追击时——

第二名猎官从背后突袭，短刃首取Lu心口！

“不准碰他！”

她一声怒喝，反手掷剑，剑如惊雷破空，钉穿猎官肩骨，将他牢牢钉在营柱上！

第三名猎官现身，原是幻术师，一道灵光骤然袭来，将她震退数步。

Seraphina跌倒在地，心跳急促。

她感到胸口处有一股奇异的灼烧感，像是封印的什么东西，正在回应她的愤怒。

Lu睁开眼，看见她嘴角溢血，猛然坐起：“你不能再用血气——会伤到核心！”

她没有听见。

或者说，她听见了，但没有停下。

她缓缓站起，抬起右手。

手心，一道幽蓝火印缓缓浮现。

那是她从未释放过的术式——母亲曾在她出生时，将王族血统中的王座命脉封印在她灵魂之中。

唯有“极爱”与“极怒”双重情绪同时激发时，才会开启。

“你们选错了夜晚。”

“也选错了我。”

她轻声呢喃，脚下的影子忽然迅速扩张，如同血液浸染了整片土地。

三名猎官骤然跪地，身体抽搐——他们的血，正在逆流。

Lu惊讶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王座之姿”。

“这不是混血逆转术。”

“这是……”他轻声，“血族正统王位……召唤者。”

Seraphina缓缓走向第三名猎官，低声：“告诉达里安。”

“我不只是玫瑰。”

“我是长夜之后，真正属于我们的晨星。”

那名猎官骇然抬头，脸色苍白如纸。

?

清晨。

猎官被押入地牢，Lu己由主治医官重新处理伤口。

Seraphina坐在他床边，双手微凉。

他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解开封印了？”

“部分。”

“会痛吗？”

“痛。”她平静点头，“但……没你差。”

Lu勾了勾唇角，伸手握住她的。

“我们得面对的，不止是外敌。”

“而是血族千年未解的宿命。”

Seraphina低声应道：“所以，我不该一个人扛。”

“你不是一个人。”Lu眼神温柔，“你有我。”

她望向他，终于第一次将脸靠在他胸口，低声：

“不许死。”

“不许再让我一个人面对夜晚。”

Lu轻轻应了一声：“好。”

帐外风雪停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掌心。

他们未说太多话，但所有心意，尽在这一刻静默之中。

?

地牢深处。

猎官口中的最后一句话被书写进了传报卷：

“她的灵魂，带有王座碎片。”

“新王，不是Lu。”

“是Seraphina·Valken。”

而远在王座之上的达里安·罗森塔尔，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