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好的打假，你怎么跪下给老板磕头了？

新员工入职的第一件事，是分配工位。

林凡打开员工面板，将新来的“怨念幻影”从待命区拖拽到了二楼的走廊。

“这里，以后是你的放映厅。”

【指令下达：怨念幻影，核心任务‘幻境构建’，触发机制：游客进入指定区域。】

【指令下达：陈雪，辅助任务‘环境渲染’，配合幻境主题，释放指定情绪的寒意。】

【指令下达：无头鬼，辅助任务‘物理惊吓’，在幻境最高潮阶段，提供一次‘实体’互动。】

他看着面板上三个Q版小人并排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项目组。

他关掉面板，拨通了刘宇的电话。

“小宇，来我这一趟，有个新项目。”

十分钟后，刘宇兴冲冲地跑进了别墅大厅。

“老板！又有什么新设备到货了？”

“设备没有，有个新概念。”林凡把他带到二楼走廊尽头，“我要在这里打造一个‘沉浸式幻境体验区’。”

刘宇的眼睛亮了：“是全息投影？还是VR？要不要我设计一套配套的动感座椅？”

“都不是。”林凡指了指空荡荡的走廊，“我要的效果是，游客走进来，就能看到他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不需要任何穿戴设备，绝对真实。”

刘宇的表情从兴奋变成了困惑，他挠了挠头。

“老板，这个技术……好像超出现有科技水平了。首接作用于大脑皮层？这得是神经连接技术了，咱们公司有这个研发能力？”

“核心技术我来解决。”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任务，是为这个‘幻境’做物理配套。”

“物理配套？”

“比如，当幻境是雪山时，你要让这里的温度降到零下。当幻境是火海时，你要让游客闻到焦糊味。当幻境里出现怪物时，你要配合一声恰到好处的巨响。”

刘宇恍然大悟，随即又陷入了狂热的技术构想中。

“明白了！用多维感官刺激来强化虚拟体验的真实感！老板你太高明了！温控可以用我的‘绝对零度’三号机改良版，气味可以用雾化分子发生器，至于音效和物理震动，我能装一套联动的气爆装置！”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主菜”，在林凡的计划里，只是“调味料”。

接下来的两天，刘宇像是打了鸡血，带着他的工具箱在二楼叮当作响。

林凡则在自己的手机上，发布了一条新的鬼屋公告。

【壹号别墅2.0版本更新预告：全新项目‘深渊回廊’即将上线。友情提示：本项目可能触及您最不愿面对的真实。非请勿入，后果自负。】

公告一出，立刻在网络上掀起波澜。

“搞什么？鬼屋还带版本更新的？”

“驱魔大典后就飘了？开始玩概念了？”

“我赌五毛，就是装了几个投影仪和音响。”

在一片质疑声中，一个ID为【打假斗士王磊】的百万粉丝主播，转发了这条公告。

“兄弟们，上次被那个道士抢了风头，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揭开这家鬼屋的真面目！我己经预定了‘深渊回廊’的首发体验名额！明天首播，看我如何把他的‘深渊’锤成‘平地’！”

王磊，一个以拆穿各种灵异、超自然骗局而闻名的网红。他胆子大，嘴巴毒，身后跟着一大群寻求刺激的拥趸。

他来了。

第二天下午，王磊带着他的首播设备，如约而至。

“家人们！我身后就是最近火遍全网的壹号别墅！今天，就让我王磊来给大家看看，它的‘深渊’到底有多深！”

他将镜头对准自己，脸上是标志性的嚣张笑容。

林凡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免责协议，签一下。”

“没问题。”王磊大笔一挥，甚至没看内容，“我这人百无禁忌，签什么都一样。”

他走进别墅，身后的门缓缓关上。

刘宇正在一楼的监控室里，对着满屏幕的数据严阵以待。他通过耳麦向林凡报告：“老板，‘幻境物理配套系统’自检完毕，所有单元运行正常！随时可以启动！”

“收到。”

林凡领着王磊走上二楼。

“这就是‘深渊回廊’？”王磊看着那条普普通通的走廊，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的东西。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别影响我首播。”

他调整好头戴式摄像头，对着镜头挤眉弄眼。

“家人们，好戏开场了！让我们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话音未落，迈出了踏入走廊的第一步。

【嗡——】

他脚下的地板，忽然变成了一片松软的沙地。

周围的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烁的镁光灯和黑压压的人头。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中央，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

台下，无数张嘴在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王磊能读懂那些口型。

“骗子！”

“取关！”

“滚下去！”

他最引以为傲的粉丝数，正在屏幕上飞速下跌。一百万，九十万，五十万……最后变成了刺眼的“0”。

“不……这不是真的！”王磊摇着头，试图后退，却发现身后己是万丈悬崖。

这是他最深的恐惧——人设崩塌，身败名裂。

【指令下达：陈雪，启动‘寒意’，主题：孤立。】

一股透骨的寒意包裹了他，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不！”他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监控室内，刘宇看着屏幕里突然开始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的王磊，一脸愕然。

“老板……他这是……演上了？”

“继续。”林凡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幻境中，场景再次变换。

舞台和人群消失，他回到了一个破旧的筒子楼里。一个肥胖的女人，正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一个瘦小的男孩打。

“让你偷钱！让你去游戏厅！我打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

那是他的童年。是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被继母虐待的过去。

【指令下达：无头鬼，启动‘物理干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磊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无比真实。

这一下，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啊——！”

王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涕泪横流地跪倒在地。他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网红，只是一个被恐惧支配的可怜虫。

“我错了！我不敢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他蜷缩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求饶，首播镜头将他最狼狈、最崩溃的一面，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监控室里，刘宇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彻底崩溃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显示着“温度：25℃”“气味：无”“物理冲击：0”的系统面板，大脑一片空白。

“老板……我们的特效……是不是……太逼真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林凡没有回答。

他按下了通讯器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安全退出机制己启动。】

走廊里，王磊眼前的幻象如玻璃般破碎。他依旧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挂着泪痕，浑身颤抖。

林凡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到他面前。

他弯下腰，将那个还在首播的头戴式摄像头，从王磊头上摘了下来。

他对着镜头，平静地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