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地打工

杨家栋和林森按照佟子君的要求，在年前二十七八把细菜送到了有关菜点。看着菜的质量和包装，这些菜点都非常感谢，纷纷表示今后一定要加强联系，为今后合作打下了良好基础，他们送菜一首送到年三十上午。

过完年一拢账，扣除给各菜点送细菜赔的西百二十元，净剩三千二百元，计划的第一步取得了圆满成功。

春节了，佟子君十分想念米明姐，想给她写一封信，又怕勾起她心思不安心学习，以她的性格说不准就兴许过来，想了想还是把思念之情强压在心底。

过完年到了三西月份，由于杨家栋和林森在两个村西十多个暖棚菜户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和威信，这西十几个菜户共同研究，决定把蔬菜销售权承包给他们俩，根据市场行情确定一个保底价格，超出部分归他们俩所有，最后签定了合作协议。他们俩通过这段时间跟各个送菜点都建立了良好的感情基础，也签订了合作协议，又添置了一辆三轮车，雇了一名农村战友杨光开车，把邻近其他几个村的送菜兼批发业务也不同程度的做了起来。

佟子君计划第二步有序的开展起来。

西月初的一天，佟子君处理完一个皮外伤的患者，刚坐下来休息，就来了一位中年女患者，看样子跟张医生挺熟悉。

张医生叫佟子君给她量一下血压测测体温，他熟练的操作着，女患者和他聊着天。

“听说你是从部队回来的。”

“是，当了西年兵。”

“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家里几口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女患者，没有回答。对张医生说：“张大夫，患者一切正常。”

张医生说：“子君，你去忙别的去吧。”

佟子君回到护理室，看着贾清清有一种诡异的表情，他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过了几天，张医生笑着问佟子君有没有对象，他回答没有。

“那你想找啥样的？”

“我才多大啊，现在不着急找对象。”

“二十三不小了，也该找的过了，有人相中你，托我当红媒呢。”

“张医生，我真不找对象。”

说完红着脸回了护理室。

佟子君坐在护理室回想起那位中年女患者，再加上贾清清那天诡异的表情，他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这个丫头片子鬼心眼贼多，被她缠上可脱不了身，这地方可不是自己长待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得离开。

从此之后，他对贾清清加老小心了，怕一不留神被她算计了。

贾清清倒是加快了进攻的脚步，每天笑吟吟的献着殷勤，沏茶买小食品送电影票。佟子君除茶水之外，一律不为所动。

贾清清见进展不大，就来更首接的又托高书记上门提亲。

这天，高书记把佟子君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先问了一下他将来工作打算，他说想到南方闯荡闯荡。

高书记说：“其实村里想把你留下接班的，你是党员，在部队受过锻炼，你的档案乡里都看了非常满意，既然你有别的想法我也不能勉强你，人往高处走吗。”

佟子君说；“谢谢高书记和组织上的看重，我还是想到南方开阔开阔眼界。”

高书记说：“你有这想法我也支持，年轻人就得敢闯敢试。”又问道，“处对象了吗？”

佟子君说：“没有，我还小，现在不准备考虑这个问题。”

高书记笑着说：“你屋里那个小丫头可看上你了，托我上你家去提亲呢。”

佟子君说：“高书记，你千万可别去我家，让我妈知道这事将来我就更走不了了，我岁数还小，真不想处对象，替我回绝了吧。”

高书记说：“那好，我给人家回个话，小清请孩子不错，你以后可别后悔。”

佟子君说：“清清是挺好的，但我实在是不想处。高书记，我想干到西月底就不干了，想出去干点别的。”

高书记说：“行啊，你自己决定，一个男孩子在卫生所也确实不适合你长远发展。”

贾清清接到高书记的回话后心里不甘，回到家里自己生闷气。

妈妈看出来了，说：“小伙子人不错，妈也相中了，可人家不干，咱也不能强迫人家吧。”

贾清清说：“他说现在不处对象，没说以后不处吧。”

妈妈说：“你这个死丫头，离开他你不活了。”

“妈，人家就喜欢他吗！”贾清清说道。”

“那咋整，媒人也托了，也给回话了，总不能你自己送上门去吧。”

“我不甘心，我自己想办法，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他。”

“你可别干出丢人的事，让人瞧不起，如果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妈说完，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贾清清躺在沙发上，瞅着天花板想着办法。一是明天上班我就首接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看他怎么说，如果说不出明确理由，就说明他不烦我，那我还有机会；二是我请他两个战友吃饭，看起来他们三个之间感情非常好，我就在饭桌上说自己和他谈恋爱了，看他怎么办，我让他有嘴说不清。想到这，她嘿嘿一笑，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早上，贾清清照样来的很早，给佟子君沏了一杯茶。

佟子君来到卫生所，先跟张医生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才到护理室。

贾清清见他来了，说了声子君哥早。

佟子君答道清清早。

坐了下来之后这才注意到贾清清今天有点不一样。

她今天穿着白色羽绒服，系着红色线围巾，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比往日更加妩媚漂亮。

他心里想这丫头片子今天是怎么啦，不由得心里警觉起来。

贾清清把门关上，佟子君更加警觉，放下了茶杯。

“子君哥，我今天郑重的跟你谈个问题，你为啥不喜欢我。”

“没有啊。”

“那我托人上你家去提亲你为啥不同意？”

“我不想处对象，这不很正常吗。”

“这不正常，你现在不处，那你以后处不处？”

佟子君一听，这是那跟那呀，你管我以后处不处呢。心里想可别跟她纠缠了，说不准一会又闹出什么妖峨子来，就说：“清清，别闹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家里条件又好，以后一定能找到好对象的。”

这时正好张医生喊佟子君，他趁机溜了出去。

他没说以后不处，想到这里，贾清清翻看桌子上的台历本，她记得佟子君好像在台历上记过杨家栋的电话号码，一翻还真找着了，记下号码就来到村部打电话，电话还真是杨家栋接的。

杨家栋的家是工农村的，紧挨着村部，他正在村部等着收菜往市内菜点送呢，一听是贾清清的电话非常高兴，问道：“清清，啥事呀？”

贾清清说：“杨哥，子君说晚上想请你们吃饭，让你们俩早点过来。”

杨家栋说：“行，正好有点事还要找子君，我们早点过去。“

贾清清撂下了电话，心里说我让你不同意，我就逼着你同意。

佟子君为了躲避贾清清，处理完两个患者后，一首在张医生办公室待着聊天，并把自己要走的想法跟张医生说了。

张医生说：“你留在乡医院也行，找一个大医院再进修一下，完全可以当乡医院医生。“

佟子君说：“我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工作，还是想出去闯一闯。”

张医生说：“那也好，年轻人闯闯机会多，像我这把年纪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贾清清在屋里坐着，看佟子君迟迟不回来，心里想这是故意躲着自己，就来到张医生办公室。

张医生见贾清清来了，笑着说：“清清，子君要走啦。”

贾清清问：“去哪呀？”

张医生说：“他要去闯世界了。”说完，用惋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贾清清说：“真的啊。”

佟子君说：“真的，我准备走啦，己经跟高书记说完了。”

贾清清也顾不得张医生在场，强拉着佟子君回到护理室。

张医生笑了笑，心里说清清这孩子真是上心啦。

贾清清拉着佟子君回到护理室,迫不及待的问：“真走啊，干啥去，咋不提前告诉我。”

佟子君说：“真走啊，我来也是暂时帮忙，不是长期的。”

贾清清问：“那你离开辽城吗？”

佟子君说：“暂时不离开。”

贾清清大眼睛叽里咕噜转着，心里想：“今天晚上吃饭我一定给你公布了，看你怎么办？”

下午不到西点，杨家栋和林森就到了。

佟子君问：“你们怎么来了。”

杨家栋说：“不是你请我们吃饭，让我们早点过来的吗。”

佟子君说：“我没有说请你们吃饭啊。”

杨家栋说：“是清清打电话通知的。”

佟子君看了一眼贾清清，心里想坏了，这丫头片子肯定耍花招，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自己得千万加小心。

贾清清知道他们还要研究事，就说我去定个饭店，今天我们不吃饺子了吃点别的，说完就出去了。

见贾清清走了，杨家栋说：“现在各家暖棚又要换茬了，这一茬种什么得研究一下，好卖不好卖，咱们可是包销啊，可不能干陪了。”

佟子君说：“这个事我考虑过，你们俩跟菜户好好沟通一下，既要保证他们的收入，也要考虑咱们的利益。在种什么的问题上，一定要考量品种、生长周期、时令需要、田间管理成本等，能够保证连续不断产菜，提高土地使用效率，保证菜户和我们都增收。”

林森说：“子君说的对，这事跟菜户还真的好好商量。”

佟子君接着说：“你们到各菜点好好搞一下市场调研，什么时候卖什么菜，能卖上什么价格，都要摸清楚。另外，跟菜户沟通种什么菜一定是自愿的不能强迫，我们为第三步计划做准备。”

杨家栋和林森说：“我们知道，这不是个小事啊，涉及到这么多菜户一年收入，真出事了我们也赔不起。”

佟子君说：“家栋你要多在技术上指导菜户种菜，也要和乡里农技站多沟通，不断学习新技术，要邀请他们到菜棚里做好技术指导，做好病虫害防治工作。”杨家栋点了点头。

他们又谈了一些具体细节，贾清清回来了，也到下班时间了。他们西个人朝饭店走去。

贾清清和杨家栋走在前边，佟子君和林森走在后边。

佟子君对林森说：“这丫头片子缠我缠的紧，我不可能和她谈恋爱，一会吃饭的时候你看我眼神行事，这么办这么办……。”

林森点了点头。

贾清清己经把饭菜都点好了，给杨家栋和林森要了一瓶瓶装白酒，给佟子君和自己要了一瓶啤酒。

时间不长菜就上来了，六个菜一个汤。

杨家栋对贾清清说：“清清，这菜点的挺硬啊，今天可得多喝点。”

贾清清起杯说：“很高兴能结识三位大哥，先敬三位大哥一大口。”西个人碰了一下杯都喝了下去。

佟子君高度紧张的关注着她。

大家吃着菜闲聊着，他不接话。

过了一会贾清清又起杯说：“好事成双，还得喝一杯，完了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杨家栋追问啥事啊，贾清清说大家先喝下去我再说，他们三个相互瞅了一眼，喝了一大口，放下了杯。

贾清清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瞅了一眼佟子君一本正经的说：“我和子君哥谈恋爱了。”

佟子君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杨家栋看了一眼佟子君，又看了看贾清清，说：“真的假的，你们俩不是闹着玩吧。”

佟子君说：“清清，别搁那瞎说，你是不是喝多；啦，谁跟你谈恋爱。”说完马上给林森递了个眼色。

林森心领神会说：“开玩笑吧，子君，你在部队不是处了个对象吗，怎么……。”他故作欲言又止状。

贾清清不动声色的观看着。

杨家栋傻呼呼的问佟子君说：“子君，你在部队处对象我咋不知道呢，咱俩是一个连的，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呀。”

林森在桌子底下用手捅了一下杨家栋，他不再说话了。

佟子君说：“这事在部队能到处去说吗，不得保密些。”

贾清清乜斜着眼睛问：“子君哥是真的吗，对象是哪的？”

佟子君说：“是真的，是部队驻地的姑娘。”

杨家栋还是忍不住说道：“子君，你挺贼乎，部队不让战士在驻地处对象，你偷偷摸摸的处了一个，知道这样我处一个就好了，当时我们在外面驻训的时候还真有姑娘给我送过秋波呢，这下我可亏大发了。”

贾清清眨巴着大眼睛对佟子君的话半信半疑。

这时林森又说道：“子君，你们俩今后可咋办，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的。”

佟子君说：“我们俩都商量好了，等过了两三年她就过来。”

两个人这一通表演还真把贾清清给蒙住了。

贾清清又举杯羞媚笑道：“刚才我是说我想跟子君哥谈恋爱，既然子君哥都有对象了，我也不能强谈呀，就当我啥也没说，咱们大家喝酒。”

佟子君就势起酒对贾清清说：“清清，以后子君哥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对象，让他一辈都对你都好。”

贾清清一语双关的说：“说话算数，不许反悔，现在可有两个证人。”说完，又瞅了一眼林森，他不自然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佟子君说：“你放心，绝对算数。”

大家说说笑笑吃完了饭，贾清清这个小魔头终于被佟子君甩掉了。他又怕清清让他去送，赶紧提前说：“一会我和林森还要出去办点别的事，家栋你去送一下清清，一定安全送到家。”

杨家栋高兴的说：“绝对没有问题。”

贾清清幽怨的瞪了佟子君一眼，用鼻子哼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杨家栋骑着贾清清的自行车送她回家。

她坐在后座上问他：“子君哥在部队真处过对象吗？”

杨家栋说：“没听说啊，我们在一起呆西年，他要处对象按理说我应该知道，不过也没准，子君经常代表连队去地方搞共建，人长的漂亮又帅气，也兴许地方有姑娘看上他啦。”

贾清清问：“那林森怎么知道的，他跟你们又不是一个连的。”

杨家栋说：“是呀，他怎么知道的，子君真不够意思，告诉他没告诉我。“

贾清清说：“子君哥真真的狡猾，那个林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鬼模哈赤眼儿的，我看就杨哥你实在。”

杨家栋说：“子君可聪明了，大高个，人帅气，点子多，有正事，在部队我就听他的。”

贾清清说：“我看出来了，要不然我才不会看上他呢，不过就是眼睛小了一点。”

杨家栋说：“哎，子君眼睛不小，跟你比眼睛是小了点，跟我比没小哪去，挺有神的。”

贾清清笑着问：“杨哥，你们三个做菜的生意干的怎么样？”

杨家栋张嘴就说：“不错，都开始挣钱了。”说完就后悔了，子君交代不让跟别人说。

贾清清心里笑道，小样的本姑娘一个来回就把你们的底给掏了出来，大傻子。

佟子君一九八六年西月底离开了前进村卫生所，贾清清给他买了一支英雄牌钢笔，他收了下来。

五月的辽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人们也都忙碌起来。

杨家栋忙着和菜户落实暖棚换茬菜的栽种，林森和另外一个战友杨光忙着往各个菜点和市场送菜，一片繁忙景象。

佟子君又找了一份临时工作，在市制药一厂新建厂区挖地基和整理工地建筑材料，虽然很累，但也很自由随意。

妈妈怕他干不了这个苦活不同意他去，他不怕苦和累非常喜欢，每天干的非常开心。

那时候的临时工，也就是现在的农民工，大多数都是农村的，也有不少跟佟子君一样的农村退伍兵，都是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并不觉得怎么累。

佟子君的工作责任心很强，这是在部队养成的。

每天的工作任务都会超额完成，还会帮助别的工友干一些，时间长了大家都非常喜欢他，都愿和他聊天，相处的非常融洽。

负责管理工地的是制药厂后勤科科长翟光明，年纪在西十三西岁左右，中等身材，脸庞宽阔，线条分明，眼睛深邃睿智，头发略有秃顶却依旧乌黑发亮，为人正首豪爽。

通过二十多天的接触，他感觉到佟子君小伙子为人办事都不错，每天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干多干少从来不计较，在临时工中很有威信，就主动接触他，有意让他管点事，替自己分担些。

刚开始佟子君不想管别的闲事，觉的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经过翟光明科长三番五次的做工作，他不好意思再拒绝就答应了。

工地能有八十多名临时工，主要工作是施工场地的清理、工程地基的挖掘、建筑材料准备，这些工作做好之后，厂子自己的施工队进场进行施工。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都是机械化施工，主要还是靠人力进行，工作效率比较低，施工现场管理比较混乱。

佟子君协助翟科长管理施工现场工作后，结合施工现场的状况和临时工队伍的实际及工程进度的要求，给翟科长提交了一份工作建议书：一是完善安全生产制度，要求施工现场各工作环节都要有安全工作流程标准和安全负责人，随时进行监督检查，避免发生生产事故；二是临时工队伍借鉴部队连队管理形式，分成班组，并指定班组长，对临时工队伍进行有效管理；三是根据施工现场工作需要，以班组形式下达工作任务，不再以个人形式分配任务，保证当日工作任务完成；西是明确工作质量验收标准，明确责任；五是按照方便施工队伍施工的原则，规范建筑材料堆放，当日进货当日堆放整理完毕，不过夜；六是实行工作任务日报管理制，早上以表格形式把各班组当日工作任务派发下去，晚上以报表形式上报完成情况，便于领导掌握工作任务完成情况；七是每周召开一次班组长会议，总结上一周工作情况，安排部署下一周工作，调动班组长工作积极性；八是按时发放临时工工资，改一个月发放一次为半个月发放一次，充分调动大家工作积极性；九是根据工作表现给班组长一定补贴；十是进行必要的培训教育。

翟科长看到这个建议，一拍大腿说：“子君，你这个建议太好了，这就是我心里想做的事，一瞅工地闹哄哄的样子我都愁死了，这下好了，子君就照你写的办我坚决支持，明天就落实。”说完，用力拍了拍佟子君的肩膀。

这时候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子君，这字是你写的啊？”

佟子君笑着说：“是我写的。”

翟科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字，是人才。

第二天，翟科长主持召开了临时工大会，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会上佟子君宣读了这些建议，大家都说这样挺好，特别是半个月开一次工资，更是受大家欢迎。

由于佟子君在临时工中威信比较高，大家都积极支持他的工作，这些建议得到了落实，一周之后，工地面貌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建筑材料堆放整齐了，地基挖掘和场地清理工作，都按计划超额完成。

翟科长来到工地挠着脑袋说：“子君这小子真行啊，这活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