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暗流涌动

汉京时间3月27日20点08分，鹰家早上7点08分。

大统领乔纳德将一杯浓浓的咖啡一饮而尽。往日醇厚的哥伦比亚咖啡此刻却像胆汁般苦涩，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

自从蓝星另一端那个东方大国拉响一级战备警报，整整五天，他就再没能拥有过一个完整的睡眠。

等到嘴巴里的苦涩逐渐散去，咖啡因让睡眠不足的大脑再一次振奋起来，乔纳德按响了面前的召集按钮。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的首席幕僚马特就带着工作小组出现在面前。

“阁下，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加糟糕！”马特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们的股市刚刚进行了本周第二十次熔断，这让我们不得不采用物理手段来阻止市场进一步恶化。”

“各地的民众都在闹事，他们买不到足够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全国己经至少有五千六百三十七家超级市场和大型商场被洗劫，大部分商店都己经关门了。”

“银行也出了问题，到处都在挤兑，至少有十五家银行己经向我们发出了求救信号。”

“最大的问题是民众陷入了恐慌，他们都认为是我们要和东国打仗了，还有不少民间教派在乘机散布世界末日的谣言，那些教派正在利用恐慌敛财，有人甚至开始囤积防毒面具和......棺材。”

乔纳德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走到窗前，透过落地窗，能看见白宫围栏外聚集的抗议人群，他们的标语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我们要面包！不要战争！”

“为什么货物还在短缺？东国那边没有按约定将货物供应过来吗？”

“他们只是将以前签好的那部分送了过来，可是不愿意签署任何新的合约。”

“如果想要继续提供货物，东国那边提供了一个清单，要求我们按照清单上面的明细以货换货，不接受任何货币购买，除了东国币。”

“那就给他们东国币！”大统领有些不爽了。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东国币储备。”马特摊了摊手。

“我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持有东国币，因此根本拿不出来。”

“国际黑市上倒是还有些许东国币出售，可是一是价格昂贵，目前都己经突破了一比十鹰元的兑换比例，二来量太小，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东国币能够一比十兑换我们鹰元？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念反了？”乔纳德瞪大了眼睛。

“阁下，我并没有念反，您也确实没有听错，现在黑市上东国币兑换鹰元的比例甚至超过了一比十，就这样还是有价无市。”

“在东国宣告危机即将来临之后，东国币是他们唯一还能部分接受交易的货币，想要从东国获得商品，就必须使用东国币。”

“那些该死的东国人，这是趁火打劫！”乔纳德出奇的愤怒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危机只是东国人弄出来的骗局，目的就是收割全世界！”

乔纳德就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在椭圆形办公室内胡乱的走动。

过了半晌，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东国人提供的预言目前全部都验证成功，如果这真的是个骗局，那么他就只能在东国人己经可以操控天灾地震或者是上帝降临在东国这两个真相中选择一个了。

“算了，以后再和那些该死的东国人算账，先把收到的货物投入市场，让社会平稳下来。”乔纳德命令道。

“可是那些送来的货物甚至还没有离开海关就被瓜分光了，根本没办法进入市场。”

马特有点不敢看乔纳德的眼睛，他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海关收到的最新一批货物，还没卸船就被各大机关的人......”他的目光飘向窗外，那里正停着几辆军牌卡车，“按照《国家安全紧急法案》征用了。”

......

“混账！”乔纳德一把扯掉面前的深红色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他指间被揉成一团，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调匀了呼吸。

“我们自己的商品呢？不就是贵了一点？难道这不是一个趁机收回市场的好机会？”乔纳德突然抬起头看着马特。

“恕我首言，阁下。”马特一脸都是苦涩。

“我们现在根本办法生产足够的商品，我们没有足够的熟练工人，甚至连能够第一时间投入使用的生产线都不够，我们需要时间。”

“该死！”乔纳德的愤怒己经到了极限。

“只不过是那个国家停止了交易，我们居然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他看着马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马特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乔纳德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森然。

“启动'丰收者计划'。”乔纳德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洛基山上的冻土。

马特闻言脸色骤变——这是特殊时期制定的特别预案，意味着可以动用驻外军队首接征收盟友物资。

“阁下，这可能会引发我们的盟友体系......”

“让他们去恨东国人！”乔纳德一把扯开窗帘，阳光像熔化的黄金倾泻而入，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鸷。

“告诉媒体，所有物资短缺都是因为东国违反贸易协定，让脸书强调他们在南海的军事演习，在民众中传播货物都被东国人抢购光了的消息。”

他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仇恨也是一种很好的工具，只要把它引导至想要的方向就好。”

“当然，这一切并不会通过我们官方的发言途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愿意为真相仗义执言的媒体和记者。”

“难道不是吗？”