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希望

深夜的雨幕敲打着防弹玻璃，贝尔摩德攥着志保给她研制的“解脱”药物，猩红指甲在玻璃瓶子上刮出细微声响。就在她打算一了百了的时候，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纽约街头纷飞的雪花中，有希子裹着驼色披肩向她张开双臂，笑声穿透寒冬："莎朗，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搭档！" 此刻这个画面在她脑海中无限放大，温暖与愧疚如硫酸般灼烧着心脏。颤抖的指尖划过手机通讯录里 "有希子" 的名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坠入深渊前，必须再见那个照亮过她生命的人一面。

清晨的阳光斜照进有希子的花园，贝尔摩德踩着满地落叶走向别墅。门廊的风铃叮咚作响，恍若她们年轻时在片场嬉笑打闹的回声。推开门，熟悉的玫瑰香与咖啡气息扑面而来，有希子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栗色卷发上沾着面粉：“稀客！正好尝尝我新学的提拉米苏 ——”

贝尔摩德喉咙发紧，强撑着倚在玄关的雕花镜前。镜中两个身影重叠，二十年前的少女与此刻疲惫的杀手，被岁月割裂成两个世界。有希子己经捧着热可可走近，指尖的温度透过陶瓷杯壁传来：“坐下聊聊？上次通电话还是三个月前......” 她的目光扫过贝尔摩德不自然垂落的右手，这是贝尔摩德有心事的表现。

手机震动的提示音突然在玄关处响起，有希子盯着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蹙起眉。听筒里传来制片人的道歉声，说是原定的外景地临时出了状况，必须立刻去现场协调。她握着手机回头望向正在玩积木的工藤静，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优作出差未归，保姆今天休假，整栋房子只剩下她和刚到访的贝尔摩德。

“莎朗，能麻烦你照看小静吗？最多两小时我就回来。”有希子将卡通图案的儿童水杯塞进贝尔摩德手里，不等对方回答便抓起车钥匙冲出门。玄关处传来防盗门重重关闭的声响时，坐在地毯上的工藤静突然抬起头，肉乎乎的小脸上还沾着饼干碎屑。

那双与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眸在看到贝尔摩德的瞬间骤然发亮，像是被点亮的星辰。小女孩扶着沙发扶手晃晃悠悠站起身，粉蓝色的连体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工藤静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一样，正一步一步地朝着贝尔摩德走来。每走一步，她那小小的身体都似乎有些不稳，让人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而贝尔摩德呢？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工藤静身上，当看到工藤静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她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仿佛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贝尔摩德的双臂微微张开，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准备随时接住可能会摔倒的工藤静。她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吓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终于，工藤静走到了贝尔摩德的身边。她的小脚刚刚站稳，就立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贝尔摩德的手。那小手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暖，让贝尔摩德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奶奶！”工藤静用她那稚嫩而又清脆的声音，甜甜地喊了一声。这一声呼唤，就像春天里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贝尔摩德那早己如死灰般的心。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工藤静那甜美的声音和贝尔摩德那惊愕的表情。贝尔摩德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就在这时，有希子忙完事情后也是回到了家里，然后她就看到贝尔摩德泪流满面地注视着工藤静，而工藤静正张开双臂，露出渴望被抱的表情。

贝尔摩德下意识地弯下腰，将工藤静轻轻地抱入怀中。工藤静靠在贝尔摩德的怀里，笑得格外开心，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贝尔摩德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随后，有希子轻柔地抚摸着工藤静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首到工藤静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沉沉睡去。有希子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贝尔摩德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温柔。

“亲爱的，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有希子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了工藤静。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她的回答简单而又含糊，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

有希子微微一笑，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工藤静，看着她那张熟睡中恬静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工藤静那一声清脆的“奶奶”，以及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像一道明亮的阳光，穿透了贝尔摩德心中那厚厚的云层，驱散了她长久以来的阴霾。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去珍惜和守护。

贝尔摩德默默地凝视着工藤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工藤宅。

然而，从那一天起，贝尔摩德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工藤静的那一声“奶奶”和那纯真的笑容，如同神奇的魔法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每当她感到孤独、绝望或者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一幕就会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给她带来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她再也没有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意义——那就是看着工藤静慢慢长大，见证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